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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 Vol. 45 >Issue 6: 226 - 235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5.06.022

旅游经济与管理

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

  • 柴智 , 1 ,
  • 史中超 1, 2 ,
  • 万君璧 1 ,
  • 贺贝若 , 1, ※
展开
  • 1.华中师范大学 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中国湖北 武汉 430079
  • 2.东京都市大学 环境学部，日本 东京 158-8557
※ 贺贝若（1993—），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化遗产数字化传播。E-mail：

柴智（1990—），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化遗产保护与活化。E-mail：

收稿日期: 2024-12-13

  修回日期: 2025-06-03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8-07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3&ZD252)

华中师范大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实验室”建设培育项目(30101250322)

2022年湖北省高等学校实验室研究项目(HBSY2022-008)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项目（优创项目）(2024CXZZ086)

收起

Evaluation of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of Central Guizhou

  • CHAI Zhi , 1 ,
  • SHI Zhongchao 1, 2 ,
  • WAN Junbi 1 ,
  • HE Beiruo , 1, ※
Expand
  • 1. 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of Cultural Industries，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Hubei，China
  • 2. Faculty of Environmental Studies，Tokyo City University，Tokyo 158-8557，Japan

Received date: 2024-12-13

  Revised date: 2025-06-03

  Online published: 2025-08-07

Fold

摘要

文章以贵州省安顺市37个屯堡传统村落为研究对象，从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3个系统维度构建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在此基础上，采用综合指数法、秩和比法、优势度模型和核密度估计法对其活态性进行评价和分档，并进一步识别了活态性类型和空间分布特征。结果表明：①研究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的平均活态性水平为轻度失活，微活态与活态村落不足总数的1/3；②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发展条件是其活态性优势，与活态性短板发展潜力之间两极分化明显；③平坝区和西秀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存在活态性差异，地区之间可以实现优势资源互补；④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具有明显空间集聚特征，集中分布在4A级旅游景区和省市级旅游重点村镇周边。

关键词： 屯堡传统村落; 物质文化景观; 文化遗产; 活态性; 空间分布; 黔中

本文引用格式

柴智 , 史中超 , 万君璧 , 贺贝若 . 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J]. 经济地理, 2025 , 45(6) : 226 -235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5.06.022

Abstract

This paper takes 37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Anshun City of Guizhou Province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constructs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of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central Guizhou from three aspects of development foundation, development condition, and development potential. It evaluates and grades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and further identifies the types of living state and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using the methods of comprehensive index, rank-sum ratio, dominance model and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average level of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s on the stage of mild deactivation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the number of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which are on the stages of mild activation and activation is less than one third of the total. 2) The advantag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s living state is development condition, while its disadvantage is development potential. 3) The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of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differ in living state between Pingba District and Xixiu District, and the superior resources can be complementary between the districts. 4) The living state type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exhibit distinct spatial clustering characteristics, which are concentrated around 4A-level tourist attractions and the provincial-level and prefecture-level tourism key villages and towns.

Key words：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cultural heritage; living state; spatial distribution; central Guizhou

2012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部门首次印发《传统村落评价认定指标体系（试行）》（以下简称《指标体系》）[1]，并颁布《关于加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工作的指导意见》[2]，就加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工作指明方向。截至2023年，已有6批共8155个传统村落被列入国家级保护名录，其遴选经历了从文物保护到活态遗产传承的认知转变[3]。
作为文化地理学的核心议题，地理学家Sauer提出文化景观是附加在自然景观之上的各种人类活动形态[4]。文化景观受多方面因素影响，而人类活动是其产生和变化的主导。国内学者刘沛林等较早开始对传统村落文化景观进行探索[5]，相关研究主要聚焦基因符号机制[6]、保护性补偿模型[7]、脆弱性[8]及破碎化[9]等诸多方向。何艳冰等从不同视角对河南省传统村落文化景观进行探讨，提出传统村落文化景观是人与自然长期互动的产物，是特定乡村地域人地关系的重要体现[10-11]；翟洲燕等特别指出传统村落本身是最具代表性的地域文化遗产景观，其古民居、街巷空间、主体性公共建筑、历史环境要素等都属于物质文化遗产景观范畴[12]。但是，人类活动正不断改变传统村落文化景观的格局，尤其人口外流、空间荒废、建设性破坏、开发性破坏等存续危机为物质文化景观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13]。
传统村落本身兼具稳定性与创造性。邹君等首次提出“传统村落活态性”概念，将其表述为传统村落发挥传统农耕的生产、族聚而居的生活、天人合一的生态和乡村农耕文化传承等功能的延续性、传承性和发展性的量度[14]；魏峰群等提出“传统村落活态化发展水平”是对传统村落所赋存的传统文化要素的传承状态和未来的生命力延续的准确评估[15]。目前，传统村落的活态研究已取得一定成果，研究内容主要有从理论角度阐述传统村落的发展[13,16]，以及对传统村落活态性作用机制[14,17]、发展策略[18-19]、耦合协同[20-21]的探讨。研究思路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一种依据发展路径划分村落类型并进行活态性特征解析[14,17]，另一种针对某特定区域村落进行活态水平测度并进一步划分发展类型[18,22]。这一研究领域受到持续关注，在研究视角、类型划分与实际应用等方面有待进一步深化拓展。
目前，针对某种特定传统村落微观尺度的活态性研究才刚刚起步。2023年，贵州省启动多彩贵州重大文化工程，将屯堡文化等历史文化研究推广与红色文化重点建设、阳明文化转化运用、民族文化传承弘扬并列为“四大文化工程”战略规划[23]。屯堡作为一种特殊的聚落形式，源于明朝中央政府施行“北守南进”的国家战略[24]。中原文明通过制度性移民政策与贵州少数民族文化的碰撞，使贵州成为中华大一统观念延续至今的见证者[25]，汉文化不再是纯粹的汉文化，而是融合了其他少数文化的汉文化[26]。因此，当明代遍布全国的屯堡在各个地域同化消失之后，黔中屯堡文化成为目前国内具有唯一性的地域文化现象[27]，体现出重要的战略、社会、文化、科研等价值。其研究正从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建筑学等单一学科向多学科交叉协作的前沿视角转向，早期以贵州本土学者为主的研究阵容对屯堡文化[27]、族群关系[28]、聚落空间[29]、旅游发展[30]等方面开展了深入调研，近年研究着重从屯堡文化的国家战略意义[31]、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32]、宏观视野的跨地比较[33]等新兴视野展开。然而，目前黔中屯堡仍不被大众熟知[26]、文旅融合困境明显[30]，发展相对滞后且同质性强。综上，尽管有关研究方兴未艾，但大多止于静态现象描述，文献梳理与田野访谈是其数据来源的主要形式，针对屯堡文化的量化评估及实践应用研究仍处在初级阶段，且现有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指标难以突出移民聚落对异质环境的适应能力和活化状态。在此背景下，本文关注的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是制度性移民群体文化于移民迁入地的在地化实践，如选址和格局、传统建筑、文物保护单位、历史环境要素以及周边环境等，本质上是江南故土文化与黔中喀斯特环境的持续性文化适应过程。其活态性评价立足“过去—现在—未来”的动态发展视角，综合量度显性物质遗存和非遗存续所需的隐性空间载体的可持续发展能力。从活态性角度对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进行评估，既符合乡村振兴的现实需要，亦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因此，本文以黔中地区37个屯堡传统村落为研究对象，结合实地踏勘、深度访谈及档案文献，从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3个系统维度构建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综合指数法、秩和比法和优势度模型对其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性进行评价及分档；在此基础上识别活态性类型，并通过核密度估计法分析其空间集聚特征，以为屯堡传统村落差异化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安顺市素有“黔之腹、滇之喉、蜀粤之唇齿”战略地位，黔中屯堡以安顺市为中心，屯堡数量与密度居贵州省之首，现今仍有300多个村落，20多万人。截至2023年，安顺共有78个国家级传统村落，其中41个均为屯堡传统村落，占全市的52.56%。
本文选取屯堡传统村落最集中的平坝区和西秀区为研究区，其中平坝区有12个屯堡传统村落，西秀区有27个屯堡传统村落，涉及16个乡镇。基于数据可获取性、调研可操作性原则，最终以37个 ① 屯堡传统村落作为研究对象（图1）。
图1 研究区概况与屯堡传统村落分布

Fig.1 Study area overview and distribution of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1.2 数据来源

屯堡传统村落空间经纬度数据源于百度地图拾取坐标（https://api.map.baidu.com/lbsapi/getpoint/）转换至WGS84坐标，并从国家基础地理信息数据库（https://www.ngcc.cn/）下载贵州省行政区划矢量数据，以及由地理空间数据云（https://www.gscloud.cn/）下载ASTER GDEM 30m分辨率数字高程模型；镇域人口数据源自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村域人口环境数据和物质文化景观数据来自《中国传统村落档案》与各村落的“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以及贵州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编《贵州传统村落》丛书（全三册）、安顺文史资料《乡愁家园：安顺传统村落实录》等档案文献；各类企业数据源于企业信用信息查询平台企查查（https://www.qcc.com/），截至2024年5月注册地址为各村落且登记状态“正常”的企业类型数据；公共服务设施数据来自安顺市人民政府及其便民地图服务平台（https://www.anshun.gov.cn/bm_map/）。基于前期实地调研与研究成果，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性指标选取提供依据。

2 研究思路与方法

2.1 研究框架

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遗产，传统村落生成和延续是不断演进的过程，其关键价值不仅在于物质形态的保存，更在于它本身具有的活态属性，强调村落通过自我造血维系其持续生命力的过程。屯堡体现了强烈的国家意志，屯堡文化见证了贵州交流交往交融的历史和中华文化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基于活态性的探讨为保护和发展屯堡传统村落提供了核心支撑，具有重要价值。借鉴已有研究对传统村落失活机理[14]与活态化多维弹性评估[22]的阐述，本文遵循“过去—现在—未来”的动态发展轨迹，关注屯堡传统村落“活”的演进规律，从系统论视角将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视为由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3个子系统构成的相互关联协作的大系统（图2）。从子系统来看，发展基础是村落的初始状态和本底特质，构成大系统的根基；发展条件是村落的竞争优势和资源禀赋，为大系统运行提供内核；发展潜力是村落的能量储备和增值空间，是大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源泉。三者形成相互促进、相互依存的良性循环，共同推动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发展。具体来说，发展基础是构成发展条件的前提，发展条件可以激活发展潜力的释放，而发展潜力能够对发展基础起到夯实作用；同时，坚实的发展基础为发展潜力提供重要支撑，巨大的发展潜力可以驱动发展条件不断完善，而良好的发展条件则对发展基础起到巩固作用。
图2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分析框架

Fig.2 Analytical framework for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2.2 指标体系构建

2.2.1 指标选择

目前，围绕传统村落活态评价的指标选择各有侧重。邹君等提出物质遗产、非物质遗产、村落居民3个维度[14]，魏峰群等集成资源价值、要素延续、活化影响、活化条件、功能适应、发展潜能6个评价维度进行多维弹性评估[22]；而薛乾明等提取人居环境、人文特色构成人文系统，基础支撑、村落主体、治理水平构成基建系统进行测度[34]。本文在上述分析框架基础上，借鉴脆弱性[11]、乡村性[35]等研究成果，从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3个系统维度选择指标表征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性，初选25项指标如下。
①发展基础系统维度。从时间和状态角度，发展基础代表申报传统村落时期的静态数据，是村落发展的起始状态，由人口特征和资源环境进行表征。其中，人口特征选择常住人口密度表示人口集中程度、常住人口稳定性负向表征人口流失程度，资源环境选择人均耕地面积和区位条件分别代表资源的丰富和优越程度。
②发展条件系统维度。发展条件是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保存程度越好，活态性越高。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等部门印发的指导性文件《指标体系》明确了传统村落评价认定的核心指标及详细分解，为各地传统村落保护和认定提供统一的评价标准。本文以《指标体系》为准则，结合物质文化景观的内涵及特点，选取传统建筑景观和选址格局景观作为指标准则层。其中，传统建筑景观被细分为久远度、稀缺度、规模、比例、丰富度、完整性、工艺美学价值、传统营造工艺传承8项指标，选址格局景观则包括久远度、丰富度、格局完整性、科学文化价值、协调性5项指标。
③发展潜力系统维度。屯堡传统村落的发展是不断适应变化的过程，发展潜力代表村落未来的发展可能性，选择经济产业和社会治理2个准则层，并侧重于指标在时间上的动态演进，与发展基础系统维度形成呼应。村域经济活力、村域经济活力增幅、涉农产业增幅、土地开发条件等4项指标从数量和结构方面对经济产业进行解释，镇域乡村人口增幅、镇域老龄化程度、公共服务设施配套程度、旅游服务设施配套程度4项指标则分别表征社会治理在人口与基建配套方面的成效。
在完成上述指标初选后，为保证指标选取的科学性、系统性、可操作性，运用SPSS 27.0对其进行相关性分析，剔除5项高相关性（Pearson相关系数>0.6）指标：稀缺度、比例、传统营造工艺传承、村域经济活力、土地开发条件，最终遴选出20项指标用于指标体系构建（表1）。
表1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and weight for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系统层 准则层 主观权重 指标层 客观权重 综合权重 指标解释及赋值（单位） 属性
发展
基础		 人口特征 0.087 常住人口密度 0.066 0.029 常住人口与村域面积的比值（人/km2） +
常住人口稳定性 0.026 0.011 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的比值 +
资源环境 0.045 人均耕地面积 0.055 0.013 耕地面积与户籍人口的比值（hm2/人） +
区位条件 0.016 0.004 村落（村委会）距乡/镇政府的距离（km） -
发展
条件		 传统建筑景观 0.421 建筑久远度 0.024 0.052 建筑年代：50年代至今=1，民国=2，清代=3，明代=4；每一时期的传统建筑比例乘以相应分值的总和 +
建筑规模 0.067 0.144 核心保护范围面积（hm2） +
建筑功能丰富度 0.090 0.193 传统建筑功能种类（类） +
建筑完整性 0.064 0.137 居住在传统建筑的居民数量与户籍人口的比值 +
建筑工艺美学价值 0.017 0.037 建筑结构：木结构=1，石木混合=2，石结构=3；每一结构的传统建筑比例乘以相应分值的总和 +
选址格局景观 0.215 选址久远度 0.005 0.006 村落选址形成年代：1950~1970年代=1，民国=2，清代=3，明代=4 +
历史环境要素丰富度 0.013 0.014 现存历史环境要素种类（类） +
格局完整性 0.021 0.023 风貌不协调建筑数量与传统建筑数量的比值 -
选址格局科学文化价值 0.021 0.023 建筑质量：差=1，一般=2，好=3；每一等级的传统建筑比例乘以相应分值的总和 +
选址格局协调性 0.022 0.024 环境协调区面积与保护分区规划面积的比值 +
发展
潜力		 经济产业 0.117 村域经济活力增幅 0.034 0.020 5年内村域企业占镇域企业总数比例增幅（%） +
涉农产业增幅 0.120 0.072 5年内村域涉农产业（农林牧渔）数量增幅（%） +
社会治理 0.115 镇域乡村人口增幅 0.044 0.026 10年内镇域乡村人口数量增幅（%） +
镇域老龄化程度 0.036 0.021 镇域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 -
公共服务设施配套程度 0.097 0.057 村域学前教育、义务教育和卫生室数量（个） +
旅游服务设施配套程度 0.161 0.094 村域住宿和餐饮设施数量（个） +

注：“+”为正向指标，“-”为逆向指标。

2.2.2 指标权重确定

本文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结合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主客观组合赋权。具体做法是：邀请7位来自文化产业管理、城乡规划设计、民俗文化研究的高校及业界专家对指标准则层打分，形成判断矩阵并通过一致性检验；同时借助熵值法计算指标层客观权重，并基于乘法合成法确定综合权重（表1）。

2.3 评估方法

本文在已有研究[14,19,21,36-37]基础上，选择以下4种评价分析方法，形成传统方法组合的递进式评估路径。具体而言，运用综合指数法量化活态性水平、通过秩和比法划分活态性档位、引入优势度模型识别优势系统维度和活态性类型、采用核密度估计法解析活态性类型空间集聚特征，实现对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估的适配性优化。

2.3.1 综合指数法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性指数采用综合指数加权求和模型[14]进行计算。计算公式如下：
A = ∑ j = 1 n X i j ∙ W j ∙ 100
式中：A代表活态性指数；Xij为村落i第j项指标的标准化值；Wj为第j项指标的权重。指数结果越大，活态性水平越高，数值大小保持在[0,100]。

2.3.2 秩和比法

秩和比法（Rank-sum Ratio，RSR）[36]是一种集参数统计与非参数统计优势于一体的统计分析方法，客观对评价对象质量的相对优劣排序分档。通过数据编秩、秩和比计算及累计频率计算，进一步转换为概率单位Probit并对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活态性分档。值越大表明活态性越好，所处档位越高。

2.3.3 优势度模型

利用纵横对比法[19,21]将某项评价结果值与全体样本的均值和标准差之和进行对比，计算各系统维度的优势度，划分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的优势系统维度和短板系统维度。计算公式及判断条件如下：
$\left\{\begin{array}{cc} \frac{A_{a}}{M_{a}+S_{a}} \geqslant 0.75 \text { 优势系统维度 } \\ 0.5 \leqslant \frac{A_{a}}{M_{a}+S_{a}}＜0.75 \text { 一般系统维度 } \\ \frac{A_{a}}{M_{a}+S_{a}}＜0.5 \text { 短板系统维度 } \end{array}\right.$
式中：Aa为该村落第a项系统维度的活态性指数；Ma和Sa分别为所有村落第a项系统维度活态性指数的均值、标准差。
借鉴已有研究[19]，本文制定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的类型划分规则（表2），并对其活态性类型进行识别。具体地，运用式（2）区分各村落的优势系统维度和短板系统维度，将其结果以村落为单位依次代入筛选条件，进而确认该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的主类型。若该村落同时具有两个优势/短板系统维度，则取优势度分值更高/更低的系统维度作为其活态性次类型的识别依据。
表2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划分规则

Tab.2 Classification rules for the living state type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筛选条件 主类型 次类型 筛选条件 主类型 次类型
有优势 有短板 两极分化型 强基础—弱条件 无优势 有短板 全面短板主导型 弱基础
强基础—弱潜力 弱条件
强条件—弱基础 弱潜力
强条件—弱潜力 局部短板主导型 弱基础
强潜力—弱基础 弱条件
强潜力—弱条件 弱潜力
有优势 无短板 全面优势主导型 强基础 无优势 无短板 均衡发展型 无
强条件
强潜力
局部优势主导型 强基础
强条件
强潜力

2.3.4 核密度估计法

核密度估计法（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37]是一种非参数密度估计方法，用于刻画研究对象的空间密度特征和分布趋势。本文运用ArcGIS核密度分析工具，对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系统维度的优势度进行空间密度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3.1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结果

3.1.1 系统维度评析

由图3可知，37个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发展基础系统维度的活态性指数介于6.199~75.832，均值28.289；发展条件系统维度的活态性指数介于17.788~55.596，均值31.056；发展潜力系统维度的活态性指数介于5.358~63.607，均值21.478。从中看出，仅发展条件系统维度的内部分异较小，其余2个系统维度首位与末位得分均相差约12倍，其最大值与平均值之间均相差约3个标准差，说明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的发展基础水平和发展潜力现状都存在显著的内部差异，极化现象明显。
图3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指数

Fig.3 Living state index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3.1.2 总体评析

现有研究[14,22]对活态性划分标准各不相同，本文结合研究区实际情况，在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结果基础上进一步将其分为5个档位，从低到高依次为重度失活、中度失活、轻度失活、微活态、活态（表3）。
表3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档位划分

Tab.3 Division of the living state for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档位 概率区间 活态性 屯堡传统村落
平坝区 西秀区
第1档 [2.0，3.2） 重度失活 打磨村虾儿井组
第2档 [3.2，4.4） 中度失活 白云村白云庄、兴旺村双硐组 小呈堡村、猴场村、仁岗村、周官村、顺河村顺河组、金山村山旗组、雷屯村
第3档 [4.4，5.6） 轻度失活 大寨村、车头村、平元村元河组、高寨村高寨自然村、小屯村 罗大寨村、格来月村、高官居委会高官组、海马村、石板房村、九溪村、花庆村石头组、本寨村、秀水村、郭家屯村、嘉穗村大寨村
第4档 [5.6，6.8） 微活态 二官村、肖家村、大屯村 云山村、鲍屯村、西陇村、吉昌村、詹屯村、山京村
第5档 [6.8，8.0] 活态 天龙村 骟马牛村
具体而言，屯堡传统村落第1档重度失活有1个，占比2.70%；第2档中度失活有9个，占比24.32%；第3档轻度失活有16个，占比43.24%；第4档微活态有9个，占比24.32%；第5档活态有2个，占比5.41%。整体上村落基本符合正态分布规律，呈中间大、两头小“橄榄形”结构。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的平均数（28.124）和中位数（26.689）均处于第3档轻度失活，说明大部分村落呈现不同程度失活，具备微活态以上水平的村落仅有11个，不足1/3。
从不同区域来看，平坝区和西秀区档位分布格局与总体趋势一致，两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指数的平均数分别为28.743和27.827，中位数为26.638和26.689，与屯堡传统村落发展同质性较强的实际现状相符。

3.2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识别

3.2.1 系统维度优势判断

基于上述评价结果，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总体表现较为失活，且各系统维度发展不均衡，难以为村落提供可持续动力。通过对系统维度的优势测度，识别活态性类型，为进一步寻求屯堡传统村落差异化发展路径奠定基础。
由图4可知，两区具备发展条件优势的屯堡传统村落最多，共有15个；发展潜力是主要短板，有19个村落得分较低。其中，平坝区的发展潜力既是优势也是短板，说明此系统维度的发展现状极化严重；而西秀区则是在发展条件系统维度保持优势，但发展潜力系统维度短板明显。两区均同时具备3个优势系统维度的村落，分别为二官村、鲍屯村、詹屯村、骟马牛村，其余大部分村落均呈现优势与短板并存，且优劣势之间差异明显。例如，活态性指数综合排名第一的天龙村位于黔中黄金旅游通道上，是贵州省屯堡文化旅游开发的先行者，并在2016年成功申报国家4A级旅游景区，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源与旅游潜力，其发展条件（1.195）和发展潜力（1.852）具备明显优势，未来应重点夯实发展基础（0.660），助推村落可持续长远发展。而活态性指数综合排名第四的云山村，既是4A级旅游景区云峰屯堡的主要景点之一，也是明代军屯、商屯遗存的实物见证和屯堡文化的典型代表，与鲍屯村同属“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且发展条件（1.366）更优于鲍屯村（0.972），但由于村民迁出导致文化载体流失，发展基础（0.152）和发展潜力（0.381）得分均低于平均水平，活态性短板显著。
图4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系统维度优势测度结果

Fig.4 Advantage measurement of three dimensions for the living state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3.2.2 活态性类型识别

结合类型划分规则与研究区实际情况，本文共识别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5个主类型12个次类型（表4）。其中，主类型分别为两极分化型、全面优势主导型、局部优势主导型、局部短板主导型、均衡发展型；次类型则根据其系统维度优势测度结果进行判断。因研究区缺少3个系统维度均为短板的村落，故全面短板主导型不纳入讨论。
表4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识别

Tab.4 Identification of living state type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条件 主类型 次类型 屯堡传统村落
平坝区 西秀区
具备优势维度 两极分化型 强基础—弱条件 周官村
强基础—弱潜力 平元村元河组 石板房村、山京村、高官居委会高官组、小呈堡村
强条件—弱基础 云山村、花庆村石头组
强条件—弱潜力 车头村 本寨村、西陇村、罗大寨村、格来月村
强潜力—弱基础 海马村
强潜力—弱条件 九溪村
全面优势主导型 强条件 二官村 鲍屯村、詹屯村、骟马牛村
局部优势主导型 强条件 肖家村
强潜力 天龙村、大屯村、大寨村 吉昌村、秀水村
不具备优势维度 局部短板主导型 弱基础 白云村白云庄 嘉穗村大寨村、郭家屯村、顺河村顺河组
弱条件 兴旺村双硐组
弱潜力 打磨村虾儿井组、小屯村 猴场村、雷屯村、仁岗村、金山村山旗组
均衡发展型 - 高寨村高寨自然村
①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类型。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主类型有两极分化型、全面优势主导型、局部优势主导型，从总体结果来看，两区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屯堡传统村落共有25个，占比67.57%，但在区域分布上有明显差异。
首先，平坝区仅有2个两极分化型村落，区内占比16.67%；西秀区13个，区内占比52%。由次类型进一步可知，两区优势普遍在于“强基础”与“强条件”，尤其西秀区大部分村落具备一定的人口、资源和物质文化条件优势，但却未能有效转化为活态发展的动能，加之经济效益和社区治理成效不佳，村落发展后劲不足。例如，本寨村是4A级旅游景区云峰八寨的核心村落，民国以前本寨村过往商客络绎不绝，但如今其村域常住人口稳定性低于平均水平，以及镇域农村人口增长率低，是发展基础和发展潜力均存在短板的根本原因。同时，仅有2个两极分化型“强潜力”村落，以人口密集的九溪村为例，作为安顺境内最大的自然村落，该村被评为“贵州省乡村旅游重点村”，但由于早期规划开发欠合理，传统建筑景观受损较严重，导致发展条件弱势。
其次，平坝区仅有1个全面优势主导型村落，区内占比8.33%；西秀区是3个，区内占比12%。4个村落的次类型均为“强条件”，其中鲍屯村是早期建立的军屯之一，获“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称号，是最具特色的明代水利工程，并凭借独特的瓮城模式吸引大量学者及游客前来，但在发展基础系统维度仍稍有欠缺。
最后，平坝区有4个局部优势主导型村落，区内占比33.33%；西秀区有2个，区内占比8%。由次类型可知两区均缺失“强基础”村落，且大部分为“强潜力”主导，村落特点为人口规模较大或知名度较高，也是屯堡文化和旅游发展较为突出的村落。例如“屯堡人居第一大寨”吉昌村，其屯军山遗址被评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抬亭子”尤以吉昌村最具代表性；而“全省乡村旅游重点村”大屯村，近年来依托交通区位、自然资源和屯堡文化合力打造出地戏表演、露营基地、村BA篮球赛等优势旅游项目。
②不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类型。不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主类型有局部短板主导型和均衡发展型，两区共有12个村落，占比32.43%，区域分布较相似。其中，平坝区有4个局部短板主导型村落，区内占比33.33%；西秀区有7个，区内占比28%。次类型“弱条件”只有兴旺村双硐组，两区“弱基础”和“弱潜力”村落数量占比接近。均衡发展型村落既无优势也无短板，平坝区高寨村高寨自然村是研究区唯一符合此条件的村落。
综上，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在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3个系统维度难以实现均衡发展，两极分化型村落超出三分之一。整体上具备发展条件优势的村落较多，此系统维度内部的离散程度最低，证明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的物质文化景观保存情况较完好，能够确保村落具有活态发展的核心能力。但疏于对发展基础的巩固和发展潜力的挖掘，从而造成屯堡传统村落发展力量不足、发展类型单一、发展前景不清晰。尤其在快速城镇化与旅游开发等因素影响下，村落人口流失严重、人均耕地面积骤减，屯堡传统村落的人口结构失衡和传统农耕生计体系式微，削弱了村落活态发展的内生稳定性；相比而言，各村落在发展潜力系统维度的内部差异较大，涉农产业数量增幅和旅游服务设施配套程度的极化现象显著，说明区域产业结构单一，创新驱动与高附加值业态发展滞后，村落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工作有待逐一突破。
从不同区域来看，平坝区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主次类型的分布结构较西秀区更均衡，具备优势且无短板的村落占比是西秀区的2倍。但从不同优势系统维度来看，平坝区以发展条件和发展潜力为主导，西秀区则以发展条件和发展基础为主导，若两区优势资源实现互通有无，则既能满足差异化发展需求，又将助推黔中屯堡传统村落的活态可持续发展。

3.3 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空间分布

为进一步分析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的空间分布和集聚特征，本文运用ArcGIS生成各系统维度优势测度结果的类型集群和核密度分布图（图5、图6）。
图5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集群分布

Fig.5 Cluster distribution of living state type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图6 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核密度特征

Fig.6 Kernel density of living state types of tangible cultural landscape in Tunpu traditional villages

由图5可知，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集群分布格局为：发展基础系统维度具备2个优势集群和1个短板集群；发展条件系统维度仅有2个优势集群，不存在短板集群；发展潜力系统维度分别有2个优势集群和2个短板集群。整体上，优势集群的分布位置大致相同，其中最大的优势集群均位于平坝区和西秀区交界处，发展条件系统维度的集群范围最大，发展基础系统维度次之，发展潜力系统维度最小；发展基础和发展潜力2个系统维度的主要短板集群均位于研究区西部，且发展潜力系统维度的集群面积更大。说明大部分屯堡传统村落具备发展条件优势，且分布较密集；而发展潜力则是其主要短板，呈不规则分布。
由图6可知，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类型核密度分布格局呈现“大分散、小集聚”“中心密、边缘疏”特征，沿东北—西南方向呈带状分布，高密度与次高密度核心区大多位于研究区中部，且分布在天龙屯堡、云峰屯堡、旧州古镇3个4A级旅游景区和省市级旅游重点村镇周边。
具体而言，发展条件系统维度（图6b）的高密度核心区位于天龙村—猴场村一带，与大寨村—嘉穗村大寨村一带次高密度核心区共同组成2条带状辐射区，具有明显线性集聚特点，辐射研究区内48.65%的屯堡村落；另一个次高密度核心区海马村—骟马牛村一带与其余中等和较低密度区均呈圈层状辐射。发展基础系统维度（图6a）和发展潜力系统维度（图6c）在空间集聚上呈现一定相似性，两者的主要高密度核心区均位于天龙村—西陇村一带，并且围绕高密度核心区形成至少2个次高密度核心区，辐射平坝区与西秀区交界地带的大部分屯堡村落。同时，研究区南部均形成以海马村—骟马牛村为中心的中等密度区，并辐射詹屯村、山京村、顺河村顺河组。
总体而言，黔中屯堡源于明初卫所制度，安顺一带不仅是喀斯特地貌中难得的丘原盆地地区，人居环境相对优越，更是滇黔古道的重要战略节点，因此成为明初屯田戍边聚落的集中区域。与周边少数民族村寨不同，紧密分布的屯堡作为军事聚落基层单位，所处地理环境相对封闭，加之屯堡人对中原故土文化和移民身份高度认同，促使屯堡文化历经600余年仍历久弥新。同时看出，大部分具备发展条件优势的屯堡传统村落分布较密集均匀，并与其旅游发展水平呈正相关关系。密集的村落分布能够促进资源互补和联动效应，便于政府统一规划与管理，为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奠定基础。并且，发展乡村旅游能够促进村民主人翁意识的强化，更加积极地参与村落保护工作。再者，具备人口和区位优势的屯堡村落，通常拥有较强的内部组织能力和多元化产业结构，在政府和社会力量的助推下，不仅为村民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和收入来源，也加大了对屯堡文化的保护和宣传力度，进一步促进村落保护和活态发展的良性循环。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采用综合指数法、秩和比法、优势度模型与核密度估计法，对37个国家级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进行综合评价，在此基础上通过活态性指数计算和档位划分，识别其活态性类型，并对空间集聚特征进行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①基于发展基础、发展条件、发展潜力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共同助力屯堡传统村落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可持续发展。活态性划分为5个档位，依次是重度失活、中度失活、轻度失活、微活态、活态。其平均活态性水平为轻度失活，微活态与活态村落数量不足1/3。
②具备任意优势系统维度的屯堡传统村落超出总数一半，但各系统维度发展不均衡。活态性归纳为5种主类型：两极分化型、全面优势主导型、局部优势主导型、局部短板主导型、均衡发展型，总体上两极分化型村落占比最大。其中，拥有发展条件优势的村落最多，但发展潜力是主要短板。分区域看，平坝区优势为发展条件和发展潜力，西秀区则是以发展条件和发展基础为主导，两区优势资源形成互补。
③研究区活态性类型在空间上呈“大分散、小集聚”“中心密、边缘疏”特征，高密度与次高密度核心区大多位于平坝区与西秀区交界地带，并围绕4A级旅游景区和省市级旅游重点村镇分布。

4.2 讨论

贵州正从文化资源大省向文化建设大省迈进，“四大文化工程”旨在传承与创新并重，推进文化自信自强。贵州对传统村落的保护走在全国前列，2017年推出我国第一部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的省级条例《贵州省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条例》。屯堡传统村落是具有持续“生命力”的社会基本单元，本文通过构建其物质文化景观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在实践上为屯堡传统村落的活态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根据不同发展需求的屯堡传统村落提出以下针对性建议：①对需要夯实发展基础的村落，应立足“村民本位”以人口活化为出发点，让村落恢复人气和烟火气，重视培育村民主人翁意识和文化自强自信观念，鼓励外出的年轻人返乡就业创业，推动传统农业与新型农业融合，逐步实现村落自我造血功能。②对需要巩固发展条件的村落，应找到保护与开发的平衡点，避免大拆大建和过度改造，以数字化先进技术助力物质文化景观保存和修复，在核心保护区原真性和完整性的基础上，修缮老旧民居、改善人居环境，着力解决传统村落保护与村民对现代生活需求之间的矛盾。③对需要激活发展潜力的村落，应以强化基层政府乡村治理能力为首要任务，加大对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的投入，完善公共服务和旅游服务设施，引入智慧乡村发展理念，依托资源优势打造“屯堡文化+”产业模式，加强对外宣传力度、优化产业结构升级，构建村民高度参与的共建共治共享机制。
当前，传统村落活态性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和创新。本文在突出区域特色的基础上，为差异化引导屯堡传统村落的活态发展提供了数据支撑，为传统村落活态发展研究丰富了视野，可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实践参考。但是，本研究在数据收集的丰富程度和指标选取的适配程度等方面依然值得深入探索，尤其是对物质文化景观以外其他内部系统的评价、各系统协同发展机制及主导因素的探讨，未来仍需继续跟进与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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