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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地理 >

2024 , Vol. 44 >Issue 6: 224 - 231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4.06.023

旅游经济与管理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内涵、逻辑与研究框架

  • 张圆刚 , 1, 2 ,
  • 田文娟 1 ,
  • 郭英之 , 2, 3, ※
展开
  • 1.上海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中国 上海 200234
  • 2.复旦大学 工商管理博士后流动站，中国 上海 200433
  • 3.复旦大学 旅游学系，中国 上海 200433
※郭英之（1964—），女，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市场。E-mail：

张圆刚（1982—），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等。E-mail：

收稿日期: 2024-01-05

  修回日期: 2024-06-10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9-14

基金资助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22YJCZH248)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2074053)

上海市艺术科学规划项目(YB2023-G-001)

收起

Rural Tourism Empowering Beautiful and Harmonious Countryside Construction：Connotation，Logic，and Research Framework

  • ZHANG Yuangang , 1, 2 ,
  • TIAN Wenjuan 1 ,
  • GUO Yingzhi , 2, 3, ※
Expand
  • 1. College of Tourism，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China
  • 2. Postdoctoral Station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
  • 3. Department of Tourism，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

Received date: 2024-01-05

  Revised date: 2024-06-10

  Online published: 2024-09-14

Fold

摘要

乡村旅游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任务。面对新阶段目标，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研究的紧迫性尤为凸显。文章立足和美乡村目标背景，探索了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本内涵、实现逻辑与研究框架：①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本内涵在于以乡村旅游促进乡村多元发展，推进乡村多元“和”之灵魂，实现乡村“美”之形态；以生存之和美实现乡村之宜居，以发展之和美实现乡村之宜业，赋能“和美”乡村之实现。②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关键问题在于统筹宜居宜业和统筹“和”与“美”。③通过探索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实现逻辑，指出以乡村旅游赋能宜居宜业的和美乡村建设，其核心在于“人”，通过人、要素、治理方式的系统架构，推动“和美”乡村之实现。④通过建构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研究框架，提出要进行多层级理论创新，包括基础理论、影响要素、指标测度和路径机制研究。⑤在路径机制层面，提出应综合统筹产业经济基础、政治治理水平、生活设施升级、生态环境建设、精神文化建设以及人之和美建设，有针对性提出具体议题，推动建构系统化的路径策略。

关键词： 乡村旅游; 和美乡村; 宜居宜业; 乡村振兴; 产业; 生态环境

本文引用格式

张圆刚 , 田文娟 , 郭英之 .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内涵、逻辑与研究框架[J]. 经济地理, 2024 , 44(6) : 224 -231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4.06.023

Abstract

Rural tourism is an important lever for achieving rural revitalization,and building a beautiful and harmonious countryside that is desirable to live and work in is a requirement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in the new era. In the face of this new stage goal, the empowerment of rural tourism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beautiful countryside are particularly prominent and urgent.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the goal of Hemei (harmonious and beautiful) Township, 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fundamental connotation, implementation logic, and research framework of empowering and constructing beautiful rural areas through rural tourism. Firstly, the basic connotation of empowering and building beautiful rural areas through rural tourism lies in promoting diversified rural development through rural tourism,promoting the soul of diversified "harmony" in rural areas, and achieving the form of "beauty" in rural areas. To achieve livability in rural areas through the harmony of survival and beauty, to achieve business suitability in rural areas through the harmony of development and beauty, and to empower the realization of harmonious rural areas. Secondly, the key issue in empowering and beautifying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lies in how to coordinate livability and business, as well as how to balance harmony and beauty. Thirdly, the study explores the ternary logic of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empowering and beautiful rural construction,pointing out that the core of rural tourism empowering and livable and business friendly rural construction lies in "people". Through a systematic framework of people, factors, and governance methods, it promotes the realization of "harmonious and beautiful" rural areas. Fourthly, the study constructs a framework for empowering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building beautiful countryside, proposing multi-level theoretical innovation, including basic theoretical,influencing factors, index measurement,and path mechanism research. Fifthly,at the level of path mechanism, it proposes some comprehensive suggestions: coordinating industrial economic foundation, political governance level, upgrading of living facilities, ecological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spiritual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and harmony and beauty construction. Specific issues are proposed and addressed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a systematic pathway strategy.

Key words： rural tourism; harmonious and beautiful countryside; inhabitable and employment-friendly; rural revitalization; industry; ecological environment

党的二十大提出“统筹乡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布局，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的重大战略部署。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农村现代化是建设农业强国的内在要求和必要条件，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是农业强国的应有之义。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建设目标的提出，再一次拓展了乡村振兴的基本内涵和目标要求。与以往“乡村美化”“美丽乡村”目标不同，“和美”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乡村价值追求[1]，反映出我国乡村建设进入了新阶段。“和美乡村”目标基于村民、政府、学者、创业者、新乡贤等多主体融合的乡村空间背景，更强调乡村中各主体间的良性互动关系[2]。因此，其不仅需要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提升农村集体经济、改进乡村治理 [3]，而且要从共同生态利益层面推进乡村环境共同体建设，推进多元治理主体的情感互动和文化共振[4]。
“和美乡村”目标的提出是新阶段对“乡村美”的新理解[2]，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是我国百年乡村建设经验的归纳提炼，是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的高度统一[5]。相应地，该目标也为乡村旅游发展、基层治理能力、居民参与程度[6]等提出了新的要求。从实践上看，当下农村现状与亿万农民所期待的和美家园还有一定差距[7]；从理论上看，关于建设“和美乡村”的研究尚处于初始阶段。因此，在实践和理论的双重驱动下，为和美乡村建设寻找一个切入口成为重要议题。
乡村旅游作为乡村快速发展的重要抓手，是推动乡村振兴的有效途径[8]，能够带动传统村落发展，激发产业活力[9]，可成为和美乡村建设的一把钥匙。同时，也有研究指出在推进“宜业”过程中旅游和休闲产业具有潜力[10]。但是，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的具体内涵与过程是什么?这一问题尚未得到具体和系统的解答。鉴于此，本文从乡村旅游如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这一实践问题出发，探索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内涵；基于多维度内涵探索其作用逻辑，并对未来亟待分析的具体议题提出研究框架，以期为和美乡村建设背景下发展乡村旅游提供理论参照。

1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本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要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统筹乡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布局，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11]。“宜居宜业和美乡村”是对农村现代化理论的重要补充，是在传统的“工业化”“城市化”语境之外对乡村现代化发展的精准定位[12]。已有研究基于和美乡村的内涵讨论，将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定义为具有良好人居环境，能满足农民物质消费需求和精神生活追求，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全面协调发展的农村[13]，其内涵既包括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也包括精神文化生活的丰富与充实[5]。因此，也有研究者将宜居宜业和美乡村的主要特征归纳为“神、形、业、人”四大要素[5]。与以往乡村发展阶段的不同之处在于，和美乡村强调“和”，体现出以人为本之意蕴，也体现出多维内涵，包含产业发展之“和”、经济生态之“和”、村庄治理之“和”、公共服务之“和”[12,14]等多重内涵。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是赋能乡村振兴的重要引擎[15]。自1980年代末期开始，我国乡村旅游蓬勃发展[16]，先后经历了农家乐、休闲旅游、度假旅游的升级转变[17]，如今正朝着高质量发展的方向迈进。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呼应于乡村需求与供给特征的变化。在供给方面，乡村在传统的单一农产品供给之外拓展了综合性产品供给，乡村旅游地围绕“食住行游购娱”提供综合性产品，在农业生产之外建构文化体验产品、乡村休闲产品、文化创意产品等体验性产品，当地市场产品种类日趋多元化，进而促进消费[18]；在需求方面，随着乡村旅游发展带来的城乡融合日益加深，乡村及其居民需求由单一的经济增长需求拓展至对物质丰满和精神丰富、产业发展和生活改善、财富增长和人际拓展的多重需求。因此，和美乡村建设一方面能进一步激发乡村文化和休闲产品供给的潜力，另一方面也能够满足乡村居民的多元需求，与乡村旅游形成了紧密的支撑关系，在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创新传承传统文化等多方面具有重要潜力，这些潜力体现在旅游与“和美”的多元对话之中。例如，乡村旅游的发展有助于保护生态环境，带动乡村“美丽经济”[12]；文化旅游的开发有助于传承发展乡村优秀传统文化，持续涵育文明乡风，丰富乡村文化生活，保护农业文化遗产[19]。总体来说，以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本内涵在于，以乡村旅游促进乡村经济、政治、文化、生态、生活多元发展，推进乡村多元“和”之灵魂，实现乡村“美”之形态；以生存之和美实现乡村宜居，以发展之和美实现乡村之宜业，赋能“和美”乡村之实现。

2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关键问题

虽然在美丽乡村建设的指导下，乡村工作已取得较大进展，但也相应地出现了新的矛盾和问题。以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首先需明确现存的关键挑战和问题。以宜居宜业和美乡村为指向，在“和”的层面，以往单向度的城镇化发展导致农村地区存在居民对乡村认同感不足、参与意愿不强、乡村空心化等问题；一些乡村旅游地居民缺乏参与乡村建设的意识、能力和信心[6]，未能在产业经营、乡村治理、文化传承等方面发挥主体作用，因此产生了对居民赋权、提升乡村治理等需求。在“美”的层面，部分乡村存在重复建设和短期行为问题，导致乡村地区对本土独特地域文化的挖掘和整理不足，未能够较好发挥传统文化的支撑作用，缺乏文化传承[20]。而就宜居宜业来说，乡村旅游带动下的大量资本涌入乡村空间，部分乡村空间变成城市资本的消费空间[21]，部分地区在缺乏明确研判的情况下出现了资源浪费及运营混乱的问题[22]，给生产和生活带来“二次污染”[23]。
针对以上挑战，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需解决两大主要问题。一是如何统筹宜居宜业，“宜居”侧重于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宜业”依赖于产业和经济发展[5]；二是如何统筹“和”与“美”，“和”是系统协调之和，“美”是综合形态之美。此两大问题的答案皆需要从“人”出发。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部署和实施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建设，正是实践中国式现代化的“属人”性质[12]。就宜居宜业的统筹来说，需从“人”的视角出发，兼顾旅游产业消费者与东道主的需求，建立共享共建的发展模式。就和美兼顾来说，“和”凸显精神文明的内在属性，“美”展现物质文明的外在表象[5]。需在以人为本思路指导下，兼顾乡村居民精神文化发展与硬件设施改善。在主体参与方面，乡村旅游发展通过村民、政府、学者、创业者、新乡贤等多主体的协作，同时激发在外务工人员回乡创业，促进城乡之间人员流动；在要素协作方面，乡村旅游通过发展旅游产业带动相关土地、技术、资本、基础设施等要素的高质量发展，促进和美乡村关键问题的解决。

3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实现逻辑

3.1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三元逻辑

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同时包括了“人”的维度、“物”（要素）的维度和“治理”维度[11]。没有人，就没有乡村振兴[24-25]。以乡村旅游赋能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建设，其核心在于“人”，在于“以人兴村兴社”[26]。因此，基于人的参与式建设在和美乡村建设中具有重要作用[13]。要以乡村旅游为杠杆，以多元主体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在人的组织方面推进主客共建、多方协同、人才回流，在人的治理方面推进利益共享、权力公平，促进情感认同。进而，以乡村旅游促进乡村多元要素综合作用，包含产业要素、生活要素、文化要素、生态要素和人的要素。通过推动乡村产业升级、增加乡村居民收入、改善乡村基础设施、优化乡村生态环境、保护传承优秀文化，实现要素的协同优化（图1）。
图1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实现逻辑

Fig.1 Realization logic of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empowering the construction of beautiful and harmonious countryside

3.2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要素逻辑

在乡村旅游赋能“人”之要素建设方面，随着乡村旅游日益成为满足主客美好生活需要的民生产业[27]，推进乡村旅游发展需兼顾旅游者和东道主需求。在人的流动方面，乡村旅游地通过人才培训与建设，一方面吸引在外务工人员回乡就业，另一方面在当地培养旅游所需的专业人才，提升回乡就业人员亲属的社会保障和改善儿童教育环境，既能满足返乡人员的高质量生存需求，也能培养更多的旅游业人才服务旅游者，满足旅游产业发展的需要。在人的停留方面，乡村旅游的发展可进一步通过满足主客需求以促进居民留在乡村、促进游客常来乡村。一方面，基础设施需推进能满足人的发展、交往、娱乐等高层次需求的公共设施建设[28]，另一方面需高质量满足人的生存健康需求，例如乡村地区老年人占比高，同时也是老年人参与较多的康养旅游目的地，可结合乡村良好的自然禀赋完善乡村地区医疗卫生服务，发展特色的健康养生等服务项目，满足游客和村民的健康需求。
在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产业要素建设方面，首先，乡村旅游的发展为居民提供了增加收入[29]、就业机会和多元化农业经营的途径。居民通过提供农家乐、农产品采摘等方式获得直接的经济利益，同时乡村旅游的发展也能够促进乡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产品加工等相关产业的发展，进一步提升乡村经济水平。但在发展中外来资本不断涌入，需要不断完善乡村居民与其他群体之间的利益分配，确保村民是乡村发展的直接受益者。其次，乡村地区具有独特的自然环境、人文历史和文化传统等资源，利用旅游发展的机会进行深入挖掘和扩大展示，从而吸引更多的游客和投资，传递乡村的故事、文化和价值观，提升乡村的认知度和形象塑造，促进社会文化交流和民族传统的传承，提升乡村的整体价值。第三，乡村旅游的兴起使得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才和创业者选择进入乡村地区进行投资和创业，为乡村带来新的活力和创新[30]；同时也为当地居民提供了就业和创业机会，吸引村民留在乡村，进一步推动乡村经济的发展和繁荣。
在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文化建设方面，以往研究指出乡村旅游能够更好地促进乡村文化的复兴与繁荣[31]、加强民族传统文化保护传承[32]。此外，随着乡村旅游推动提供健康文明、积极向上的旅游环境和服务，能帮助乡村更好地移风易俗；基于旅游交流开展文化交流活动，能促进游客和当地居民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通过旅游产业和推广活动组织开展乡土文化、传统技艺的展示和传承活动以及道德教育、文明礼仪培训，传播优秀的乡土文化，引导游客和村民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范，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因此，乡村旅游在为村民带来物质富裕的同时，也有助于突出和美乡村建设之“和”。
在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生活和生态建设方面，“和”的理念传达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以及文化灵魂支撑的要求[13]，需兼顾乡村居民精神文化发展与硬件设施改善。在基础设施方面，我国乡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还存在短板和薄弱环节[19]，符合发展乡村旅游的区域，需通过制定详细的乡村旅游规划，明确目标与发展方向，整合资源，提高乡村发展的规划性和可持续性。在精神文化发展方面，居民是开展和组织乡村旅游活动的核心参与者[33]，需以品牌旅游活动带动居民参与社会文化活动[34]，挖掘乡村文化资源，鼓励居民建设具有文化特色的接待产品。此外，优质的乡村景观是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物质基础[35]，需改善乡村人居环境和乡村风貌，制定环境保护措施和政策，可通过与相关部门和社区居民合作，组织清洁行动，增强村民与游客的环保意识，确保乡村旅游环境整洁美观，推进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和生态建设。

3.3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治理逻辑

多元要素是进一步治理的基础，要素的健康与可持续发展也是治理的目标，通过高效治理能够促进要素的高效组织与健康发展。乡村旅游作为治理杠杆，通过综合治理方式的优化、治理维度的拓展、治理主体的协同、治理对象的完善，以及治理层级的贯通，共同推进实现优化乡村治理水平、促进多维共享共建、提升公共服务水平、提升乡村社区情感、提升乡村主客幸福。总体而言，以乡村旅游为切入口，发展和美乡村之要素基础，通过人、要素、治理方式的系统架构，推动和赋能和美乡村的实现。

4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研究框架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是一个新的研究议题，需要在多层级进行理论创新，包括基础理论、影响要素、指标测度和路径机制研究（图2）。
图2 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研究框架

Fig.2 Research framework of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empowering the construction of beautiful and harmonious countryside

4.1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础理论研究

基础理论研究是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础。我国乡村发展经历了不同阶段的政策导向，在和美乡村阶段产生了新的理论需求，首先需要在基础理论层面定位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的理论缺口，从而建构理论逻辑框架。在此阶段需关注的新议题包括：产业维度的农业可持续发展、多产融合产业链、服务业创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等；社会维度的城乡联动、制度建设、社区参与等；生态维度的生存环境改善、居住环境优化、自然环境美化等；文化维度的文化创新、文化传承、文化数字营销等；“人”之维度的主客交往、居民幸福、返乡回流、儿童教育、就业培训、乡村养老等。以理论缺口为靶向，以新的议题解锁学术研究视角，在基础理论研究阶段需提出和论证新的概念、探索与划分新的维度、发现与判断新的命题、引入融合多学科理论对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进行阐释，采用多元研究工具适配研究议题。

4.2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影响要素研究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有哪些影响要素及其路径?对该问题的探索至关重要。影响要素探索包含三大层级：一是对探索性要素进行的挖掘分析，主要回答存在哪些要素的问题。在新的和美乡村阶段，乡村旅游作用于乡村新发展目标的影响因素发生更新，针对传统的影响因素，需要挖掘其新变化，在传统的影响因素之外，更需发掘新因素的生产。二是验证性要素分析，主要回答不同要素如何单独或组合发生作用的问题。该类研究既包括以要素为出发点，对多元要素的组合路径进行分析，也包括以区域为出发点，对区域要素进行组合分析。三是多元要素模型要素功能组合，实现多元要素的模型理论建构，既包含对传统要素新组合模型的分析，也包含对新旧要素耦合模型的分析。

4.3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指标测度研究

指标测度研究是科学衡量乡村旅游地和美乡村建设水平的基础。因此，乡村旅游地“和美”指标建构成为学术研究的重要任务，既为后续量化研究奠定基础，也为实践层面的测量和评价提供标准。和美既是经济与社会之和美，也是个体生存与体验之和美，相关指标涉及宏观和微观层面，既包括经济、社会、文化等宏观指标，也包含个体体验和心理指标；应将和美乡村评价与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指标相融合。在指标量表开发基础上，可进行乡村旅游地“和美性”测度，进行区域和美空间格局与比较研究，从而精确定位和美发展水平，明确问题和发展目标。

4.4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路径机制研究

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是一个综合性工程，需综合统筹产业经济基础、政治治理水平、生活设施升级、生态环境建设、精神文化建设以及“人”之和美建设，构建系统化的路径机制。在考虑不同层级和类型影响因素的前提下，从产业经济、政治治理、生活设施、生态环境、精神文化、个体本身多个维度统筹分析各个路径中的探索性要素、验证性要素、多元性要素；并在推进过程中定点定期对和美性进行测度，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制定和调整路径策略。其具体内容包括：
①在产业经济基础方面，不仅需要探索如何开发新的旅游服务业，也要关注传统农业与新型旅游服务业如何实现良性耦合；不仅需要探索产业路径，也需要综合分析金融配套、市场规范、数字营销、商业组织等多维度议题。
②在政治治理水平方面，需探索乡村旅游对政治治理的影响，研究乡村旅游如何影响和塑造乡村政治治理模式和机制，涉及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合作、决策过程的参与度、权力关系的重构等；需讨论乡村旅游与社会资本建设，探索乡村旅游如何促进社会资本的积累和发展，涉及社区合作、社会信任、社会网络等方面的影响；需分析乡村旅游与社区治理，研究乡村旅游如何促进社区自治和社区治理能力的提升，涉及社区参与、决策权力分配、公共资源管理等方面的变化。
③在生活设施升级方面，需探索乡村旅游与基础设施建设，分析乡村旅游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和影响，例如交通、水电、通信等方面的设施升级和改善；需探索乡村旅游与居民生活品质的关系，探讨乡村旅游如何改善居民的生活品质，涉及教育、医疗、居住环境等方面的影响；需分析乡村旅游与公共服务供给议题，研究乡村旅游对公共服务供给的需求和改善，涉及教育、医疗、文化娱乐等方面的服务提升；需分析乡村旅游与社区设施建设，探索乡村旅游如何促进社区设施建设和多功能利用，涉及农家乐、民宿、文化展示等方面的发展；需探索乡村旅游与环境设施建设，分析乡村旅游对环境设施建设的需求和影响，涉及垃圾处理、环境保护、景观改造等方面的改善；需探索乡村旅游与数字化技术应用，分析乡村旅游如何借助数字化技术提升生活设施的智能化和便利化，涉及智慧农业、智慧交通、智慧旅游等方面的研究。
④在生态环境建设方面，需探索乡村旅游与生态保护，分析乡村旅游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和保护，涉及生物多样性保护、水资源管理、土壤保护等方面的问题；需分析乡村旅游与可持续发展关系，探索乡村旅游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涉及资源利用的合理性、碳排放的减少、能源消耗的优化等方面的研究；需讨论乡村旅游与生态修复，分析乡村旅游对生态环境的修复和改善作用，涉及生态景观恢复、水体净化、植被恢复等方面的研究；需分析乡村旅游与生态教育，探索乡村旅游如何促进生态教育和环境意识的提升，涉及生态解说、环境教育活动、生态志愿者等方面的研究；需深度分析乡村旅游与农业生态系统的关系，探索乡村旅游对农业生态系统的影响和互动，涉及农田生态、农业景观、农业生态经济等方面的研究；需持续关注乡村旅游与环境治理，分析乡村旅游如何促进环境治理和环境治理体系的建设，涉及环境规划、环境监测、环境管理等方面的研究。
⑤在精神文化建设方面，需探索乡村旅游对乡村精神文化的传承和保护，分析乡村旅游对当地传统文化、历史遗产和民俗习惯的传承和保护作用，涉及文化景观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统手工艺复兴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对当地精神文化的创新和发展作用，涉及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文化节庆活动策划、文化旅游产品设计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对当地社区和社会关系的影响，涉及社区参与、社会互动、社会资本建设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地居民对乡村精神文化的认同和归属感的影响，涉及文化认同建构、文化自豪感、文化身份认同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与乡村教育的关系，分析乡村旅游与乡村教育的相互关系和互动作用，涉及乡村旅游资源在教育中的应用、乡村旅游对教育质量的影响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与乡村精神文化可持续发展，分析乡村旅游与乡村精神文化可持续发展的关系和路径，涉及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文化旅游与环境保护的协同发展等方面的议题；需探索乡村旅游与乡村精神文化价值评估，研究乡村旅游对乡村精神文化价值的评估方法和指标体系，涉及文化遗产价值评估、文化旅游对社会价值的评估等方面的议题；需分析乡村旅游与乡村社会文化认同，研究乡村旅游对居民社会文化认同的影响，涉及对土地、家乡、传统文化等方面的认同和体验。
⑥在“人”之和美方面，需探索乡村旅游与居民收入和就业，分析乡村旅游对居民收入和就业的影响，涉及居民参与旅游业的机会、收入分配、乡村劳动力转移等方面的研究；需探索乡村旅游与乡村社会关系，分析乡村旅游如何影响和重构乡村社会关系，涉及社区合作、邻里关系、社会信任等方面的研究；需分析乡村旅游与乡村居民生活质量的关系，探索乡村旅游对乡村居民生活质量的影响，涉及教育、医疗、文化娱乐等方面的提升和改善；需探索乡村旅游与乡村居民参与和决策权力，分析乡村旅游如何促进乡村居民参与和决策权力的提升，涉及农民合作社、农民组织、农民代表等方面的研究；需分析乡村旅游与乡村社会公平与公正议题，探索乡村旅游如何促进乡村社会公平和公正，涉及资源分配、收入分配、社会保障等方面的研究。

5 结论与讨论

中国式现代化包含旅游的现代化，需要旅游研究的有力支撑[36]。本研究针对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内涵、逻辑与研究框架展开，主要结论如下：①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基本内涵在于以乡村旅游促进乡村多元发展，推进乡村多元“和”之灵魂，实现乡村“美”之形态；以生存之和美实现乡村宜居，以发展之和美实现乡村宜业，赋能“和美”乡村之实现。②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关键问题在于统筹宜居宜业和统筹“和”与“美”。旅游业作为乡村的新兴产业，既能以业之发展带动乡村基础设施、生态环境和文化建设，从而提升居之和美；反过来，和美的居住环境又能进一步提升乡村旅游吸引力，促进旅游业发展，两者相互影响，互为因果。③由于上述两大问题皆需要从“人”出发，因此乡村旅游赋能宜居宜业的和美乡村建设，其核心在于“人”，需通过人、要素、治理方式的系统架构，推动和赋能“和美”乡村的实现。④在明确以上内涵逻辑基础上，本研究建构乡村旅游发展赋能和美乡村建设的研究框架，提出需进行多层级理论创新，包括基础理论（在本研究提出的基本内涵之外拓展新概念、新维度和命题）、影响要素（在三元逻辑框架基础上探索创新要素与多要素组合影响）、指标测度（量化层面进行指标测度分析）和路径机制研究（综合统筹产业经济基础、政治治理水平、生活设施升级、生态环境建设、精神文化建设以及人之和美建设）。
中国式现代化包含旅游的现代化，无疑需要旅游研究提供深入且有力的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本研究聚焦于乡村旅游赋能和美乡村建设，提出了一个包含基础理论、影响要素、指标测度和路径机制在内的系统性研究框架。本研究强调了宜居宜业与“和美”之间的内在联系，指出旅游业的发展与乡村居住环境的改善应注重乡村之“人”，这需要通过系统的架构，整合人、要素和治理方式，共同推动“和美”乡村的实现。与此同时，本研究也存在不足之处：本研究虽然建立了较为系统的理论框架，但在实际应用中可能会遭遇地区差异、资源配置不均等现实问题的挑战，因此未来也需要针对不同地区进行探索。此外，本研究主要以思辨逻辑展开，未来需不断丰富案例研究、实证研究，进一步验证和完善理论框架，探索不同区域、不同类型乡村在旅游发展中的独特路径与挑战，同时加强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如社会学、环境科学等。最后，如何将理论成果与具体的乡村振兴政策相结合，为政策制定和实践操作提供更精准的指导，将是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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