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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 Vol. 44 >Issue 5: 43 - 52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4.05.005

区域经济与理论方法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

  • 杨巨 ,
  • 梅术陈 , ※
展开
  • 湘潭大学 商学院，中国湖南 湘潭 411105
※梅术陈（1996—），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有企业与收入分配。E-mail：

杨巨（1984—），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国有企业与收入分配。E-mail：

收稿日期: 2023-02-14

  修回日期: 2023-06-25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9-14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2BJL112)

湖南省教育厅重点项目(23A0140)

收起

Influence of Telecom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 on Capital Circulation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

  • YANG Ju ,
  • MEI Shuchen , ※
Expand
  • Business School，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 411105，Hunan，China

Received date: 2023-02-14

  Revised date: 2023-06-25

  Online published: 2024-09-14

Fold

摘要

文章结合2003—2015年中国工业企业微观数据和省市宏观数据，对电信隐性转移支付进行定义和测度，并从理论和实证上探究了其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结果表明：①各省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呈现出明显的时序变化和空间分布特征，总体上东部地区存在电信资源隐性转出，中西部地区存在电信资源隐性转入。②理论和实证分析表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存在正向影响，并且在进行内生性分析和稳健性检验后结论依然成立。③异质性分析表明，相对于出口企业和发达地区企业而言，内销企业和欠发达地区企业资本循环受到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提升效应更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促进国内大循环、缩小区域发展差距。

关键词：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 工业资本循环; 国内大循环; 区域发展差距; 新发展格局

本文引用格式

杨巨 , 梅术陈 .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J]. 经济地理, 2024 , 44(5) : 43 -52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4.05.005

Abstract

Based on the micro-data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 and the macro-data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5,this paper defines and measures the telecom hidden transfer payment,and probes into its influence on the capital cycle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 theoretically and empirically.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telecom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 in each province shows obvious temporal changes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In general,telecom resources are shifting from the eastern region to the middle and western regions. 2) The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 has a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capital circulation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and the conclusion is still valid after the endogenous analysis and robustness test. 3) 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also shows that,compared with export enterprises and enterprises in developed regions,the capital circulation of domestic enterprises and enterprises in less developed regions is more enhanced by the telecom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which is,to a certain extent,beneficial to promote the great domestic circulation and narrow the regional development gap.

Key words： telecom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 industrial capital circulation; domestic great circulation; regional development gap;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国内外矛盾也不断积累。特别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国内要素成本日益攀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偏低、关键核心技术缺失、国内市场需求得不到有效满足[1]，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和逆全球化愈演愈烈，国际经济循环严重受阻。为应对外向型经济依赖引起的内外矛盾，我国应当逐步实现从国际大循环为主向国内大循环为主的经济转型[2-3]。有鉴于此，党中央在不同发展阶段相继做出了要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等重大战略部署。
在新发展格局中，国内大循环是主体，加快电信基础设施区域协调发展有利于促进国内大循环。国内循环越顺畅，越能形成对全球资源要素的引力场，越有利于构建新发展格局，形成参与国际竞争和合作新优势[4]。同时，日益增长的跨区域电信基础设施承载着人流、物流、信息流多种功能，有利于加快区域间要素流动，为国内大循环的正常运转提供硬件保障[5]。电信基础设施主要由移动、联通、电信和铁塔等国有电信企业来提供，加快电信基础设施区域协调发展，国有企业和国有资本必须发挥主导作用。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是促进电信基础设施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手段。国有电信企业进行电信基础设施建设时，不仅要考虑经济效益，还要兼顾社会效益，充分照顾到某些偏远地区企业和居民的通信需求，有时甚至需要自行承担由此带来的部分亏损。与财政转移支付类似，国有电信企业内部实际上也存在着一种资源转移，有学者称之为国企隐性转移支付[6]。
本文尝试对国有电信企业的跨地区隐性转移支付进行定义和测度，并利用2003—2015年工业企业微观数据与省市级宏观数据研究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不同地区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和作用，以利于促进国内大循环，缩小区域差距，实现共同富裕。

1 文献综述

财政（显性）转移支付是政府进行经济资源再分配的重要直接手段，财力均等化效应是转移支付的首要功能。在我国财政分权制度的背景下，中央转移支付显著提升了地方政府财力均等化程度[7]。从经济发展角度来看，财政转移支付促进了地方经济增长，并且专项转移支付拉动经济增长的效果最为显著[8]。从改善民生角度来看，财政转移支付通过增加地方教育支出，显著提高了本地区居民受教育年限[9]。
除财政（显性）转移支付外，政府还可以通过行政干预、投资兴办国企等间接手段实现经济资源的再分配，这种方式可被称为隐性转移支付。一方面，政府在设置建设用地指标和清理开发区时，给予中西部省份优惠政策，以促进区域平衡发展[10]。另一方面，跨区域大型国有企业在社会所有制要求下，也能够促进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经济资源的空间再分配。作为财政转移支付的重要补充，国有企业隐性转移支付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政府职能缺失，并通过隐性收入分配调节机制来实现基本效率要求前提下的社会福利改善[6]。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主要体现于电信基础设施资源的区域配置差异，而电信基础设施能够影响宏观经济与微观企业。从基础设施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来看，交通和通信基础设施的完善有助于促进工业化和经济增长[11]、提高城市全要素生产率[12]。从基础设施对微观企业的影响来看，交通基础设施对制造业企业库存水平存在负向影响[13-14]，而存货水平的降低意味着企业存货周转率和整体资本周转速度的提高；交通基础设施主要通过市场扩张效应影响企业库存进而促进经济增长[15]。国有企业对基础设施投资降低了经济的交易费用，提高了资本回报率，拉动了非国有企业投资[16]。
现有关于政府进行经济资源再分配的研究多集中于政府直接控制资源的分配，如财政转移支付和建设用地指标分配，鲜有文献关注国企内部资源分配这一隐性渠道。本文聚焦于国有电信企业，构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标体系并测度我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情况，以此验证国有企业促进共同富裕的特殊作用。本文对接资本循环概念和现代财务指标，以存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衡量企业资本循环速度，为以后的实证研究提供了可借鉴的思路；采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方法，较为完整地阐述了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丰富和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空间经济学理论；将省市宏观数据与工业企业微观数据进行匹配，有效缓解了宏观实证分析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2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测度及时空特征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主要通过电信企业总公司与地区分公司之间的资金转移来实现。基于文本分析和调查发现，我国电信基础设施的决策、出资和建设基本由各国有电信企业的省级分公司负责，下属市级分公司只作为营销分支机构，其电信业务收入最终并入省公司财报，省公司再根据自身盈利情况，向总公司上缴利润。从国有电信企业的经营方式来看，我国电信业内部存在两类隐性转移支付：第一类是省内隐性转移支付，省内核心区域电信投资已经基本饱和，省公司倾向于对省内农村地区和偏远地区进行社会性投入以满足当地需求，然而农村和偏远地区的固定网络投资较多处于亏损状态，这种损失实际上由省公司来承担。第二类是省际隐性转移支付，分为两种途径：利润上交和直接补贴。如果省公司总体上盈利，那么即使由于农村和偏远地区战略性投入而导致亏损，也不能获得总公司的补贴，但是省公司利润比较低时可以向总公司上交更少的利润；如果省公司总体上亏损（例如西藏和新疆），那么除了不用上交利润之外，还可以获得总公司的补贴。通过省内隐性转移支付和省际隐性转移支付这两种形式，我国国有电信企业进行了较大规模的电信资源跨区域配置，从而推动电信基础设施区域协调发展。

2.1 数据来源与解释

本文基于数据可得性，选择除港澳台地区以外的31个省级行政区（以下简称省份）为研究样本，使用的企业层面数据来自中国国家统计局1998—2015年工业企业数据库 ① 。借鉴卞元超等的方法[17]，首先利用线性插值法补齐了2010年缺失的数据，然后采用Cai、聂辉华等的数据处理思路[18-19]，剔除异常观测值，如流动资产和固定资产净值大于总资产、当年折旧大于累计折旧的观察值，并且剔除了销售额、存货和应收账款等关键变量缺失以及企业职工人数小于8的样本。地市级层面数据来自2003—2015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省级层面数据来自2007—2013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以及《中国通信年鉴》。将工业企业数据分别与地市级层面数据、省级层面数据匹配后，得到2003—2015年地市级面板数据集和2007—2013年省级面板数据集。

2.2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测度

在获得市场平均投资收益率的条件下，电信业务在一定地区范围内的供给匹配市场正常需求，当供给量高于或者低于市场正常需求时，可以认为该地区发生了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因此，本文定义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标的构建原则为：地区电信业务实际供给与正常需求之间的差额。由于电信技术大规模应用于现代商品生产、流通过程以及居民生活，电信业务的需求与经济发展水平高度相关，而电信业务的供给高度依赖于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因此本文将电信业务正常需求定义为：地区GDP×全国电信业务供求比例。参考廖冠民等[20]对国企政策性负担的度量方法 ② ，构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标如下：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T F A _ c i t y j t - G D P _ c i t y j t · T F A _ y e a r t G D P _ y e a r t T F A _ c i t y j t
式中：TFA_cityjt是地级市j在t年的电信业固定资产投资额；TFA_yeart是TFA_cityjt的年度加总；GDP_cityjt是地级市j在t年的GDP总量；GDP_yeart是GDP_cityjt的年度加总。此指标的一个重要假设是：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不存在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那么各地区电信业务供求比例应当与全国电信业务供求比例基本一致。然而由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存在，上述两个比例之间总是不一致，当某地区电信业务供求比例高于全国电信业务供求比例时，即认为国有电信企业在该地区进行了较多社会性投入，产生了正向隐性转移支付，反之则产生了负向隐性转移支付。
理想情况下的指标构建如上所述，然而地级市层面电信业固定资产投资数据并未统计。考虑到电信业具备自然垄断行业的特点，电信业务的开展需要投入大量基础设施，但增加电信服务的边际成本较小，从而能够为多数人提供廉价服务。因此电信业收入往往取决于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二者之间具有较强的正相关性。从长期效应看，电信业固定资产投资每增加1个单位，电信业务收入增加3.26个单位[21]。由于电信业收入与固定资产投资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性，本文以地级市电信业收入TI_cityjt替代TFA_cityjt，构建了如下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标：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T I _ c i t y j t - G D P _ c i t y j t · T I _ y e a r t G D P _ y e a r t T I _ c i t y j t
式中：TI_yeart是各地区电信业收入TI_cityjt的年度加总，其余指标含义与上文保持一致。
为了验证结论的可靠性，本文还利用省级电信业固定资产投资数据替换电信业收入数据，构建了如下省级层面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标：
T e l e T r a n s _ p r o v j t = T F A _ p r o v j t - G D P _ p r o v j t · T F A _ y e a r t G D P _ y e a r t T F A _ p r o v j t

2.3 各省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时序变化

根据公式（3），本文计算了我国31个省份2007—2013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情况 ① 。从计算结果来看，江苏、浙江、广东、山东等东部省份的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在研究期内都存在不同程度下降，且基本为负，表明这些地区的可用电信资源处于隐性转出状态；江西、山西、青海、贵州、西藏、新疆等众多中西部省份的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在研究期内都存在不同程度上升，且基本为正，表明这些地区的可用电信资源处于隐性转入状态。

2.4 各省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空间特征

为了使各省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空间特征更加清晰，本文利用ArcGIS软件，绘制了2007和2013年省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空间分布图（图1）。由图1可知，中西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基本为正，总体上属于隐性转入一方；东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基本为负，总体上属于隐性转出一方。国有电信企业将东部地区电信可用资源隐性转移到中西部地区，在中西部地区进行了较多社会性投入，地区之间存在电信隐性转移支付 ② 。
图1 2007和2013年省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空间分布变化

注：该图基于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20）4619号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rovincial telecom invisible transfer payments in 2007 and 2013

3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第一篇中分析产业资本循环过程时，根据资本职能形式发生的转变将资本循环分为3个阶段。其中，“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对应购买阶段；“生产资本—商品资本”对应生产阶段；“商品资本—货币资本”对应出售阶段[22]。资本实现扩大再生产不外乎通过两种途径：一是在购买阶段扩大资本投入，二是在生产和流通过程中提高资本使用效率。因此，本文将着眼于企业资本循环的3个阶段，从理论上分析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

3.1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与工业企业资本循环：购买阶段分析

①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缩短货币回流时间，加快了企业货币资本向生产资本的转化。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强调市场距离会导致货币回流的延迟，进而减慢资本从货币资本到生产资本的转化。随着电信基础设施普及，企业能够通过各种线上金融工具支付货币资本，在支付货币资本后能够更有效率地获得生产资本。
②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减少购买阶段的预付资本量，加快了企业货币资本向生产资本的转化。为了保持再生产的连续性，企业必须将预付资本的一部分用于货币准备金和原材料储备。电信基础设施的普及，一方面有利于企业在金融市场上获取借贷资本，从而减少货币准备金；另一方面有利于企业在更广阔的市场上迅速补充原材料，从而减少原材料储备。
③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扩大劳动力市场、缓解信息不对称，加快了企业货币资本向生产资本的转化。通信和网络的普及有利于扩大信息传递的空间范围，减少企业搜寻劳动力的时间，降低劳动力供需双方在劳动力市场上花费的搜寻成本[23]。通过扩大劳动力市场并缓解信息不对称，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有利于在整体上提升企业劳动力素质，提高生产效率，加快资本循环。
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缩短货币回流时间、减少预付资本量、扩大劳动力市场以及缓解信息不对称，加快了企业货币资本向生产资本的转化。

3.2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与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生产阶段分析

①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促进生产方式变革，加快了企业生产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马克思认为生产技术的改进或者工人技能的提高可以大幅缩短生产时间，然而这一过程总是伴随着企业固定资本或是流动资本投入的增加，拖累了企业资本循环。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有利于推广数字化、信息化生产方式，对区域内工业企业产生正外部性，缩短生产时间，从而加快企业资本循环。
②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促进企业内分工，加快了企业生产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电信基础设施的普及加快了企业内信息传输速度，企业可以通过数字技术控制生产，优化生产方式并提高生产效率[24]。生产信息化和数字化水平的提高使得企业内分工更加专业化、精细化。分工的优化提高了生产效率，缩短了生产时间从而加快了企业资本循环。
③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促进企业间分工，加快了企业生产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固定网络和移动网络的普及以及信息传输速度的提升，使得产业链合作企业之间可以实现“点对点”即时沟通，并在数字空间中通过算法控制手段优化生产要素生产和配置比例及结构[25]，企业间分工的优化提高了生产效率并加快了资本循环。
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促进生产方式变革、促进企业内和企业间分工，加快企业生产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

3.3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与工业企业资本循环：出售阶段分析

为了应对快速变化的市场需求，企业一般会采取两种生产策略：按订货生产和按库存生产[26]。在按订货生产系统中，企业在接到订单后才开始组织生产，产品在生产完成之后直接交付给下游订货商；在按库存生产系统中，生产在接到订单之前已经完成，交付给顾客的商品需要作为成品库存等待销售。据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出售阶段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可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①对于按订货生产的商品来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可以通过提高上下游企业之间沟通效率，加快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19世纪电报技术的出现和普及，使得在世界范围内交流商品价格成为可能[27]，缩短了企业之间达成订货协议的时间。电信基础设施的普及极大提高了企业之间沟通效率，从而有利于大幅减少此类商品的出售时间。
②对于按库存生产的商品来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可以通过扩大企业营销范围和营销规模，加快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电信基础设施的普及使企业得以利用移动互联网进行大规模、大范围产品宣传与推广，缩短顾客和商品之间市场距离，促进企业产品营销，有利于加快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
③在互联网贸易和电商平台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可能彻底打破空间距离对于出售阶段资本循环的制约。互联网贸易的普及，使得不同地区之间的订货和付款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同时完成，企业不必等待商品运送到销售市场，然后交到订货商或是消费者手中，就可以立即收回货币资本，大幅缩短了出售时间。资本为了扩大自身利润和实现剩余价值，需要不断突破区域的空间限制[28]，而商品所有权证书通过通信网络在市场上快速流通，再加上高效的交通和物流体系，在很大程度上打破了空间对于市场距离的限制，资本空间化的进程加快，极大地满足了资本“以时间消灭空间”的愿望，加快了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
④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出售阶段和购买阶段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是紧密联系的。在社会总资本的循环过程中，不同个别资本的循环相互交织在一起，对这一资本来说是商品资本转化为货币资本的过程，对另一资本而言即货币资本转化为生产资本的过程[29]。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购买阶段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同样也是对出售阶段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
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提高上下游企业之间的沟通效率、扩大企业营销范围和营销规模乃至突破商品销售的空间限制，加快企业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
通过理论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基本假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通过加快工业企业货币资本向生产资本的转化、生产资本向商品资本的转化以及商品资本向货币资本的转化，加快工业企业资本循环。

4 经验研究设计

4.1 变量类型及其说明

4.1.1 被解释变量

存货周转率（IT）。存货周转率是企业一定时期内销货成本与平均存货余额的比率，本文中采用工业企业主营业务产品年销售成本与年平均存货之比来度量，其中年平均存货是当年与滞后一年存货的平均值。存货周转对应“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资本循环过程，企业存货周转越快，说明从货币资本到商品资本的转化过程越畅通。
应收账款周转率（RT）。应收账款周转率是企业在一定时期内赊销净收入与平均应收账款余额之比，本文中采用工业企业主营业务产品年销售收入与年平均应收账款余额之比来度量，其中年平均应收账款余额是当年与滞后一年应收账款余额的平均值。应收账款周转对应“商品资本—货币资本”的资本循环过程，企业应收账款周转越快，说明从商品资本到货币资本的转化过程越畅通。
将以上2个指标结合，可以较好解释整个资本循环过程。因此，本文将上述2个指标分别纳入模型，作为企业资本循环代理变量。

4.1.2 核心解释变量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基准回归及异质性检验中，本文使用的指标是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city）；为验证基本结论的可靠性，本文在稳健性分析部分使用省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prov）。

4.1.3 调节变量

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可能存在着较为复杂的非线性、结构性特征，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水平类似的地区，也可能因企业出口特征和地区经济特征不同，导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借鉴现有研究方法[30]，本文选择企业是否出口（export）、出口密集度（lnexpsh）、出口交货量（lnckjhz）和城镇化率（urb）、工业化率（indus）、空气污染水平（airp）作为调节变量，分别考察企业出口特征和地区经济特征在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影响中的调节作用。

4.1.4 控制变量

实证中选取的控制变量分为两个层面：企业层面和地区层面。企业层面变量包括企业固定资产（FA）、利息支出（IE）、企业是否出口（export）、资产利润率（roa）、资产负债率（lev）、企业是否国有（state）和企业人数（qyrs），地区层面变量包括地区道路密度（RD）、地区财政支出（budget）、地区金融发展水平（fin）、地区固定资产投资（FIX）和地区生产总值（gdp），相关变量及说明见表1。同时，为了缓解异常值引起的测量误差，本文借鉴通常做法，对关键变量进行了前后1%水平的缩尾处理，相关变量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1 变量类型及其说明

Tab.1 Description of variables

变量类型 变量层次 变量 变量名 度量方式
被解释变量 企业层面 IT 存货周转率 主营业务产品年销售成本/年平均存货
RT 应收账款周转率 主营业务产品年销售收入/年平均应收账款余额
核心解释变量 地区层面 TeleTrans_city 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 由公式（2）计算所得
调节变量 企业层面 export 是否出口 出口交货值大于0则取1，否则取0
lnexpsh 出口密集度 出口交货值与工业销售产值之比加1后取对数
lnckjhz 出口交货量 出口交货值加1后取对数
地区层面 urb 城镇化率 地级市非农业人口占户籍总人口比重
indus 工业化率 地级市第二产业从业人数比重
airp 空气污染水平 地级市可吸入细颗粒物年平均浓度的对数值
控制变量 企业层面 FA 企业固定资产 企业固定资产合计的对数
IE 利息支出 企业利息支出的对数
export 是否出口 出口交货值大于0则取1，否则取0
roa 资产利润率 利润合计/资产总额
lev 资产负债率 负债合计/资产总额
state 是否国有 企业是否为国有控股
qyrs 企业人数 企业人数的对数值
地区层面 RD 地区道路密度 铺装道路面积与所在行政区面积之比的对数值
budget 地区财政支出 地区财政支出的对数值
fin 地区金融发展水平 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GDP之比
FIX 地区固定资产投资 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对数值
gdp 地区生产总值 地区GDP的对数
表2 描述性统计

Tab.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变量类型 变量 观测值 平均值 标准差 最大值 最小值
被解释变量 IT 2392477 63.97 182.80 1394 0.68
RT 2392477 82.65 246.10 1874 0.75
核心解释变量 TeleTrans_city 3822 -0.31 0.72 0.92 -2.76
调节变量 export 2392477 0.24 0.43 1.00 0.00
lnexpsh 2392477 0.10 0.21 0.69 0.00
lnckjhz 2392477 2.42 4.34 12.78 0.00
urb 3822 0.71 0.35 3.59 0.08
indus 3822 41.85 15.99 98.82 0.80
airp 3822 13.18 1.95 18.16 0.69
控制变量 FA 2392477 9.14 1.65 13.63 5.08
IE 2392477 4.40 3.14 10.39 0.00
roa 2392477 0.14 0.23 1.05 -0.16
lev 2392477 0.54 0.28 1.27 0.01
state 2392477 0.05 0.23 1.00 0.00
qyrs 2392477 5.16 1.04 7.89 2.71
RD_city 3822 -7.28 1.42 -2.74 -14.84
budget_city 3822 16.22 1.06 20.28 12.71
fin_city 3822 1.06 0.58 6.04 0.08
FIX_city 3822 15.35 1.20 18.97 12.02
gdp_city 3822 15.89 1.05 19.36 12.67

4.2 模型设定

为了考察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本文将基准实证模型设定如下：
I T i j t = α 1 + β 1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1 X i j t + λ 1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R T i j t = α 2 + β 2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2 X i j t + λ 2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式中：i为企业；j为企业所在地区；t为年份；ITijt为企业存货周转率；RTijt为企业应收账款周转率；TeleTrans_cityjt为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指数；Xijt为企业层面控制变量；Cjt为地市级层面控制变量；εijt为随机扰动项，模型中同时包括了企业固定效应（σi）和年份固定效应（μt）；β1和β2分别度量了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存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的影响。
异质性分析部分，本文构建了以下交互项模型：
I T i j t = α 3 + β 3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ϕ 3 x i j t + ξ 3 x i j t ·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3 X i j t + λ 3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R T i j t = α 4 + β 4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ϕ 4 x i j t + ξ 4 x i j t ·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4 X i j t + λ 4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I T i j t = α 5 + β 5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ϕ 5 y j t + ξ 5 y j t ·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5 X i j t + λ 5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R T i j t = α 6 + β 6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ϕ 6 y j t + ξ 6 y j t · T e l e T r a n s _ c i t y j t + δ 6 X i j t + λ 6 C j t + σ i + μ t + ε i j t
式中：xijt代表与企业出口特征相关的一系列变量，包括企业是否出口（export）、出口密集度（lnexpsh）、出口交货量（lnckjhz），其余变量含义与上文一致；交互项系数ξ3和ξ4说明了企业出口特征对本文基准回归结论的异质性影响；yjt代表与地区经济特征相关的一系列变量，包括地级市的城镇化率（urb）、工业化率（indus）、空气污染水平（airp），其余变量含义与上文一致，交互项系数ξ5和ξ6说明了地区经济特征对本文基准回归结论的异质性影响。

5 实证结果及分析

5.1 基准回归

表3是模型（4）（5）的回归结果。其中，列（1）~（3）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city）对企业存货周转率（IT）的影响，列（4）~（6）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city）对企业应收账款周转率（RT）的影响，列（1）（4）为不添加任何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列（2）（3）及列（5）（6）为依次加入企业层面和地区层面控制变量后的回归结果，以上回归均采取了企业及年份双向固定效应。从实证结果可以看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存货周转率的影响显著为正，表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加快了工业企业“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资本循环过程；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应收账款周转率的影响显著为正，表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加快了工业企业“商品资本—货币资本”的资本循环过程。以上两个结论同时成立，因而本文基本假说得到验证，即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加快了工业企业资本循环。基准回归结果还表明，出口企业资本循环速度明显慢于内销企业。可能原因是，相对于内销企业，出口企业与客户距离较远，客户需求不确定性较大，导致资本循环速度较慢。
表3 基准回归

Tab.3 Basic regression

变量 IT RT
（1） （2） （3） （4） （5） （6）
TeleTrans_city 1.251***（0.342） 1.617***（0.336） 1.487***（0.337） 1.919***（0.478） 2.414***（0.473） 2.118***（0.478）
FA 6.892***（0.266） 6.248***（0.266） 6.997***（0.330） 6.385***（0.330）
IE -0.852***（0.068） -0.877***（0.068） -1.049***（0.095） -1.073***（0.095）
export -5.527***（0.420） -4.896***（0.419） -3.698***（0.531） -3.042***（0.531）
roa 97.83***（1.451） 95.15***（1.453） 116.0***（1.807） 113.5***（1.811）
lev -24.56***（0.902） -24.38***（0.901） -23.51***（1.223） -23.37***（1.222）
state -2.406***（0.825） -1.745**（0.825） -3.628**（1.503） -2.974**（1.502）
qyrs 4.027***（0.297） 4.030***（0.297） 2.152***（0.398） 2.125***（0.398）
RD_city 2.781***（0.627） -0.427（0.854）
budget_city 10.18***（0.811） 11.55***（1.154）
fin_city -17.13***（0.798） -22.40***（1.135）
FIX_city 12.58***（0.868） 11.31***（1.274）
gdp_city -19.88***（2.288） -28.70***（3.295）
观测值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调整R2 0.015 0.031 0.032 0.006 0.018 0.018
企业固定效应 YES YES YES YES YES YES
年份固定效应 YES YES YES YES YES YES

注：*、**、***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聚类稳健标准误。表4~表6同。

5.2 稳健性分析

本文从以下两个方面，对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进行分析。
①利用各省份电信业投资数据，将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city）替换为省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TeleTrans_prov），同时将地市级层面控制变量替换为省级层面控制变量，对上述基准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表明，省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存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的影响均显著为正，从而再次验证了本文基本假说 ① 。②对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进行分析。首先，模型中的反向因果关系并不明显。原因在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源于国有电信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和社会性投入，可能会对所在地区工业企业资本循环产生影响。但是，从相反途径看，地区内单个企业要改变国有电信企业的基础设施投资决策，这会存在较大交易成本和实现难度。其次，本文使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有效缓解了企业层面和时间层面的遗漏变量问题。双向固定效应既可以缓解不随时间变化但随企业而变的遗漏变量问题，也可以缓解不随企业变化但随时间而变的遗漏变量问题。最后，为处理其他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将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使用2SLS方法进行工具变量回归。结果表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回归系数仍然显著为正。因此，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是比较稳健的。

5.3 异质性分析

首先，本文检验了企业出口特征对基准回归结论的异质性影响。表4汇报了模型（6）（7）的回归结果，其中，列（1）~（3）的被解释变量为存货周转率（IT），列（4）~（6）的被解释变量为应收账款周转率（RT）。交互项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相对于出口企业，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于内销企业存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的提升作用更大 ② ，更加有利于内销型企业加快自身资本循环。由于内销企业相比出口企业参与国内大循环程度更高，因此本文认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国内大循环 ③ ，有利于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
表4 异质性检验1

Tab.4 Heterogeneity test 1

变量 IT RT
（1） （2） （3） （4） （5） （6）
TeleTrans_city 1.734***（0.375） 1.762***（0.364） 1.761***（0.376） 2.456***（0.534） 2.381***（0.518） 2.582***（0.535）
export -5.189***（0.413） -3.442***（0.533）
lnexpsh -7.473***（0.974） -4.021***（1.194）
lnckjhz -0.573***（0.045） -0.419***（0.056）
TeleTrans_city·export -1.288**（0.550） -1.756**（0.715）
TeleTrans_city·lnexpsh -3.383***（1.196） -3.330**（1.496）
TeleTrans_city·lnckjhz -0.145**（0.057） -0.245***（0.073）
观测值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2392477
调整R2 0.032 0.032 0.032 0.018 0.018 0.018
导致上述异质性结果的可能原因有两点：①出口企业资本循环包括国内和国外两个环节，内销企业资本循环则主要涉及国内环节，由于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更多地影响资本循环国内环节，因此其对出口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小，对内销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大。②由于出口企业自身生产率水平较高[31-32]，品牌号召力较强，技术和品牌本身会促使供应链循环畅通并吸引顾客，因此出口企业更多地依赖技术和品牌获取增值和利润，导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出口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小；而内销企业本身技术水平较低，品牌号召力较弱，更多地依赖高效运营资本管理和快速资本周转来获取利润，导致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内销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大。
其次，为检验可能存在的区域异质性，本文采取了以下两种方法：①将样本分为东部和中西部2个子样本，分别对模型（4）（5）进行检验，结果见表5。可以看出，中西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存货周转率和应收账款周转率均有显著正向影响；东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存货周转率的影响不显著，对企业应收账款周转率存在正向影响，但回归系数明显小于中西部地区。②考察地区经济特征对基准回归结论的异质性影响，采用模型（8）和模型（9）进行检验，结果见表6。可以看出，交互项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在城镇化率、工业化率以及空气污染水平越低的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提升作用越大。
表5 异质性检验2

Tab.5 Heterogeneity test 2

变量 东部 中西部
IT RT IT RT
TeleTrans_city 0.003 1.777*** 3.239*** 2.649***
（0.433） （0.562） （0.528） （0.809）
观测值 1705290 1705290 687169 687169
调整R2 0.033 0.020 0.032 0.017
表6 异质性检验3

Tab.6 Heterogeneity test 3

变量 IT RT
（1） （2） （3） （4） （5） （6）
TeleTrans_city 9.770***（0.632） 3.856***（0.880） 14.120***（2.384） 7.762***（0.922） 5.195***（1.381） 8.862**（3.636）
urb 6.993***（0.760） 7.091***（1.128）
indus -0.006（0.017） -0.095***（0.024）
airp -0.298（0.187） -1.866***（0.260）
TeleTrans_city·urb -1.288**（0.550） -9.167***（1.100）
TeleTrans_city·indus -0.064***（0.018） -0.076***（0.027）
TeleTrans_city·airp -0.973***（0.176） -0.518**（0.264）
观测值 2216717 2216717 2216717 2216717 2216717 2216717
调整R2 0.032 0.032 0.032 0.018 0.018 0.018
上述结果表明，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企业资本循环的提升作用更大。虽然经济发达地区的电信投资存在隐性转出，但电信投资绝对水平仍然较高，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发达地区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小；而欠发达地区存在隐性转入，基于原来较低的电信投资的总体水平，隐性转移支付会较大幅度提高电信投资的绝对水平，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相对落后地区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较大。经济较为落后地区的企业能在电信隐性转移支付中获益更多，因此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有利于缩小区域发展差距，进而有利于实现共同富裕。

6 结论与建议

本文结合2003—2015年中国工业企业微观数据和省市宏观数据，提出了电信隐性转移支付的指标构建方法，测算了省级和地市级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水平，并分别从理论和实证角度探究了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工业企业资本循环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①各省份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呈现出明显的时序变化和空间分布特征，总体上东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水平较低且有下降趋势，中西部地区电信隐性转移支付水平较高且有上升趋势。②从理论上来看，电信隐性转移支付能够通过减少预付资本量、促进生产技术变革、扩大营销范围和规模等方式加快工业企业资本循环。实证分析得到的结果与理论一致，并且在进行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③异质性分析还表明，相对于出口企业而言，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内销企业资本循环的提升作用更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国内经济循环。相对于发达地区而言，电信隐性转移支付对欠发达地区企业资本循环的提升作用更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区域发展差距。
基于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①鼓励国有电信企业继续进行跨地区隐性转移支付。在网络、算力和物联感知等新型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中，支持移动、联通、电信、铁塔等国有电信公司继续实行跨地区隐性转移支付，优化信息基础设施空间结构，以此促进工业企业资本循环和区域间协调发展。②以国有电信企业为代表，对国有企业的隐性转移支付水平进行系统统计和全面测算。目前关于转移支付的统计和测算主要针对政府部门主导的（显性）转移支付，这种统计可能较大程度上低估了我国跨地区转移支付水平。③以隐性转移支付为重要参考，持续优化国有经济空间布局。在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不能只关注国企地区分公司和分支机构的微观效率，还要考虑国有企业内部资源的跨地区配置所产生的宏观效率，重视国企隐性转移支付对区域内经济发展的正外部性，正确认识和发挥国有企业在畅通经济循环中的重要作用，最终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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