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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Vol. 39 >Issue 6: 16 - 25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19.06.003

区域经济理论与方法

中国海外园区越南龙江工业园投资效益与启示

  • 孟广文 , 1, 2, 3 ,
  • 杜明明 , 2, 3, ※ ,
  • 赵钏 2, 3 ,
  • 王继光 2, 3 ,
  • 于淙阳 2, 3 ,
  • 马祥雪 2, 3 ,
  • 张宁月 2, 3
展开
  • 1.天津师范大学 欧洲文明研究院，中国 天津 300387
  • 2.天津师范大学 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中国 天津 300387
  • 3.天津师范大学 自由经济区研究所，中国 天津 300387
※ 杜明明（1994—），女，辽宁本溪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人文地理学。E-mail：。

孟广文（1960—），男，天津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自由经济区、经济地理、区域规划与区域政策、德国人文—经济地理。E-mail：。

收稿日期: 2018-09-25

  修回日期: 2019-03-12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4-24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571114)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智库一般项目(TJZK17-11)

天津师范大学跨学科交叉融合创新团队项目(135205RH08)

2018年度天津市科学技术协会课题(智库一般项目)

收起

Investment Benefits and Enlightenments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China Overseas Industrial Park) in Vietnam

  • MENG Guangwen , 1, 2, 3 ,
  • DU Mingming , 2, 3, ※ ,
  • ZHAO Chuan 2, 3 ,
  • WANG Jiguang 2, 3 ,
  • YU Congyang 2, 3 ,
  • MA Xiangxue 2, 3 ,
  • ZHANG Ningyue 2, 3
Expand
  • 1. Institute of European Civilization，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 2. 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 Scienc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 3. Institute of Free Economic Zon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Received date: 2018-09-25

  Revised date: 2019-03-12

  Online published: 2025-04-24

Fold

摘要

自“走出去”政策以来，中国企业就开始进行国外经营模式的积极探索，“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更增强企业走向世界的能力，境外经贸合作区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一种新的对外投资方式。文章首先介绍越南的经济环境，并运用SPSS软件进行中国对越南投资与越南GDP增长的相关性分析，发现中国对越南的投资能够带动越南的经济增长；其次，以越南龙江工业园为例，通过对龙江工业园的园区概况、产业定位、入园企业以及优劣势概述，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法进行园区各行业的投资效益分析，发现轻纺新材料、加工类行业投资效益最好；最后，总结龙江工业园的经验，为今后境外经贸合作区的建立提供借鉴。

关键词： “一带一路”倡议; 境外经贸合作区; 灰色关联分析法; 投资效益; 越南龙江工业园; 对外直接投资（OFDI）

本文引用格式

孟广文 , 杜明明 , 赵钏 , 王继光 , 于淙阳 , 马祥雪 , 张宁月 . 中国海外园区越南龙江工业园投资效益与启示[J]. 经济地理, 2019 , 39(6) : 16 -25 . DOI: 10.15957/j.cnki.jjdl.2019.06.003

Abstract

Since the "Go Abroad" Strategy, Chinese enterprises have begun to actively explore models of foreign business.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enhances the ability of enterprises to go global. The oversea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zone is a new form of foreign investment under such circumstances. Firstly,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economic environment of Vietnam and analyzes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Chinese investment in Vietnam and Vietnamese GDP growth applying the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SPSS, the result shows that Chinese investment in Vietnam can drive Vietnamese economic growth. Secondly, through an overview of the park's profile, industry orientation, enterprises in the park, and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vestment benefits of various industries in the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using the grey relational analysis metho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light textile and new materials, processing industry have the best investment benefits. Finally, summing up the experience and enlightenment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will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oversea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zones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oversea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ve zones; Gray Relational Analysis Method; investment benefits;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in Vietnam; OFDI

境外经贸合作区是在国家统筹领导下，由商务部牵头与那些与中国关系良好且政治稳定的国家签订贸易协定，进行投资的全新贸易形式[1]，是促进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新模式，已成为政府帮助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一个重要平台，对中国国际投资与贸易产生了深远的影响[2]。部分学者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对境外经贸合作区的发展、现状等进行了研究[3⇓⇓-6]；也有学者结合具体案例分析境外经贸合作区，总结经验，对今后境外经贸合作区的发展提供参考[7⇓⇓-10]。在此基础上，有学者较深入研究了中越间经贸现状，分析中越之间的贸易投资情况[11⇓⇓⇓-15]。近些年，也有学者开始对在越南建立的境外经贸合作区进行研究[16⇓-18]，研究主要集中于园区的现状、在当地发展遇到的问题等，但缺少不同行业之间的投资效益分析。本文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对越南龙江工业园区各行业进行投资效益研究，最后通过总结龙江工业园的发展经验，为今后境外经贸合作区发展与研究提供参考。

1 中越经贸投资关系研究

越南，位于亚洲中南半岛东部，人口近1亿，领土面积32.9万km2，是中南半岛的大国。越南的北部与中国广西、云南接壤，西端与老挝、柬埔寨交界，东面和南面临南海。

1.1 越南经济现状

1986年，越南开展了经济改革，并由此作为经济崛起的开端。GDP从1986年的239.72亿美元到2017年的1 752.84亿美元，越南的经济一直稳定增长，并且GDP的年增长率也从1986年的3%增长到2017年的7%，其中1995年的年增长率达到10%，是革新开放30年中最快的一年（图1）。越南经济的持续增长为中国企业在越投资奠定了经济基础。
图1 1986—2017年越南GDP总值及年增长率

注：1.基于2010年不变价美元；2.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

Fig.1 GDP and its annual growth rate of Vietnam in 1986-2017

1.2 中越贸易现状

自1991年起，中越贸易发展较快。2011—2017年，中越双边的贸易进出口总额由402.08亿美元增长到1 219.92亿美元，其中中方对越南出口额波动上升，中方自越南进口额也一直呈增长趋势，两国的贸易差额波动增长（表1）。中国对越南出口产品以机械设备、成套设备、工业原辅料为主，而越南对中国出口产品以农作物、工业辅助原料为主。
表1 2011—2017年中越双边贸易统计（单位：亿美元）

Tab.1 China-Vietnam bilateral trade statistics,2011-2017（unit：100 million U.S. dollars）

年份 进出口总额 中方出口 中方进口 差额
2011 402.08 290.90 111.18 179.72
2012 504.39 342.08 162.31 179.77
2013 654.78 485.86 168.92 316.94
2014 836.36 637.30 199.06 438.24
2015 958.49 660.17 298.32 361.85
2016 982.76 611.04 371.72 239.33
2017 1 219.92 716.17 503.75 212.42

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12—2018年）（http://www.stats.gov.cn/tjsj/ndsj/）。

中国对越南的投资存量稳步增长，由2007年的5.22亿美元增长到2017年的49.65亿美元，投资流量也呈波动增长的趋势（图2）。中方对越南的投资主要集中于加工制造业、房地产和电力生产行业。中国投资不仅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和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地就业压力[19]。
图2 2007—2017年中国对越南直接投资存量以及投资流量

数据来源：中国对外投资公报（http://fec.mofcom.gov.cn/article/tjsj/tjgb/）。

Fig.2 China's direct investment stocks and investment flows to Vietnam in 2007-2017

1.3 中国投资与越南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分析

1.3.1 研究方法与数据

一个国家对不同国家投资带来影响是不同的，因此，需要通过中国对越南的投资与越南GDP增长分析中国投资对越南经济增长是否具有相关性，进而分析中国对越南投资是否能够带动其发展。本文选取2008—2017年中国对越南的投资存量作为自变量，越南的GDP作为因变量（表2）。为减小计算误差，将越南GDP和中国对越南投资存量取对数处理，分别将lnGDP和lnFDI作为因变量和自变量，运用SPSS软件进行线性回归预测，分析中国投资与越南GDP增长的关系。
表2 2008—2017年越南GDP与中国对越南投资存量（单位：亿美元）

Tab.2 Vietnam's GDP and China's FDI stocks in Vietnam in 2008-2017（unit：100 million U.S. dollars）

年份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越南GDP 991.30 1 060.15 1 159.32 1 355.39 1 558.20 1 712.22 1 862.05 1 932.41 2 052.76 2 238.64
中国对越南投资存量 5.22 7.29 9.87 12.91 16.04 21.67 28.66 33.74 49.84 49.65

数据来源：中国对外投资公报、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

1.3.2 结果分析

通过SPSS软件得到结果可以看出：R方为0.978，说明模型拟合效果良好；方差分析的显著性值Sig=0.000<0.01，表明由自变量“中国对越南的投资”和因变量“越南GDP”建立的线性关系回归模型具有极显著的统计学意义；t检验原假设回归系数没有意义，由回归系数显著性值Sig=0.000<0.01，表明回归系数b存在，有统计学意义，中国对越南的投资额与越南GDP增长之间是正比关系，而且极显著，回归方程为：
l n G D P = 6.283 + 0.363 l n F D I
通过上述分析，说明中国对越南投资能够带动越南的经济增长，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与越南贸易与投资关系较为密切。对中国企业而言，将生产过程直接转移到越南，能够打破贸易壁垒，开拓地方市场，降低成本，提高企业投资效率。中国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综合效益较好的模式是建立海外产业园区，因为可以集中建设满足现代化工业生产的基础设施，享受优惠政策，提高工作效率以及便于生产合作等。目前为止，中国在越南建立的境外经贸合作区有3个，分别为越南龙江工业园、深圳—海防经济贸易合作区和华夏幸福越南产业新城（表3），其中龙江工业园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45个中国海外园区中发展排名第一[20]。
表3 中国在越南建立的境外经贸合作区概况

Tab.3 Overview of oversea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zones established in Vietnam

名称 建立时间 分布 中国投资方 45个中国海外园区发展排名
越南龙江工业园 2007 前江省 前江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1
深圳—海防经济贸易合作区 2008 海防市 深越联合投资有限公司 31
华夏幸福越南产业新城 2017 庆和省 华夏幸福有限公司 37

2 越南龙江工业园现状

越南前江省新福县的龙江工业园是中国在越第一个独资的工业园，也是越南目前在建的最大的中资工业园[21]，它于2007年获商务部批准成为境外经贸合作区，是中国前江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投资建设的综合性工业园（四川乾盛矿业有限公司占股40.5%，浙江协力皮革股份有限公司占股40.5%，浙江海亮集团有限公司占股19.0%）[22]。龙江工业园占地600 hm2，分为540 hm2的工业区和60 hm2生活配套服务区（表4），总投资额1亿美元，是中国商务部国家级境外经贸合作区，浙江省“一带一路”建设重点项目。
表4 龙江工业园的土地利用总体规划

Tab.4 Land using planning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编号 土地使用类型 面积（hm2） 比例（%）
1 工业厂区用地 357.59 59.60
2 基础设施用地 13.37 2.22
3 娱乐、服务区用地 13.79 2.30
4 绿化用地 70.18 11.70
5 仓库用地 20.94 3.49
6 内部道路用地 64.13 10.69
7 生活配套服务区 60.00 10.00
8 总计 600.00 100.00

资料来源：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

2.1 园区产业定位

龙江工业园是综合性产业园区，根据投资种类，将园区投资企业分为五类，分别为：电子机械类、木制品建材类、原材料加工类、医药食品加工类和轻纺新材料加工类，具体投资分类见表5。
表5 龙江工业园投资类别

Tab.5 Investment category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类别 产业种类 具体分类
Ⅰ.电子机械类 ①电子、冷却设备 电子、微电子、信息软件；装配通讯电子设备系统；冷却设备服务于加工工业；家用电气设备；电子设备、零件、配件
②机械装配 汽车、摩托车各种机械设备、交通工具；安装机械、设备服务于农业；制造模具；各种柴油机、马达、工业阀门；各种零件、机械设备、精密机械；预铸金属的制品；有色金属、贵金属
Ⅱ.木制品建材类 ③木材加工 室内装饰木品；高档工艺品；制造木材及木材、竹子、薄竹等制品；室外装饰品
④建材 装饰铺砖；卫生用具；陶瓷、水晶、结晶；预制房子、厂房的安装构件；建设用的辅料
Ⅲ.原材料加工类 ⑤橡胶行业及塑料制品 轮胎行业；高技术橡胶制品；塑料制品
⑥纸业（纸浆除外） 纸版、瓦楞纸板；卫生纸；包装、报纸、杂志用纸
Ⅳ.医药食品加工类 ⑦药物、化药、化妆品、医疗用具等 药物、药材；化学化妆品；光学仪器；医疗、牙科、矫形及恢复功能等设备
⑧农林业 农产食品；饮料；水海产；饲料
Ⅴ.轻纺新材料加工类 ⑨家用品及家用设备 办公用品、文具品；缝纫、纺织、缝纫行业及辅料（染色除外）；各种皮制品（皮革行业除外）；饰物、珠宝制品；乐器、体操工具、玩具
⑩新材料 -

资料来源：结合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整理所得。

2.2 入园企业状况

截至2018年9月，通过签发执照并入住龙江工业园的企业有40家，其中中企达30家（包括香港、台湾企业），还有来自韩国、日本等国家投资的企业。上述园区企业总投资额为124.95亿美元，其中有4家企业进行了二期投资。结合表5的行业分类，投资企业数最多的为轻纺新材料加工类行业（19家），投资企业数最少的为木制品建材类行业（3家）。各企业具体情况见表6。
表6 龙江工业园投资企业

Tab.6 Investment enterprises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序号 投资商 投资国别/地区 入园年份 投资金额（万美元） 行业类型
1 海亮（越南）铜业有限公司 中国 2008 5 500 Ⅰ
2 越南禾瑞康食用油有限公司 中国 2010 400 Ⅳ
3 江南包装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0 300 Ⅱ
4 方正电机（越南）有限责任公司 中国 2010 600 Ⅰ
5 SUNJIN VINA MEKONG 韩国 2010 600 Ⅳ
6 越南新东亚工艺品有限公司 中国 2011 100 Ⅴ
7 UNI-BRAN EDIBLE OILS 新加坡 2011（一期）&2016（二期） 120（一期）&344.7（二期） Ⅳ
8 天虹银龙纺织有限公司 中国香港，中国 2011 35 000 Ⅴ
9 NISSEI ELECTRIC MYTHO 日本 2011 1 500 Ⅰ
10 LOCK & LOCK LIVING 韩国 2012 15 000 Ⅴ
11 EBISUYA有限公司 日本 2013 750 Ⅲ
12 MNS FEED TIEN GIANG 马来西亚 2013 354 Ⅳ
13 康纳（越南）纺织实业有限公司 中国 2013 4 100 Ⅴ
14 广越隆不锈钢（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4（一期）&2016（二期） 470（一期）&1 530（二期） Ⅰ
15 三奇（越南）新材料有限责任公司 中国 2014 1 000 Ⅴ
16 越南永峰包装用品有限公司 中国 2014（一期）&2016（二期） 866（一期）&100（二期） Ⅲ
17 凯达塑业（越南）有限责任公司 中国台湾 2014 300 Ⅲ
18 越南万邦鞋业有限公司 中国台湾 2014 1 500 Ⅴ
19 JL精确工业有限公司 英国，澳大利亚 2014（一期）&2016（二期） 300（一期）&200（二期） Ⅰ
20 LEOW CASING VIETNAM 中国香港 2015 400 Ⅳ
21 怡晋（越南）工业有限公司 中国台湾 2015 2 200 Ⅴ
22 华昌（越南）科技有限公司 中国香港 2015 1 612 Ⅴ
23 乐歌人体工学（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5 1 200 Ⅳ
24 德大（前江）责任有限公司 中国台湾 2016 700 Ⅴ
25 大阳纸厂责任有限公司 中国台湾 2016 22 000 Ⅲ
26 TRANS PACIFIC TEXTILE（VN） 马来西亚 2016 900 Ⅴ
27 越南永兴铝业有限公司 中国 2016 1 200 Ⅰ
28 前江通威有限公司 中国 2016 1 000 Ⅳ
29 KNITPASSION 中国香港 2016 6 810 Ⅴ
30 越南东泰包装材料有限公司 中国 2016 300 Ⅱ
31 青禾人造草坪（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6 4 500 Ⅲ
32 龙磁科技（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6 1 000 Ⅰ
33 湄公纤维有限公司 中国香港 2017 1 000 Ⅴ
34 金田铜业（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 2017 4 158 Ⅰ
35 越南巴啦啦食品责任有限公司 中国 2017 200 Ⅳ
36 AN VIET COMPANY LIMITED 越南 2017 430 Ⅴ
37 腾远精线（越南）有限公司 中国香港 2017 1 000 Ⅰ
38 SHC工业制品有限公司 中国 2018 300 Ⅲ
39 BW FITTINGS COMPANY 中国 2018 300 Ⅱ
40 RENAISSANCE FASHION CLOTHING 印度 2018 600 Ⅴ

注：1.表6中“行业种类”列的“Ⅰ”、“Ⅱ”、“Ⅲ”、“Ⅳ”“Ⅴ”分别表示表5中的“机械电子类行业”、“木制品建材类行业”、“原材料加工类行业”、“医药食品加工类行业”和“轻纺新材料加工类行业”。2.资料来源：结合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整理所得。

2.3 龙江工业园的优势

2.3.1 优惠的贸易政策

中越于1950年1月建交，总体上两国保持着较好的发展关系。双方领导人于2015年达成了积极推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和越南“两廊一圈”的战略对接等一系列战略共识，为龙江工业园的发展奠定了战略基础。越南也为入园企业提供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包括：园区土地1 m2 50年租金仅为1美元；构成企业固定资产的设备免进口税；产品出口免税；自企业投产之日起，中国国内未生产的原料、物资及零件享受免进口税5年优惠；企业自有收益之日起，15年优惠期间所得税率10%，其中自盈利之年起免税4年、减半9年（5%），优惠期后所得税率20%（图3）[23]。2018年越南政府也将继续通过便捷的基础设施、税收优惠等优势为企业投资带来便利[24]。
图3 龙江工业园企业所得税税收情况

资料来源：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

Fig.3 Corporate income tax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2.3.2 充足的劳动力资源

越南自2007年便进入人口黄金期。2007—2017年，越南人口从8 421.85万增加到9 554.08万，劳动力占总人口的比重从57.0%上升到60.2%（图4）。可见越南当地的劳动力数量充足，在当地开展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很有优势。
图4 2007—2017年越南总人口及劳动力人口百分比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cn）。

Fig.4 Total population and labor force percentage, 2007-2017

2.3.3 良好的区位条件

首先，龙江工业园距离越南经济中心胡志明市约50 km。胡志明市是国际货物运输港口城市，货运通达世界，它也是中国—东盟2 h经济圈空运中心，到广州、香港、新加坡、曼谷等中国—东盟国家的航班都在2 h左右。
其次，园区周围的陆路、水路以及空运条件便利，如园区附近的胡志明—芹苴高速公路、1A国道、西贡港集装箱码头、美荻港以及越南最大的新山一国际机场，都为园区日常出行、货物运输等带来了便利。
此外，园区邻近的两条运河已投入使用，临时码头可以停泊6艘500 t驳船。园区自身设立的龙江工业园码头也获得了投资许可，它将满足园区企业各种原材料及机械设备等运输的需求，减少日常的运输成本（图5）。
图5 龙江工业园交通条件

Fig.5 Traffic conditions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2.3.4 完善的贸易环境

①便捷的投资环境与基础设施。龙江工业园为入园企业提供一站式免费服务，帮助企业办理相关证件。前江省还设立了工业园管理委员会，协助管理企业的日常事宜。园区也为入园企业提供正常的基础配套设施（表7），特别是越南当地的水价和电价都比较低廉，为企业在越南投资建厂节约了水电成本，且当地供水供电的能力都比较稳定，保证了企业的生产效率。
表7 龙江工业园基础设施情况

Tab.7 Infrastructure of Longjiang Industrial Park

涉及方面 具体情况
供电 附近的新乡电站、美荻电站分别距园区5 km和12 km，目前园区的供电能力为40 MVA，日后园区将自备电站，供电实力可达189 MVA。
供水 园区目前每日供水能力为5 000 m³，水使用量一旦增加，供水能力每日可达48 000 m³。
网络 前江VIETTEL扩展4G网，为园区企业的日常网络信息的高速获取提供了便利条件。
排污系统 园区内部建立了日处理能力为5 000 m³的污水处理厂，保证各企业的日常污水处理并且园区内部还有供排污水系统。

资料来源：结合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整理所得。

②公开全面的信息环境。龙江工业园作为前江省招商引资的主力，成为了国内外投资商及媒体关注的焦点，通过当地媒体的报道，不仅为园区吸引了企业投资，也加强了它在当地的影响力。园区也积极参加当地举办的各种会议，如中国—东盟博览会、前江省经济—社会成就展等，为企业开阔了市场。龙江工业园还接受当地人民议会代表团的考察，以自身的实力取得当地政府与民众的支持。与此同时，园区也推出了相关的手机程序，能够让人们随时了解园区的各方面信息。
③安全的经营环境。龙江工业园拥有双重的安保防御机制，使园区企业在特殊时期也能维持安全。商务部和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为境外投资企业共同建立了合作区风险防范机制：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为龙江工业园项目制定了海外投资安全方案，商务部建立了对外投资合作的境外安全风险监测和预警机制[25]。此外，龙江工业园与当地公安局签署安保联防条约，以维护园区在特殊情况时的安全问题。
④健全的法律法规。越南的投资法律比较健全，外商在越南投资都有明确法律规定。中越双方还签署了相关的贸易协定，如《关于扩大和深化双边经贸合作的协定》《2012—2016年阶段中越经贸合作五年发展规划》等。园区内部也对各企业进行了相关的规定，如龙江工业园废水排放标准，其中包括温度、味道、氢离子活度在内的36个指标，企业污水要达到排放标准才能进行排放。

2.4 龙江工业园发展面临的问题

2.4.1 越南经济基础薄弱

随着2006年加入WTO，越南的经济实力开始提升，由于自身发展的限制，越南选择以引进外资的形式发展。2008—2011年，越南一直处于进口额大于出口额的阶段，存在严重的贸易逆差；2012—2017年，进口额与出口额大致相当，但是越南本身并没有明显的出口优势（图6）。贸易逆差将影响当地GDP的增速，导致外汇收支失衡，外汇储备减少[26]，并且过度依赖外商投资，导致经济基础薄弱，易受到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
图6 2008—2017年越南进出口额对比

数据来源：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https://comtrade.un.org/data）。

Fig.6 Comparison of Vietnam's imports and exports in 2008-2017

2.4.2 越南民众存在反华情绪

中越之间存在着一定的政治问题，两国历史上曾经经历过边界战争，南海争端也是遗留已久的问题，这种政治上的局面会引起越南民众的反华情绪。2014—2016年都因南海问题在越南爆发了反华游行事件，甚至对中国企业进行打、砸、抢、烧，不仅使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损失惨重，更严重威胁到了在越南工作的国人安全。

2.4.3 劳动力效率低

越南劳动力资源充足，但素质不高。2016年越南5 440万劳动人口中，接受过良好教育和培训的人员只有20%左右。受长期计划经济体制与文化的影响，当地人时间观念差，不喜欢加班，劳动效率低，劳动技术的熟练程度也不高[27]，这与中国劳动观念存在一定的差异，这也是导致越南机械和建材行业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2.4.4 越南腐败与外汇管制问题突出

根据透明国际发布的2017年清廉指数排名中，越南在180个国家中排名107位，低于中国的77位，并且越南在东南亚国家中的排名也较低，仅高于菲律宾、缅甸、老挝和柬埔寨，说明越南的贪污腐败现象较严重，为投资带来了不利。
越南对外汇管制也比较严。在越南使用美元受到较大限制，政府鼓励企业和个人持有越南盾，以提高越南盾的市场地位，但是越南盾汇率并不稳定，这也是投资者需要面临的问题之一[28]。

3 基于灰色关联的龙江工业园投资效益分析

龙江工业园投资企业多样，投资额也存在差异，因此不同行业对园区产值的贡献率即投资效益也是不同的。根据行业划分，本文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分析园区各行业的投资效益，进而分析其差异的原因。

3.1 研究方法与数据

灰色关联度分析法是建立在灰色系统理论基础上的一种对系统发展变化态势的定量描述，它根据评价因素间发展态势的相似和相异程度来确定评价因素的关联程度[29]。相对于传统的数理统计分析方法，灰色关联分析法弥补了样本量少和无规律的缺陷，在随机的因素序列间找出要分析研究的各因素的关联性，并分析主要特性和影响因素[30]。本文分析的主要步骤如下：
第一步：选取参数序列并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本文主要以园区产值为参考数列，各行业的投资额作为比较数列，并且运用初值化法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初值化法公式为：
X i ( t ) = X i ' ( t ) X i ' ( 1 )
式中： X i ( t )表示经过无量纲化处理过的值； X i ' ( t )表示各行业的投资额； X i ' ( 1 )表示园区的产值。
第二步：计算关联系数。关联系数公式为：
ζ i j t = Δ m i n + k Δ m a x Δ i j t + k Δ m a x
式中： Δ i j t为序列差； Δ m i n和 Δ m a x分别为序列差的最小值和最大值；k为灰数，取值范围为0≤k≤1，k越小，关联系数间的差异越大，区分能力越强。通常情况下，k取0.5。
第三步：计算关联度。关联度rij即为各点关联系数的平均值，计算公式为：
r i j = 1 M ∑ i = 1 M ζ i j t
根据表6中的企业投资种类，将2011—2017年各行业总投资额与园区产值汇总，见表8。
表8 2011—2017年园区总产值与各行业投资额（单位：万美元）

Tab.8 Gross output value and investment in various industries in 2011-2017（unit：ten thousand of U.S. dollars）

年份 园区总产值
X		 机械电子类
投资额X1		 木制品建材类
投资额X2		 原材料加工类
投资额X3		 医药食品加工类
投资额X4		 轻纺新材料加工类
投资额X5
2011 11 052 1 500 0 0 120 35 100
2012 12 154 0 0 0 345 15 000
2013 14 857 0 0 750 354 4 100
2014 12 142 770 0 1 166 0 2 500
2015 22 512 0 0 0 1 600 3 812
2016 46 922 3 930 300 26 600 1 000 8 410
2017 67 223 5 158 0 0 200 1 430

数据来源：根据龙江工业园官网（http://ljip.vn/web/zh/）及表6整理所得。

3.2 数据处理与结果

根据数据模型，将表8中的数据按照公式（1）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并根据公式（2）进行各行业的关联系数计算得到表9，其中灰数k取值为0.5。
表9 各行业关联系数与关联度

Tab.9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for various industries and correlation

类别 年份 机械电子类 木制品建材类 原材料加工类 医药食品加工类 轻纺新材料加工类
关联系数 2011 0.68 0.63 0.63 0.63 0.40
2012 0.63 0.63 0.63 0.64 1.00
2013 0.63 0.63 0.65 0.64 0.73
2014 0.65 0.63 0.66 0.63 0.70
2015 0.63 0.63 0.63 0.65 0.69
2016 0.66 0.63 0.87 0.64 0.69
2017 0.66 0.63 0.63 0.63 0.64
关联度 0.65 0.63 0.68 0.64 0.70
根据公式（3），得到各行业与园区产值的关联度大小为：新材料轻纺加工类>原材料加工类>机械电子类>医药食品加工类>木制品建材类（表9），说明各行业的投资效益的大小也是如此。根据要素禀赋学说，在国际贸易中国家应该出口使用低廉生产要素比例大的商品，进口昂贵生产要素比例大的商品[31]，在此基础上，鉴于越南当地的实际情况，得出如下分析：
首先，投资效益最好的是轻纺新材料加工类，其中投资企业最多是纺织业。纺织业属劳动密集型产业，园区方圆15 km范围内有80万的劳动力人口，劳动力充足，并且龙江工业园位于越南的第四区域，享受越南最低的工资标准，相比较来说，进行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企业选择在越南投资更具有优势。
其次，投资效益第二的是原材料加工类，龙江工业园内产业是以塑料制品和造纸加工业为主。越南的气候条件适合农林业生长，森林面积达1 000万hm2，为造纸业提供丰富的资源；近年来，越南塑料制品行业快速发展，主要出口欧洲、美国、韩国、俄罗斯和日本等市场[32]，越南与中、俄、美、日、欧等主要经济体的关系进入稳定状态，且越南是发展中国家，出口到欧洲、韩国、澳大利亚的商品关税相对较低，国际贸易摩擦较少，将生产环节转移到越南，企业不仅可以减少相应的贸易摩擦，更能将越南作为中介，为贸易赢得更广阔的市场。如永峰包装公司就是利用当地的资源，将产品出口到俄罗斯，避免了贸易壁垒，增加了收益，拓宽了市场。
投资效益第三的是机械电子类。机械电子类行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设备引进，并且设备更新换代的速度较快，越南现在很多机械电子产品需要引进外资，这样就会促进机械电子行业的发展。越南当地的劳动力数量充足但是质量优势不明显，中国企业可将先进的技术与当地丰富的资源相结合，并进行越南员工的技术培训，进而增加投资收益。
投资效益较低的两种行业类别分别为医药食品加工类和木制品建材类。医药类工业需要技术积累，这些方面越南没有优势。食品加工类中投资企业最多的是农产品，越南是以农产品为主国家，虽然投资企业可以充分利用当地的资源，但是相较于泰国等国家，起步较晚的越南食品加工业优势并不是很明显。越南当地的矿产资源和非金属资源丰富，适合发展建材业，但是当地建材行业技术落后、劳动力不熟练等问题，导致产品竞争力弱。因此，在当地投资食品与建材行业，虽然可以将当地的资源与企业带来的先进技术相结合，带动越南建材行业的发展，但是短期内收益不会很明显[33]，但从长远看，这些行业也具有发展潜力。

4 龙江工业园的经验启示

4.1 在不同的阶段进行不同行业的投资

不同国家在不同发展阶段比较优势不同，所以在进行行业投资时，应在不同的国家或者同一个国家不同阶段投资最具有比较优势的行业。以龙江工业园为例，基于灰色关联分析，目前园区投资效益最好的是以纺织业为主的轻纺新材料加工类行业，原因是越南当地的劳动力数量充足且廉价，满足纺织业的发展需求。投资效益较差的为木制品建材类，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越南的建材业是很有发展优势的，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在进行园区建设投资时，要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投资不同产业，以获得企业最大的投资效益。

4.2 充分利用当地的优势

企业在海外投资时，首先就是要进行国别的选择。境外经贸合作区通常选择在工业化程度较低的国家，企业投资的行业主要为劳动力密集型产业或资源密集型产业，所以，选择一个劳动力数量充足、廉价以及资源丰富、市场容量较大的国家很重要。这样一方面可以促进当地就业和资源开发，另一方面也可以规避国内劳动成本升高以及某些资源限制等问题。例如，龙江工业园投资企业数最多的就是以轻纺为主的加工类行业，包括纺织、制衣等，这些投资产业主要看中了越南当地充足的劳动力资源。中国的通威公司属于生产饲料企业，利用当地的鱼粉、玉米等原材料生产出当地需要的畜牧业饲料并在当地市场销售，不仅利用了当地的资源和劳动力，也为当地带来高级饲料和可观的收入。
园区的区位优势至关重要。这个区位不仅指国家处的大环境，还指园区所处的周围小环境。不同国家享受国际贸易待遇不同，企业可以充分运用当地的贸易优势，如国际税收政策、签订的贸易协定等。园区周围环境也很重要，交通优势可为园区企业节约大量的运输时间，降低运输成本，提高货物的运输效率。
在进行境外经贸合作区投资时，要充分利用当地政策优势，开拓市场，获得更高的利润。作为龙江工业园内首批入驻企业，海亮铜业公司选择在越南投产，成功规避了欧美针对中国的反倾销贸易壁垒，产品出口欧美并产生良好经济效益。浙江的永峰包装公司产品主要出口俄罗斯及在当地销售，根据市场规律完成了企业的产业布局。该企业利用当地原材料资源，就地加工，拓展在俄罗斯的市场份额，利润返回母公司，对企业再投资贡献巨大。

4.3 与当地政府建立友好关系，心系当地发展

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走出去，应与当地的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在他国投资时，在了解当地国家的政治格局与政治环境基础上，要与当地的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以保证企业能在稳定的环境中建设与发展；再者，要充分了解当地的文化与法规，按照相关规定履行义务。如越南注重环保，龙江工业园的招商标准有一条就是“吸引不污染环境的行业入园”。很多企业因为在东道主国家仍然按照中国式方法处理问题，难免产生矛盾，所以，如何既能保持企业文化与发展战略，又能够很好地与当地文化相结合，形成良性互动，也是企业在管理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境外经贸合作区的稳定发展离不开当地百姓的支持，所以园区在获利的同时也要积极关注当地的建设，心系当地的发展。如龙江工业园为当地维修水管、修建民生桥及捐款、设立“龙江工业园奖学金”、为当地经济困难的百姓送去生活必需品和慰问金等。园区积极履行社会职责，身体力行为当地谋发展、为百姓谋福利，消除当地百姓对园区、对企业的隔阂，以获得当地民众的信任和支持。

4.4 构建园区企业的安全保障，为企业和员工营造良好的经商氛围

境外经贸合作区在进行海外投资时，首先要充分了解东道国和地区的法律或者与中国签订的相关贸易协定，知法守法；其次，海外投资存在一定的投资风险，园区要根据自身的发展特点，建立合作区风险防范机制，将投资风险降到最低；最后，园区除了要有自己的安保力量，也要与当地的安保组织取得联系，以便在特殊时期维持园区企业和人员的安全。
境外经贸合作区是中国投资的一种新模式，对东道国的百姓来说较为陌生。这种情况下，与其中国企业自行宣传，不如依托当地媒体渠道进行宣传。园区要与当地媒体建立良性的和谐互动关系，建立正常的信息发布机制，定期向媒体发布信息，也可以定期向媒体开放，欢迎媒体来园区内参观、采访，通过媒体将园区正常的运营状态传达给外界，吸引更多的企业投资。除此之外，园区也要为企业营造良好的经营环境。企业的发展，都离不开员工的努力，因此，企业需关心员工的生活，如节日期间准备慰问品、为家庭困难的员工安排宿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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