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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Vol. 40 >Issue 10: 67 - 73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0.10.008

城市地理与新型城镇化

近20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演变及其影响因素——基于西西弗、言几又和“猫空”数据的分析

  • 李少琦 ,
  • 孙海燕 , ※ ,
  • 刘苏禾 ,
  • 秦伟山
展开
  • 鲁东大学 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中国山东 烟台 264025
※孙海燕（1973—），女，湖南常德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协调发展。E-mail：。

李少琦（1996—），女，山东潍坊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发展与产业规划。E-mail：

收稿日期: 2020-01-12

  修回日期: 2020-07-10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4-21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501129)

山东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重点项目(2016RZB01006)

收起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d Influence Factors of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in China Since 2000：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SISYPHE，YJY，and Momicafe

  • LI Shaoqi ,
  • SUN Haiyan , ※ ,
  • LIU Suhe ,
  • QIN Weishan
Expand
  • College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Ludong University，Yantai 264025，Shandong，China

Received date: 2020-01-12

  Revised date: 2020-07-10

  Online published: 2025-04-21

Fold

摘要

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兴起，纸质传媒受到冲击，导致传统实体书店的发展受到影响，一种与文创产业相结合的新型实体书店应运而生。以近20年中国3家经营较成功的新型实体书店：西西弗、言几又和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为研究对象，运用核密度分析、最邻近指数、空间自相关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等方法，分析了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演变及其影响因素。结果表明：①中国新型实体书店数量总体随时间增加，于2018年达到开店高峰期。②从宏观上看，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分布类型为凝聚型，具有不均衡性，且地区分异明显，华东地区为分布的热点地区；在微观上，新型实体书店具有距离衰减的扩散特点，并呈点—轴扩散模式。③人口密度、交通通达性、经济发展水平等影响因素均显著影响新型实体书店门店的区位选择。

关键词： 新型实体书店; 概念书店; 文化创意产业; 公共图书馆; 人口密度; 交通通达性; 线上与线下

本文引用格式

李少琦 , 孙海燕 , 刘苏禾 , 秦伟山 . 近20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演变及其影响因素——基于西西弗、言几又和“猫空”数据的分析[J]. 经济地理, 2020 , 40(10) : 67 -73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0.10.008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with the rise of e-commerce and the decline of paper media,traditional physical bookstores have been impacted,and a new type of physical bookstores combining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 has emerged. In this paper,nearly 20 years China's three business relatively successful new entity bookstore(concept bookstore): SISYPHE,YJY,and Momicafe,as the research object,using the Kernel Density Analysis, Nearst Neighbor Index, spatial autocorrelation analysis,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and other methods,analyzes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d influence factors of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number of new physical bookstores in China keeps increasing over time,reaching the peak of store opening in 2018. 2) From a macro perspective,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type of the new physical bookstores is agglomerated and unbalanced,with obvious 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Eastern China is a hot spot; At the micro level,the new physical bookstore has the diffusion characteristic of distance attenuation and presents a point-axis diffusion mode. 3) Population density,traffic accessibility,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nd other influencing factors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location selection of new physical bookstores.

Key words：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concept bookstore;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y; public library; population density; transportation accessibility; online and offline

2019年4月16日，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第16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称：“2018年，我国成年国民的综合阅读率保持增长势头，人均纸质书阅读量4.67本，手机和互联网成为我国成年国民每天接触的主体媒介，纸质书、报刊的阅读时长均有所减少。”近年来由于电子商务的冲击，加之店铺租金上涨、营销方式僵化、读者阅读兴致萎靡等原因，实体书店发展面临巨大压力。为此中宣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等11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了“完善规划和土地政策”“加强财税和金融扶持”“简化行政审批”等措施[1]。为顺应时代潮流，一种与文创产业相结合的新型实体书店，如西西弗、言几又、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方所文化书店、南京先锋书店等应运而生。加强对新型实体书店的研究，响应了国家“十三五”规划“大力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使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政策，对全面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进一步提高国民阅读能力和文化素质具有重要意义。
国外最早提出文创产业的概念，文创产业与实体书店相结合的成功案例也不胜枚举，如美国Barnes & Noble（巴诺）连锁书店[2]、法国FNAC（法雅客）连锁书店、英国Waterstone连锁书店[3]等，这些新型实体书店在设计和经营方式上与时俱进，店内设置咖啡区、音乐区等多功能文化区，阅读与休闲相结合，不同国家在装饰风格上突出强调地域特色[1]。国外对新型实体书店的研究多集中于线上与线下实体相结合和比较研究[2⇓⇓-5]。国内文创产业起步最早的是台湾，台湾诚品书店是文创产业与实体书店相结合的典范。学术界对新型实体书店的研究在国内并未形成统一的研究体系，关注点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一是对新型实体书店经营模式的探究，陆宇辰认为概念书店先进的经营理念、多元化的经营产品、特色的经营服务模式是其成功的秘诀，并对其发展提出了相关对策[6]，郭志勤根据概念书店的经营现状从营销的产品、价格、渠道、促销等方面对概念书店的文化行销提出了相关策略[7]；二是对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建构、空间精神属性等的研究，王莉认为“概念书店作为一个空间体，外部和内部空间的独特体验让其显得颇有情调和吸引力，并与城市的道路、网络、工作场所、私人生活及休闲娱乐相连，既是一个可‘感知的’空间，又是一个需要从精神上品味的空间”[8]；三是对新型实体书店参与公共图书馆文化服务和公共阅读服务的研究，卢章平、李菲等人指出概念书店的文化象征、休闲娱乐、人文关怀等特点对公共图书馆文化服务具有一定的启示，并且其泛在式分布的空间环境、优质鲜活的信息资源等在公共阅读服务供给中优势突显[9-10]。综上所述，目前对于新型实体书店概念尚未有明确界定，研究领域主要集中于书店经营成功的商业模式及经营战略探究和文化价值提炼，对于产业发展的地理空间战略的研究较少，因此，有必要对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空间布局与影响因素作进一步研究。
本文认为新型实体书店（概念书店）是一种立足于独特的品牌文化，读书与娱乐兼具的商业文化综合体。不同于传统的实体书店，如新华书店等，新型实体书店并非定位于大众消费群体，而是立足于大学生、白领等小众群体，经营内容更具针对性，利润途径更加多样化，从而保证了书店的长期运营。本研究选取中国新型实体书店中经营相对成功、影响较广的3家新型实体书店：西西弗书店、言几又书店和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作为样本，基于空间扩散、空间自相关等理论，辅以谷歌地图、ArcGIS、OpenGeoDa、SPSS等平台工具，综合分析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在全国（港澳台除外）的空间分布格局，并探究其影响因素，通过研究其产业空间分布，发现其经营选址的规律，以期为传统零售业和文化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一定参考。

1 研究对象和数据来源

1.1 研究对象的选择

中国文创产业起步较晚，作为典范的台湾诚品书店在中国大陆的市场尚未打开，在大陆仅拥有两家店铺。考虑到研究对象的性质和样本数量，本文选取在中国大陆经营时间较长、门店相对较多、选址区域多样的西西弗、言几又、猫的天空之城（以下简称“猫空”）概念书店作为研究对象。
西西弗书店1993年诞生于遵义，现总部位于重庆市，典故来源于希腊神话中受永世惩罚的西西弗斯，是一家秉承“参与构成本地精神生活”价值理念，以“引导推动大众精品阅读”为经营理念发展的连锁书店，现今在全国拥有210多家实体连锁书店、210多家意式咖啡馆、超过400万活跃会员。言几又书店是一家个性且极富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创意生活体验一体店，取意源于“设”：言，语言、沟通方式；几，差异、别致；又，多元递进。2014年全国第一家言几又门店在北京中关村正式开业，如今已开设60多家门店。“猫空”书店起源于苏州，2009年第一家店在平江路的弄堂里开门迎客，门店主营旅行、艺术、绘本、文学四类书籍，“寄给未来”是“猫空”经营的独创，10年里在全国拥有近60家门店。这3种新型实体书店作为文化产业中的新业态，从创立至今旗下门店数量较多，且遍布范围广，在行业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经营策略和发展模式有其独到之处，值得学习探究。

1.2 数据来源

截止到2019年，西西弗、言几又、“猫空”书店在中国大陆开设门店已达300多家，基于时间跨度和数据可获得性，本文选取2000—2019年实际开设的325家门店，门店研究数据均来自于西西弗官方网站（http://www.sisyphe.com.cn/）、言几又官方网站（http://www.yanjiyou.com/）、“猫空”官方网站（http://www.momibook.com/）、“猫空”官方微博平台（https://weibo.com/momicafe?topnav=1&wvr=6&topsug=1）及相关新闻报道，影响因素分析的指标数据选取于中国各省区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统计年鉴、中国地价监测网（http://www.landvalue.com.cn/）。基于百度地图拾取坐标系统（https://api.map.baidu.com/lbsapi/getpoint/index.html）获取新型实体书店的空间坐标数据，并利用ArcGIS10.4，基于审图号：GS（2019）1825号底图进行制图和分析。

2 研究方法

2.1 核密度分析

核密度分析用以表达新型实体书店不同时段的空间分布密度，通过形态特征表达要素的空间分布特征，密度分析能够较为清楚地表达要素的分散或离散特征，其公式如下[11-12]：
F x = 1 n h ∑ i = 1 n k d x - x i h
式中： k d x - x i h表示为核函数； h表示为搜索半径； d x - x i表示为估计点 x到观测点 x i的距离； n表示为尺度范围内新型实体书店的数量。

2.2 最邻近指数（NNI）

最邻近指数（Nearst Neighbor Index，NNI）用以表示新型实体书店平均观测距离与预期平均距离之间的比率，本研究应用NNI分析新型实体书店的空间分布模式，其公式为[13⇓⇓⇓-17]：
N N I = D o ¯ / D E ¯
式中： D o ¯表示每个新型实体书店与其最近点之间观测的平均距离； D E ¯为随机模式下的预期平均距离。当NNI=1时，说明点状要素分布类型为随机型；当NNI<1时，点状要素分布类型为凝聚型；反之，为均匀型。

2.3 空间自相关

空间自相关分析是一种空间统计方法，是检验某一要素属性值空间依赖性的重要指标，分为空间全局自相关和空间局部自相关[18-19]。空间全局自相关是研究对象间整体的相关性，本文采用的指标为Moran's I指数[20]和Getis-Ord Gi*指数[21-22]。

2.4 扩散效率

扩散效率是衡量扩散强度的评价指标之一[23]，从而作为研究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影响强度的重要测度。其公式如下：
K i = X i / X
式中： K i为新型实体书店的扩散效率，表示新型实体书店从创始地向其他省区扩散的强度； X i表示新型实体书店向其他省区扩散的次数； X表示新型实体书店扩散的总次数。

2.5 Pearson相关系数

皮尔逊（Pearson）相关系数描述了两个定距变量间联系的紧密程度，本文采用此方法对新型实体书店影响因素进行探究，计算公式如下[24]：
r = ∑ i = 1 n X i - X ¯ Y i - Y ∑ i = 1 n X i - X ¯ 2 ∑ i = 1 n Y i - Y ¯ 2

3 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演变

3.1 新型实体书店数量的时空变化

利用ArcGIS对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分布进行核密度分析，根据图1、图2可知，2000—2009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处于起步阶段，数量极少，且集中分布在门店发源地。这十年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虽数目不多，但开始向其他城市扩张，优先选择经济相对发达的城市（如重庆市、上海市）和地区扩张。2010—2014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门店数量开始呈现上升趋势。这5年间门店增长数达到了前十年总门店数的4倍，以沿海地区比较集中，其中长三角地区形成高密度区，内陆省份则主要集中在省会城市。2015—2019年中国新型实体书店数量迅速增加，增长数量是前十年的10倍，图2显示2016—2017年增幅最大，2018年是近20年来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增加数量最多的年份，一年间增加了100家，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以及内陆的成渝地区成为新型实体书店分布的高密度区，新型实体书店在全国扩张开来，在中国大陆省区覆盖度高达90%以上。
图1 2000—2019年新型实体书店核密度分布图

Fig.1 Kernel density distribution of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in 2000-2019

图2 2000—2019年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增长折线图

Fig.2 New physical type bookstores space growth line chart in 2000-2019

随着中国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中国经济更加繁荣，对外开放程度更深，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更加追求生活品质，新型实体书店以其独特的经营方式和舒适的环境，成为众多小资群体的选择。“十三五”规划更是确立了“到2020年，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发展目标，为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政策支持和保障，2019年初《中国文化产业年度发展报告2019》出炉，探讨总结了2018年度文化产业关键词，预测未来中国文化产业将不断做出新的突破与发展。

3.2 新型实体书店的空间分布格局

根据最邻近距离公式，计算得出在中国大陆新型实体书店的理论最邻近距离 r E=853.24 km，利用ArcGIS10.4计算出平均最邻近距离为 r 1 ¯=279.03 km，即最邻近点指数R= r 1 ¯ / r E≈0.327，R<1说明新型实体书店在全国空间分布不均匀，空间分布类型为凝聚型。
利用OpenGeoDa分析测算得出新型实体书店的Moran's I指数为0.255867，Z值为1.9808239，p值为0.034349。Moran's I指数大于0，标准化统计量Z值大于1.96，p值小于0.05，通过标准化检验，说明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在空间上呈现显著正相关且较为显著，且在全国的分布呈集聚状态。通过空间全局自相关分析散点图（图略）得出，一、二、三象限有分布，低值和高值区集聚明显，说明新型实体书店在全国（港澳台除外）空间分布地区差异明显。
为进一步明确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在空间上集聚的具体位置，利用ArcGIS对新型实体书店进行空间局部自相关分析测算，得出新型实体书店的Getis-Ord Gi*指数，根据热点分布图（图3）可知，热点地区主要集中分布在我国华东地区，西南、华南地区的云南省、贵州省、广东省则为次热点集中地区，华东地区是我国经济最活跃的区域，民营企业较多，实体经济发展较好，为新型实体书店的发展提供了良好基础，但安徽省形成了冷点区，说明新型实体书店的发展并没有受到溢出效应的影响而成片发展，这可能成为企业日后的经营战略重点。此外，我国东北、西北地区处于冷点和次冷点的省份较多，说明新型实体书店对于我国边疆省份的投入不够。
图3 新型实体书店全国冷热点分布图

Fig.3 Distribution map of cold hot spots in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nationwide

3.3 新型实体书店的空间扩散模式

基于企业选址的多样性和数据的可获得性，以“猫空”为例，进一步从中观和微观尺度对新型实体书店空间扩散模式进行探究。以省域为单位，计算出“猫空”在各省份传播效率（图4）。“猫空”向中国各省区（江苏省及港澳台地区除外）扩散中，扩散强度并列第一位的省区为浙江和上海，扩散效率均为0.1017，四川、云南则稍逊，扩散强度值均为0.0847。“猫空”2009年发轫于江苏，前3年均在本省发展，随后发展至周边经济发达的城市和地区，以浙江和上海最为集中，均开有6家店铺，说明新型实体书店具有距离源地越近扩散强度越强的特点，呈现距离衰减性。“猫空”在我国新疆、西藏、甘肃、海南等10多个省区分布还是空白，其在扩散过程中并没有出现连续性的特征，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飞地”现象。
图4 “猫空”空间扩散效率图

Fig.4 Space diffusion efficiency diagram of Momicafe

从微观城市视角综合分析“猫空”各门店的地址发现，根据2019年第一财经·新一线城市研究所制作《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猫空”空间扩散以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为主，共有37家门店，二线城市分布有14家，三四线城市仅有8家。有11家店铺是分布在街角路口的独立门店，48家则依附于大型商场进行开店，如万象城、大悦城、华润万家等。“猫空”选择街角、路口等交通通达，客流量相对较大的地方作为门店选址地点，这符合空间扩散理论上的点—轴发展模式[25-26]。

4 新型实体书店的影响因素分析

本文基于文化产业以及零售业的区位选择分析，综合考虑其自然与社会经济影响因素以及新型实体书店的区域战略，从空间、经济、旅游、区域文化背景四方面选取人口密度、公路总里程、商服地价水平、GDP、社会消费品零售、人均可支配收入、旅游总收入、5A级景区数量、国内旅游人数、入境旅游人数、高等学校在校生数量、公共图书馆数量共12个指标作为新型实体书店门店空间选址的可能影响变量进行分析[24,27⇓⇓-30]。运用SPSS25统计软件对上述12个指标的数据进行双变量的相关统计分析，计算相关的皮尔逊（Pearson）相关系数值，得到各变量与新型实体书店门店数量的皮尔逊相关系数统计表（表1）。
表1 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分布影响因素遴选指标

Tab.1 Selection index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new type physical bookstores

目标层 探测因素 代表性指标 Pearson
相关系数
空间因素 消费群体空间分布 人口密度（人/km2） 0.576*
交通通达性 公路总里程（km） 0.351**
经济因素 地价水平 商服地价水平（元） 0.727**
地区经济发达程度 GDP（亿元） 0.792**
消费潜力 社会消费品零售（亿元） 0.446**
人均可支配收入（元） 0.477**
旅游因素 零售市场规模状况 旅游总收入（亿元） 0.708**
5A级景区数量（个） 0.594**
国内旅游人数（万人次） 0.590**
入境旅游人数（万人次） 0.700**
区域文化
背景		 消费群体素质 高校学生在校生数量（人） 0.415**
行业竞争 公共图书馆数量（个） 0.115

注：*和**分别表示在0.05和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4.1 空间因素

采用人口密度、公路总里程作为影响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空间因素的重要指标，结果表明人口密度和公路总里程分别在0.05水平（双侧）和0.01水平（双侧）与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数量显著相关，新型实体书店选址首先考虑是否有充足的市场需求，一、二线城市人口规模大、人口密度高，景区、社区型商业中心、购物中心等消费群体多，因此成为新型实体书店门店选址的首要考虑对象。优良的交通通达性保证了客源和物流，同时考虑有租金合作等问题，新型实体书店作为服务业，人口密度大和交通通达性好的城市和地区更容易吸引其布局。

4.2 经济因素

选取商服地价水平、GDP、社会消费品零售、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影响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经济因素的重要指标，4个指标均与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数量在0.01水平（双侧）上均呈显著正相关，其中商服地价水平、地区生产总值具有更强的相关性。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高，物质基础丰厚，促进了人们精神世界的探索，新型实体书店作为商业性服务企业，抛弃了传统的大众消费人群，将消费者定位为城市白领、知识分子、文艺青年等小资群体和中产阶级，这类群体既有丰富多彩的消费取向，又具备一定的消费潜力。

4.3 旅游因素

选取旅游总收入、5A级景区数量、国内旅游人数、入境旅游人数作为影响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旅游因素的重要指标，4个指标均在0.01水平（双侧）上与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数量呈显著正相关，其中旅游总收入和入境旅游人数指标的Pearson相关系数在0.7以上，具有更强的相关性。这说明新型实体书店作为一种新兴的商业体，借鉴国外经营模式发展起来，在景区对境内和境外的游客均具有吸引力，同时旅游业的发展，提高了地区开放程度，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区域消费者购买力越强，新型实体书店在此选址开店可能性越大，布局在景区是新型实体书店选址的一项重要战略。

4.4 区域文化背景

读书作为一种提高自身文化素质的行为，在社会群体中存在巨大差异，高校学生是社会的知识分子阶层，代表了一个地区整体的教育基础和教育文化水平，具有较好的阅读习惯和对新鲜事物较强的接受能力，且日后转化为白领等阶层的比例较高，是一种潜在的消费群体，这刚好迎合了新型实体书店的消费群体定位，故选择高校学生在校生数量作为影响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消费群体素质因素的重要指标。通过对SPSS结果分析，高校在校生人数在0.01水平（双侧）与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分布数量显著相关，且为正相关。一方面，一地的教育水平越高，人们便会有更强的阅读需求，而新型实体书店作为一家与文创产业相结合的书店，在给消费者提供阅读空间的同时，也给予消费者心情上的愉悦；另一方面，地区的传统阅读习惯和氛围也是造成某地是否接受新型实体书店的重要因素。
新型实体书店作为一种文化产业，具有经营性、市场性，公共图书馆作为文化事业具有公益性、公共性，本文选择公共图书馆的数量作为衡量行业竞争的指标，探究免费的公共图书馆对盈利的新型实体书店的经营是否存在竞争性，影响其空间分布。由表1可知公共图书馆的数量与新型实体门店分布数量相关性呈不显著的正值，且数值绝对值较小，说明作为文化事业的公共图书馆对当地的文化产业，尤其是对文化创意产业，在其选址布局上不具备竞争力。除上述客观因素的影响外，企业家的主观因素对企业的选址分布也具有一定影响。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选取西西弗、言几又和“猫空”书店3家新型实体书店在全国325家门店为研究对象，运用地理空间分析等方法，结合ArcGIS、OpenGeoDa、SPSS分析工具，从时间和空间、宏观和微观层面探究了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演变及其影响因素，结论如下：
①从时间上来看，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发展随时间不断扩张，2010年以前发展缓慢，数量偏少集中分布在其起源地附近，2010年之后，新型实体书店开始在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发展并且数量不断增加，2018年是中国新型实体书店开店高峰期，新型实体书店逐渐被中国各地群众熟知认可，并向内陆省会城市发展，这与中国的改革开放程度和文化产业发展是分不开的。
②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分布从宏观角度看，在全国分布类型为凝聚型，分布具有不均衡性，地区分异明显，我国的华东地区是其分布的热点地区，由于对我国边疆省份的投入不够，东北、西北地区成为冷点和次冷点区；在微观层面，新型实体书店空间扩散主要集中于中国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以苏州市、杭州市、上海市、成都市最为集中；此外，在空间扩散上具有距离衰减特点，距离发源地近的地区新型实体书店门店开设数量较多，扩散模式为点—轴发展模式，集中分布在街角、路口和依托大型商厦发展。
③新型实体书店空间分布主要是受到空间因素、经济因素、旅游因素和区域文化背景因素四方面因素的影响。考虑到成本方面，人口密度大、交通通达性良好的地区和城市易成为新型实体书店的选址地点；从利润角度出发，地区开放程度高、经济相对发达、教育水平较高的地区，小资和中产阶级消费群体占比高，且消费潜力大，新型实体书店更愿在此选址。此外，企业经营者的个人意愿对新型实体书店选址的影响也占一定比例。
④本研究明确了中国新型实体书店的时空分布特征，探讨了其影响因素，为新型实体书店地理空间研究提供了实例证明，尽管如此，研究还需加强对新型实体书店相关属性数据的搜集和量化分析，例如门店面积、营业收入、品牌文化、企业联合、企业形象、消费群体[31⇓⇓⇓-35]等，后续研究有待对书店总部做进一步的实地调研，对现有数据进行完善和挖掘，进一步深化对其空间形成机理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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