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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Vol. 39 >Issue 3: 210 - 217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19.03.025

旅游经济与管理

旅游承载力评估在海滩旅游管理中的应用

  • 魏宁宁 , 1, 2 ,
  • 张全景 2 ,
  • 林奕冉 1 ,
  • 孙晓芳 3
展开
  • 1.南京农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中国江苏 南京 210095
  • 2.曲阜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中国山东 日照 276826
  • 3.日照旅游发展研究院，中国山东 日照 276826

魏宁宁（1987—），男，山东济宁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资源环境管理。E-mail：。

收稿日期: 2018-10-14

  修回日期: 2018-12-07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4-29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9BZZ023)

收起

Application of Tourism Carrying Capacity Assessment in Beach Tourism Management

  • WEI Ningning , 1, 2 ,
  • ZHANG Quanjing 2 ,
  • LIN Yiran 1 ,
  • SUN Xiaofang 3
Expand
  • 1. 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5，Jiangsu，China
  • 2. Department of Geography and Tourism，Qufu Normal University，Rizhao 276826，Shandong，China
  • 3. Rizhao Tourism Development Research Institute，Rizhao 276826，Shandong，China

Received date: 2018-10-14

  Revised date: 2018-12-07

  Online published: 2025-04-29

Fold

摘要

文章探讨旅游承载力作为海滩旅游管理工具的有效性，以日照万平口海滩为例，基于旅游承载力评估框架，评估在不危害周围生态、社会和文化环境以及不降低旅游体验的情况下应该允许的最佳人数。结果表明：物理环境有效承载力为9 232人（情景1）和4 616人（情景2），游客每日轮换系数设为4，日均有效承载力为36 928人/天（情景1）和18 464人/天（情景2）；平均而言，受访者在万平口海滩上遇到了2 307名其他游客，社会心理承载力或最大影响可接受水平为2 092人，日均社会心理承载力为8 368人/天。虽然物理环境承载力与社会心理承载力之间存在显著差异，但文章认为物理环境承载力可以应用于景区基础设施管理，而社会心理承载力可以应用于游客空间分布和游览时段管理。

关键词： 旅游承载力; 海滩; 旅游管理; 日照万平口; 社会心理承载力; 沿海旅游业; 旅游环境容量

本文引用格式

魏宁宁 , 张全景 , 林奕冉 , 孙晓芳 . 旅游承载力评估在海滩旅游管理中的应用[J]. 经济地理, 2019 , 39(3) : 210 -217 . DOI: 10.15957/j.cnki.jjdl.2019.03.025

Abstract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to explore the effectiveness of tourism carrying capacity as a tool for beach tourism management. Taking Wanpingkou Beach in Rizhao City as a research area and based on the tourism carrying capacity assessment framework, this study evaluates the optimal number of people that should be allowed without jeopardizing the surrounding ecolog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environment and without reducing the travel experienc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effective carrying capacity of physical environment was 9 232 people (scenario 1) and 4 616 people (scenario 2), the daily rotation coefficient of tourists was set to 4, and the daily effective carrying capacity was set to 36 928 people/day (scenario 1) and 18 464 people/day (scenario 2). On average, the respondents encountered 2 307 other visitors on Wanpingkou Beach, with the social psychological carrying capacity/the maximum impact acceptable level was 2 092 people, and the daily social psychosocial carrying capacity was 8 368 people/day. Although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physical environment carrying capacity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carrying capacity, this study believes that physical environment carrying capacity can be applied to infrastructure management,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carrying capacity can be applied to tourism time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management.

Key words： recreation carrying capacity; beach; tourism management; Wanpingkou Beach in Rizhao; social psychosocial carrying capacity; coastal tourism; tourism environmental capacity

沿海旅游业是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在沿海旅游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导致许多生态和社会问题。海滩作为沿海旅游重要的资源，对其有效管理，保持其质量，对于促进沿海旅游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沿海旅游业日益成为许多国家的重要的收入来源。在迈阿密海滩，旅游业每年带来的经济价值为24亿美元，而在整个佛罗里达，沿海旅游业为该州创造的经济价值达到650亿美元[1]；在夏威夷，每年接待大约700万游客，他们在该州花费超过110亿美元[2]。我国有32 000 km的海岸线，发展沿海旅游业潜力巨大。沿海旅游业在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增加了对旅游目的地所在地区的物质、社会经济、文化和环境方面的压力。海滩作为沿海旅游重要的资源，对其有效管理，保持其质量，从而继续吸引游客至关重要[3]。管理的挑战在于如何在考虑环境、社会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可持续规划过程中整合沿海地区利益相关者的需求。旅游目的地的环境质量是吸引游客的主要方面，当地人越来越渴望参与和享受旅游的好处，同时避免旅游业对本地区的经济、社会和自然环境的负面影响[4]。沿海旅游管理不仅是管理敏感旅游资源的问题，也是满足地区目标、观念和态度的问题，不仅为旅游活动提供长期吸引力，而且还促进沿海地区的可持续发展。
尽管旅游承载力概念有严重的局限性，但它仍然是环境管理的有用工具，特别是在提供有关人类活动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见解方面[5]。旅游承载力已被描述为海滩管理的有效工具，因为它能够保持高质量的沿海资源，同时不仅满足当前需求，而且还为后代确保长期经济和生态效益[6]。
1963年，Laipeqi首次提出旅游承载力的概念[7]，随后，Wagar进一步明确了旅游承载力的概念，将其定义为“在自然环境和游客体验质量没有出现不可接受的降低的情况下，一个景点可以容纳的最多游客人数”[8]。该定义后来被普遍认为是旅游承载力概念的最经典描述。许多关于旅游承载力的概念都是在此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如Mathieson、Mcintyre、Butler等在相关研究中都对旅游承载力的概念表达了自己的观点[9⇓-11]。在旅游承载力定量评估方面，国外学者也做了大量实证研究，旅游承载力的理论与计算方法被广泛应用于湖泊、岛屿、潜水区、海滩、乡村、山地度假区和自然保护区等案例的分析研究之中。如，Rajan等定量评估了印度南部喀拉拉邦湖泊生态系统的休闲承载能力[12]；Pinos对厄瓜多尔三台岛国家旅游区内Huaquillas栈道（长400 m，宽2 m）旅游承载力进行了估算[13]；Vishwambhar测算了喜马拉雅山脉甘戈特里线路的承载容纳人数[14]；Nuzula等以印尼巴鲁兰国家公园为例，测算了海滩、浮潜、潜水和红树林的最大可容纳人数[15]；Sousa等确定巴西亚马逊海岸的三个河口海滩的休闲承载能力[16]；Cupul-magana等测算了在Islas Marietas海水浴场潜水活动的容纳人数[17]；Needham等基于问卷调查的方法从游客可接受水平角度评估了夏威夷瓦胡岛的凯鲁瓦海滩公园的承载力[2]。国外关于旅游承载力的定量评估主要针对的是案例区域的物理环境承载容纳人数，只有较少的案例从游客心理可接受水平角度考虑景区的容纳人数。
国内关于旅游承载力研究最早开始于赵红红提出的旅游环境容量问题[18]，随后，保继刚进一步明确了旅游环境容量的概念：“在满足游人的游览要求并达到保护风景区的环境质量不下降时，所能容纳的最大游客数量”，并且定量分析计算了北京颐和园旅游环境容量为42 087人/天[19]。在此之后，国内许多学者从多种视角开展了某个景区旅游环境容量或旅游承载力的定量研究[20⇓⇓⇓⇓-25]。其中，在海滨（海滩）旅游承载力研究方面，陶晓燕、张广海、韩美、郑佳等分别评价了烟台莱山区海岸带、东营市海岸带、东部沿海地区、环渤海地区的旅游环境承载力[26⇓⇓-29]。然而，国内已有的海滨（海滩）旅游承载力研究主要针对沿海城市整个滨海区域的旅游承载力水平评价，且大多研究案例所得评价结果只是一个相对指数，并没有集中探讨某一个海水浴场或者海滩公园的承载容纳人数。整个区域宏观的海滨旅游承载力指数虽然对区域旅游规划有一定指导价值，但却不能具体指导海滨（海滩）旅游景区的管理工作。而且已有研究主要评价旅游物理环境承载力或旅游环境容量，较少从游客体验（游客心理可接受水平）角度去探讨社会心理承载力问题。基于此，本文以日照万平口海滩作为研究对象，应用旅游承载力理论框架，从物理环境和社会心理两个角度，评估在不危害周围生态环境情况下的承载人数，以及在游客可接受水平范围内应该允许的最佳人数（即，海滩物理环境承载力和社会心理承载力），从而拓宽旅游承载力研究视角和应用范围，并为海滩旅游管理提供实际的指导意见。
本文采用旅游承载力的相关理论方法来评估日照万平口海滩的物理环境承载能力和社会心理承载能力以及游客之间的相互作用与他们对拥挤的反应。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探讨了3个主要研究问题：①日照万平口海滩资源环境应允许的最大人数是多少?②受访游客遇到的其他游客人数以及最大可接受其他游客人数是多少?③遇到的其他游客人数对受访者游览乐趣的影响。

1 研究区域

万平口海滩是日照市区内最大的海水浴场，被搜狐网友评为中国十大最美海滩之一 ① ，海岸线长5 000 m，海滩面积为50万m2（长5 000 m，宽100 m）。这里海滩的特点是沙粒细、海水浅、风浪小、海上游乐设施多，游客们在此可以进行海水浴、日光浴、沙滩浴、沙滩排球等运动。近几年，随着知名度逐渐提高，在旅游旺季时，万平口海滩日平均接待人数已达到10万人/天，游客过多，不仅严重威胁当地自然环境，还影响游客旅游体验。同时，2016年日照市提出旅游富市的城市发展战略，欲将万平口景区打造成5A级海滨旅游景区，因此，基于旅游承载力框架对其海滩承载力的评估将有助于提高景区管理能力，实现海滩旅游可持续发展。
图1 研究区域范围示意图

Fig.1 Location of study area

2 研究方法

从1960年代开始，海岸旅游的大众化带来了对海滩承载能力的各种研究，对海滩承载力的研究分析表明，它的计算不能简单地用×m2/人的值来划分海滩用户可用的沙土面积。海滩承载力涉及的因素很多，例如：
周边环境：可达性、停车位、当地住宿、基础设施；
海滩环境：通道，深度，海面，潮汐范围，清洁度，安全和海况；
外部因素：气候、季节、日期、时间、游客期望和体验。

2.1 物理环境承载力

为了评估海滩物理环境承载能力，本文应用Cifuentes[30]开发的旅游区承载能力评估框架。该框架根据地区的物理、环境和管理条件确定一个地区可以容纳的最大访问人数，该框架考虑三个层面的承载力：物理环境承载能力（在特定时间的特定区域内物理环境容纳的最大游客数量）；实际承载力（在特定时间对某一特定场址的实际最大允许访问人数，根据该场址的特定特性所产生的影响因子修正物理环境承载力）；有效承载能力（考虑到实际承载能力和管理能力，现场可以维持的最大访问人数）。要应用该框架评估旅游承载力，重要的是要考虑研究区域大小、研究对象环境属性、管理能力、游客流量、每个游客可以自由移动的最佳空间和游览时间等因素。
旅游区承载能力评估框架中，物理环境承载力由方程（1）确定：
P C C = A A u × R f
式中： P C C表示物理环境承载能力； A表示研究区域面积； A u表示每个游客可用的面积； R f表示游客每天的轮换系数或游览次数。
旅游区承载能力评估框架中，实际承载力由方程（2）确定：
R C C = P C C × c f 1 × c f 2 × , … , c f n
式中： R C C表示实际承载力； c f 1 , c f 2 , … , c f n为修正因子，由公式（3）确定：
c f i = 1 - L M i T M i
式中： c f i为变量 i的修正因子； L M i为变量 i的极限大小； T M i为变量 i的总大小。考虑到海滩旅游依赖的环境属性（气温、光照、降水等），以及研究区域的本地特征（北方城市冬天的低温），本研究考虑了5个修正因素：降雨、强风、低温、无阳光和海滩侵蚀，这些参数的数据来源于统计数据和已发表的研究成果，计算如下：
①降雨。降雨天气会影响人们在海滩上的娱乐满意度。日照市的年平均降雨天数为84天，该参数的限制幅度确定为84天/年，而总幅度是一年中的总天数（365）。因此，降雨的修正系数确定为0.7699。
②强风。强风可以运输大量的沙子，或者产生强烈的波浪，降低许多海滩用户的满意度（除了可能享受这些时间的海滩冲浪者）。5级以上（包括5级）的风，就会影响人们在海滩的旅游体验，在日照市，一年中5级以上（包括5级）的风的天数平均为75天。该参数的限制幅度为75天/年，校正因子为0.7945。
③无阳光。这可能是海滩旅游最重要的因素，因为没有阳光，很少有人去海滩进行娱乐活动。日照市年平均日照为2 533 h，这意味着在6 227 h左右没有阳光。确定无日照时的限制幅度为6 227 h，从而确定该参数的校正系数为0.2892。
④低温。日照地处中国北方，低温是影响海滩旅游的一大因素，万平口海滩的沐浴季节为4~11月。此参数表示海滩在一年中有4个月（1月、2月、3月和12月），由于气温较低，游客数量非常稀少，可忽略不计。该参数的限制因子被确定为122天，因此，校正因子计算为0.6657。
⑤海滩侵蚀。海滩侵蚀减少了海滩可用的娱乐空间。根据王文海等的研究结果[31]，日照海岸面临着每年2.0 m的侵蚀指数。使用此参数，可以假定，日照万平口海滩每年将失去10 000 m2（2.0 m宽×5 000 m长）。因此，限制因子被确定为10 000 m2，总量值是海滩的总面积（50万 m2），校正因子计算为0.98。
有效承载力是实际承载力与区域管理能力相结合的结果，如公式（4）：
E C C = R C C × M c
式中： E C C为有效承载力； R C C为实际承载力； M c为管理能力。 M c参数是现有的基础设施、人员配置、规则制度等支持能力，通过调查海滩使用者的感知和评价进行评估，结果显示管理能力的校正因子为0.80。

2.2 社会心理承载力

在评估海滩社会心理承载力方面，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和图像捕捉技术相结合的方法。调查问卷包括：人口统计特征、游客在旅游中遇到了其他游客的主观数量、最大可接受的游客数量以及游客数量对自身旅游体验的影响等。问卷形式没有采取传统的开放式问卷和封闭式问卷，而是采用了和图像捕捉技术相结合的问卷形式。即，受访者从一组照片中（图2）主观选出一个与现实非常相似的照片等方式来估算遭遇的其他游客人数和最大可接受游客人数。
图2 测量遭遇人数和最大可接受人数的图片

注：原始图片来源于Needham等的研究[2]，后又进行修改。

Fig.2 Scenario of encounter and maximum acceptable number

最终的调查是在2018年7~8月海滩旅游旺季进行的，在日照万平口海滩随机选取愿意接受访问的成年人进行面对面的访问。共获得315份问卷，其中有效问卷302份，有效率为96%，其中94份问卷来自本地游客，208份问卷来自外地游客。

3 实证研究结果

3.1 物理环境承载力

日照万平口海滩面积为50万m2（长5 000 m，宽100 m），旅游流量集中在4~11月。考虑到海滩面积，每个用户可获得的最佳面积（情景1为5 m2，情景2为10 m2），结合公式（1），在不考虑游客每日轮换系数时，物理环境承载能力阈值估计为10万人（情景1）和5万人（情景2），这意味着海滩上同时游玩的最大人数不应超过这个范围。游客每日轮换系数作为海滩旅游管理的重要指标，对日均海滩承载能力的大小起着关键作用，由于目前还没有关于海滩平均停留时间的研究，所以这个数值是根据海滩旅游的相关研究成果的平均值来调整[33]，本文将游客每日轮换系数设为4，那么，海滩每天的物理环境承载力为40万人/天（情景1）和20万人/天（情景2）。这些数字仅是理论上的，需要结合修正因子校正物理环境承载力（PCC）以获得实际承载力（RCC）。考虑到修正因子并且在应用等式（2）之后，实际承载能力估计为11 540人（情景1）和5 770人（情景2），日均实际承载力为46 160人/天（情景1）和23 080人/天（情景2）。这意味着虽然一定数量的游客可以在海滩，但现实情况却有所不同，因为环境质量（风、雨、雪、无阳光等）的平稳情况会改变其自然属性，从而从影响海滩的实际承载能力。
虽然实际承载能力比物理环境承载力显着下降了，但还应包括一个重要方面：海滩的管理能力。管理能力将被定义为海滩应保持的最佳状态或条件，以便满足游客的游览活动。为了衡量管理能力，有必要考虑几个变量，如，应急救援办法、景区指示牌、设备、人员、资金和基础设施等。考虑到海滩管理能力，并结合公式（4），有效承载能力计算为9 232人（情景1）和4 616人（情景2），日均有效承载力为36 928人/天（情景1）和18 464人/天（情景2）。18 464人/天~36 928人/天表示在现有条件和管理能力的情况下每天平均应该允许在海滩上游玩的人数。但是，在一个季节中的不同时间段，或在一天的不同时间点，可能有更多的人或没有人在海滩的日子。海滩物理环境承载力是在保护自然生态环境质量不下降的基础上的最大容纳游客人数，而考虑游客体验、感知和行为态度等方面考察海滩承载人数，那么海滩管理研究就具有更大的意义。

3.2 社会心理承载能力

在不超过一定使用水平的情况下确定某一景区的使用标准或阈值，物理环境承载能力被广泛视为海滩管理的有效工具，但它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它没有考虑到游客之间的相互作用对游客的主观旅游体验的影响。例如，超过在“物理环境”约束条件下确定的承载能力阈值可能没有导致“游客体验”出现不可接受的变化，或者，在有效承载力范围内，但游客体验效用可能先于环境出现明显降低。因此，还需要从游客体验角度去了解游客在景区内遇到了多少其他游客、所能接受的最大游客人数以及游客人数对旅游体验的影响。了解这些情况，可以用于两个目的：①估计社会心理承载力的最大影响可接受标准；②审查在某一特定景点达到或超过这些社会心理承载力标准的程度和对游客游览乐趣的影响。

3.2.1 遇到其他游客数量

游客在景区游览的过程中遇到多少其他游客是游客个人记得在一个环境中观察到的其他人的主观数量。以往的研究通常是通过简单地询问受访者在某个特定地点的旅行中见过或遇到过多少人来测量他们在旅游环境中遇到的人。反应通常记录在以下两种情况中：①开放式格式（即（填空）受访者主观填写他们遇到的人的数量；②封闭式问卷，受访者圈出调查中所提供的一系列数字中的一个数字，这些数字对应于他们遇到的人数（例如0，50，100，150，200，400，600，800，1 000，1 500，2 000，3 000，4 000+人）。然而，期望受访者准确地从调查中的书面描述或列表中确定他们遇到了多少人，或者什么是可以接受的或不可接受的，是不现实的。例如，受访者可能很难想象海滩上有其他1 500人会是什么样子。因此，本文使用图像捕捉技术（ICT）来测量对条件的感知，在调查中嵌入了六张越来越多的人的照片（图2）。这些照片描绘了每475 m×182 m的海滩区域的0~800人，每个图像的人数翻倍（每475 m×182 m人数为0，50，100，200，400和800人）。受访者被问到“哪一张照片是你今天在万平口海滩看到的景象?”
受访者在海滩上遇到的其他游客人数可通过以下方式估算：①将场地总面积除以照片中相应的单位标准，照片标准为457 m×182 m；②将这些结果数字乘以受访者在现场的评价。例如，表1中的公式用于将照片的结果外推到整个海滩景观水平，以估算受访者在万平口海滩遇到的其他游客数量。
表1 基于图片选择估算遭遇游客数量的示例公式

Tab.1 Example formula for estimating the number of visitors based on the scenario of encounter

照片 实际海滩大小（长×宽），m 照片显示大小（长×宽），m 照片中的人数 实际人数
A （5000×100） ÷ （475×182） = 5.78 × 0 = 0
B （5000×100） ÷ （475×182） = 5.78 × 50 = 289
C （5000×100） ÷ （475×182） = 5.78 × 100 = 578
D （5000×100） ÷ （475×182） = 5.78 × 200 = 1 156
E （5000×100） ÷ （475×182） = 5.78 × 400 = 2 312
F （5000×100） ÷ （475×182） = 5.78 × 800 = 4 524
以照片E为例，照片E表示每475 m×182 m包含有400人。如果受访者在调查中表示照片E代表他们在万平口海滩看到的其他游客人数，这表明他们实际上在整个海滩遇到了大约2 312人，因为整个海滩远远大于照片中显示的海滩面积大小。因此，可以通过照片中的遭遇人数外推出整个海滩的遭遇人数，即，照片A约为0人，照片B为289人，照片C为578人，照片D为1 156人，照片E为2 312人，照片为F的4 524人。
平均而言，万平口海滩的调查对象在该区域上遇到了2 307名其他游客。这并不令人惊讶，许多海滩游客可能没有游览整个海滩，但如果放眼整个海滩来看，确实能遇到这么多人。另外，调查对象在万平口海滩遇到的其他游客数量与受访者的年龄、文化程度、是本地居民还是非本地居民之间没有显著的统计学关系。

3.2.2 最大可接受的游客数量（社会心理承载力）

如前所述，了解受访者描述的遭遇其他游客数量可能不能揭示其最大可接受的使用水平，也不能了解应该如何管理和监视使用状况。最大可接受使用水平或社会心理承载力提供了一个标准和阈值来帮助解决这些问题。
虽然大量的研究已经采用通过游客简单地从调查中的数字列表（即0到4 000+用户）中圈出一个数字来报告他们对其他用户的接受或容忍度（即社会心理承载力），或者直接说出最大可接受的游客人数来报告他们认为的海滩社会心理承载力阈值。然而，在现实调查中，期望受访者准确地从这些书面描述或清单中确定哪些是可接受的或不可接受的，这可能是不现实的。因此，本文采用图像选择打分技术来衡量海滩的社会心理承载力。首先让受访者对图2中6张照片的接受程度进行6分制打分，从-3“非常不可接受”至+3“非常可接受”；然后在社会规范曲线（即影响可接受性曲线）上绘制平均（即均值）可接受性评级，以提供设计最大可接受海滩使用水平的标准或阈值。
图3显示了使用照片方法测量最大可接受使用水平标准的结果。社会影响可接受曲线显示，平均而言，受访者认为万平口海滩每475 m×182 m包含0、50、100和200人的视觉效果是可接受的，每475 m×182 m有400人和800人是不可接受的。有趣的是，平均而言，50人的照片比没有人的照片更容易被接受，这表明受访者更可能接受某种程度的使用，而不是完全不使用。曲线与中性线相交的点（即最低可接受条件）为每475 m×182 m 362人。这一点可以用来表示这个海滩的社会心理承载力，或者在条件恶化前使用每475 m×182 m的水平阈值。如果将这一数字外推到整个海滩，那么，万平口海滩的社会心理承载力阈值为2 092人。因为，游客每日轮换系数为4，所以，日均社会心理承载力为8 368人/天。
图3 社会影响可接受曲线

Fig.3 Acceptable curve of social impact

另外，分析还显示，本地居民的最大可接受使用水平（1 769人）低于外地游客最大可接受使用水平（2 238人），这可能是因为本地居民更关注游客数量对旅游地自然和社会环境的影响，而外地游客只是到此游玩，较少关注旅游对当地的影响。

3.2.3 遇到的游客数量和最大可接受游客数量之间的关系

为了评估一个旅游目的地是否存在潜在的社会心理承载能力相关问题，重要的是要检查遇到的游客数量和最大可接受游客数量（社会承载力阈值）之间的关系。尤其重要的是，确定有多大比例的用户遇到的人比他们在一个景点上所能忍受的人要多。如果许多游客遇到的人数多于他们认为可接受的人数，则管理层可能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来解决与旅游体验相关的问题。
表2显示了万平口海滩的游客遇到的人数和最大可接受人数之间的比例关系。由表2可以看出大多数受访者遇到的人数高于最大可接受水平，事实上，只有26％的受访者遇到的人数低于最大可接受水平，而74％的受访者在这个地点遇到的人数高于最大可接受水平。由于调查时间是在海滩旅游旺季的7~8月份进行的，7~8月是一年中海滩旅游最旺的月份，遇到的其他游客人数也比往常多很多，所以，得出这个结果也是不足为奇的。如果在冬季或者一年中的其他季节或者一年中的平均来看，可能得出的结果会有差异，但并不影响我们分析讨论。
表2 遭遇的人数和最大可接受人数之间的比例关系

Tab.2 The ratio between the number of people encountered and the maximum acceptable number

关系 比例/% 人数/人
低于最大可接受水平 26 79
高于最大可接受水平 74 223
受访者还被问到“你今天在万平口海滩看到的其他人数如何影响你的游览乐趣?” 回应被编码为“增加了我的游览乐趣”，“对我的游览乐趣没有任何影响”和“减少了我的游览乐趣”。表3显示，在总样本中，受访者认为他们遇到的其他人数减少了他们的游览乐趣的比重为49%，有43%的游客认为他们遇到的其他人数对他们的游览乐趣没有影响，只有8%受访者认为他们遇到的其他人数增加了他们的游览乐趣。遇到的人比他们认为可以接受的最大人数（即他们的阈值）更多的受访者更有可能说他们遇到的人数减少了他们的游览乐趣（63%的此类受访者表示减少了游览乐趣），而那些遇到低于他们的阈值的人更有可能说增加或没有影响游览乐趣（93%的此类受访者表示增加了或没有影响游览乐趣）。这一发现表明，游客感知拥挤水平是万平口海滩的重要社会问题，高拥挤水平会降低用户在该地点的旅游体验。
表3 遇到的人数对受访者游览乐趣的影响/%

Tab.3 The impact of tourist number on the pleasure of the respondents/%

游览乐趣
的影响		 占低于最大可接受
水平的受访者的比重		 占高于最大可接受
水平的受访者的比重		 占总样
本比重
增加了乐趣 15 6 8
没有影响 78 31 43
减少了乐趣 7 63 49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以日照万平口海滩作为研究区域，基于旅游承载力理论框架，从物理环境和社会心理两个角度，评估在不危害周围生态、社会和文化环境情况下，在不降低游客旅游体验时应该允许的最佳人数，得出以下结论：
万平口海滩的物理环境承载能力估计为10万人（情景1）和5万人（情景2），日均物理环境承载力为40万人/天（情景1）和20万人/天（情景2）；结合修正因子校正物理环境承载力之后，实际承载能力估计为11 540人（情景1）和5 770人（情景2），日均实际承载力为46 160人/天（情景1）和23 080人/天（情景2）；考虑到海滩管理能力，物理有效承载能力计算为9 232人（情景1）和4 616人（情景2），日均有效承载力为36 928人/天（情景1）和18 464人/天（情景2）。尽管如此，这些标准应该被看作是海滩可以容纳的最多人数的参考值，而不是绝对值。
平均而言，万平口海滩的调查对象在该区域上遇到了2 307名其他游客；平均而言，受访者认为万平口海滩的最大可接受使用水平或者最大可接受游客人数为2 092人，这个数字可以用来表示这个海滩的社会心理承载力，或者在游客旅游体验下降前海滩使用的水平阈值，把这个社会心理承受阈值推算到一天，那么，日均社会心理承载力为8 368人/天。在总样本中，49%的受访者认为他们遇到的其他人数减少了他们的游览乐趣，遇到的人比他们认为可以接受的最大人数（即他们的阈值）更多的受访者更有可能说他们遇到的人数减少了他们的游览乐趣（63%），而那些遇到低于他们的阈值的人更有可能说增加或没有影响游览乐趣（93%）。这说明，一些游客可能会遇到比他们认为可接受的人更多的人并感到拥挤，这会显著改变他们在景点上的整体享受/满意度。

4.2 讨论

基于旅游承载力评估旅游目的地的最大接待人数，控制游客数量，适度开发旅游资源是实现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有效举措。物理环境承载力与社会心理承载力之间既相互联系又存在差异，物理环境承载力是从资源环境角度评估景区最大承载人数，是景区的硬性承载力；而社会心理承载力是从游客可接受水平角度评估景区最大承载人数，是软性或弹性承载力，不同的游客，其心理可接受水平可能不同，所以，社会心理承载力处在弹性变化之中，但不管如何变化，都不能突破物理环境承载力确定的最大承载人数。应用旅游承载力指导景区精细化管理时要注意两者的联系和区别，物理环境承载力可以在基础设施和娱乐设施的供应方面提供指导，如，停车场、公共厕所、沙滩长椅、淋浴/冲洗室、标识牌、救生艇等基础设施的合理供应可以提高海滩的物理实际有效承载力，增加游客人数，从而增进景区的经济效益。社会心理承载力可以在基础设施和娱乐设施的空间合理布局方面以及游客游览时间的分配方面提供指导，如，停车场、公共厕所、淋浴/冲洗室等的分散布局，可以分散游客空间分布，降低人们目及范围内的其他游客人数；在时间安排上，实行错峰游玩安排，在低峰时段实行票价优惠等策略，分流游客，从而在增加游客数量的同时，依然能达到游客心理可接受水平，增加游客游览兴趣，提高游客的旅游满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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