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与理论方法

区域协调网络的特征、传导机制与发展路径优化

  • 周密 , 1, 2 ,
  • 张心贝 1, 2 ,
  • 郭佳宏 , 1, 2,
展开
  • 1.南开大学 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中国 天津 300071
  • 2.南开大学 经济行为与政策模拟实验室,中国 天津 300071
※郭佳宏(1994—),男,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理论与政策。E-mail:

周密(1980—),女,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理论与政策。E-mail:

收稿日期: 2023-09-13

  修回日期: 2024-02-10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9-14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23AZD033)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委托项目(TJJJJ2302-02)

2024年中央基本科研经费资助项目(63243044)

Characteristics,Transmission Mechanisms and Development Path Optimization of the Regional Coordination Network

  • ZHOU Mi , 1, 2 ,
  • ZHANG Xinbei 1, 2 ,
  • GUO Jiahong , 1, 2,
Expand
  • 1. College of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 2. The Laboratory for Economic Behaviors and Policy Simulation,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Received date: 2023-09-13

  Revised date: 2024-02-10

  Online published: 2024-09-14

摘要

文章基于周期协调视角构建了区域协调网络,运用融合社会网络分析、ERGM模型及路径模拟方法探究了网络特征、传导机制及发展路径优化问题。研究发现:①网络特征方面,我国区域协调水平波动上升,呈现关系“南密北疏”、速度“南快北慢”的格局;京津冀等传递型城市群侧重“先富带动后富”的非均衡发展模式,珠三角等互动型城市群侧重“互惠互利”的均衡发展模式。②传导机制方面,行政区划作用优于经济区划,中央垂直治理优于地方分散治理,生产、投资及消费联动“以高带低”地促进协调互补。③发展路径优化方面,“供需互促的循环联动路径”具有长期持续性,“中心城市的引领发展路径”的先发优势较强,两者结合进一步提升稳定性;“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以群际层面的平台支撑作用为主,群内作用较弱。

本文引用格式

周密 , 张心贝 , 郭佳宏 . 区域协调网络的特征、传导机制与发展路径优化[J]. 经济地理, 2024 , 44(5) : 12 -21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4.05.002

Abstract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ycle coordination,this paper constructs the regional coordination network and explores its characteristics,transmission mechanisms,and development path optimization using the methods of social network analysis,ERGM model,and path simul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In terms of the network characteristics,the overall level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fluctuates and shows the relation pattern of "dense in the south of China and sparse in the north of China" and "fast in the south of China and slow in the north of China". The transmission-type urban agglomerations such as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urban agglomeration focus on the unbalanced development model of "wealth first drives wealth later",while the interactive urban agglomerations such as the Pearl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focus on the balanced development model of "mutual benefit". 2) In terms of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s,the role of administrative divisions is superior to that of economic divisions,and the central vertical governance is superior to local decentralized governance. The linkage of production,investment,and consumption promotes coordination in a "high to low" manner. 3) In terms of the development path,the long-term sustainability of "circular path linked by supply and demand interaction" is good,and the early advantage of "development path led by central cities" is strong. After combining the two,their stability is comprehensively improved. "Carrier path supported by urban agglomerations" mainly serves as a platform support at inter-group level,with weaker intra-group effects.

2022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着力推进城乡融合和区域协调发展,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高质量发展是我国“十四五”乃至更长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由于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区际差异明显,区域协调发展越来越成为长期存在的重大战略问题,必须不断适应新形势,健全区域协调发展新体制机制,谋划区域协调发展新思路。
区域协调发展的概念最早源于区域均衡发展理论[1],发展至今主流方向有三:一是基于经济差距的结构视角,强调人均差距缩小和比较优势互补的静态目标[2];二是基于关联互动的关系视角,强调经济关联依赖、发展相互促进的动态过程[3];三是基于多维同步的发展视角,强调经济水平、公共服务及生态环境等共同发展的协调范围[4]。现有研究虽在目标、过程、范围上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内涵界定存在分歧,但始终围绕区际相互作用展开。实证研究多从公共服务均等化[5]、市场一体化[6]、区域协同治理[7]等热点主题探索协调机制,或集中于京津冀协同发展[8-9]、长三角一体化[10]等重大区域战略研究。传统计量难以对区际关系外部性或协调传导机制做出判断,难点在于关系数据及方法应用。随着网络分析范式不断完善,社会网络模型将“关系”纳入研究解释之中,网络外部性的经济影响能直观地反映在网络结构上[11],适用于以区际关系为基础的区域协调发展研究[12]
目前,国内学者开始关注社会网络视角下的区域协调发展,对空间格局[13]、驱动机制[14]、协调路径[15]等进行了有益探讨,但大多依托外生城市网络间接反映区域协调发展,有关区域协调网络的构建及机制研究尚处于早期阶段。本文构建2001—2020年覆盖179个城市的区域协调网络,结合静态结构与动态关系视角,采用周期协调性指标对区域协调发展进行合理量化;基于“城市对”单位的关系数据构建区域协调网络,综合社会网络分析、ERGM模型及路径模拟等方法分析网络特征、传导机制及发展路径优化问题;结合区域协调网络传导机制,提出未来区域协调发展的优化路径,为我国形成供需互促、产销并进、畅通高效的国内大循环提供理论支撑。

1 样本数据与研究方法

1.1 样本选取

城市群一般以一或两个超大或特大城市为核心、若干个众多城市为构成单元[16]。根据“十四五”规划的19个城市群,选取其中2001—2020年至少具有5个完整统计数据城市的城市群并按发展成熟度分组 。综合考虑经济发展与行政地位确定各城市群的中心城市:①经济上以GDP总量与人均GDP反映经济发展规模与质量,要求城市超过所在城市群均值且平均达到均值的150%;②行政上要求城市为直辖市或省会,或在城市群发展规划中具有突出地位。满足上述任一条件时被视为中心城市。综上样本共覆盖12个城市群、24个省份、179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含28个中心城市)。

1.2 区域协调网络的构建

1.2.1 区域协调网络的概念

区域协调网络是描述城市或城市群等经济载体之间经济发展同步性与协调性的复杂网络,以城市经济网络研究为基础:Friedman最早提出“城市间的全球网络”概念[17],以禀赋各异的城市为节点、城市间社会经济流动为连接[18],强调协作而非竞争关系[19]。在协调发展主题下城市网络应用于两方面:一是以产业功能、经济增长等外生城市网络[20-21]结合经济理论,间接反映区域协调发展;二是尝试在特定范围或维度[22]上构建协调网络,但集中于具体案例或产业维度,未有体现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的概念。
为更好地诠释区域协调发展现状及背后机制,本文从以城市群为代表的大尺度区域网络视角直观反映我国区际与区内协调关系,并在城市网络框架下构建区域协调网络,尝试作出以下突破:①基于周期视角刻画区域协调发展,建立周期协调性的新网络关系。与企业联系[23]、要素流动[24]及社会沟通[25]等城市网络关系构建的主流视角不同,本文认为区域协调发展与周期变化高度相关。区域协调概念强调“经济联系密切”和“经济共同发展”两大特征[26],前者要求城市相互影响、周期相互依赖,后者要求城市密切联系的同时形成良性协同状态、实现周期同频变化。本文构建“周期协调性”指标反映两两城市间周期同步扩张或收缩的一致关系,作为区域协调网络的节点连接。②基于城市群引领区域协调发展的政策背景,拓展群内、群际的新研究维度。2018年《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提出“建立以中心城市引领城市群发展、城市群带动区域发展新模式”。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以城市群、都市圈为依托构建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格局”。据此分别构建以城市、城市群为节点的区域协调群内网、群际网,有针对地探究中心城市及城市群如何在群内、群际层面发挥协调作用,将城市网络拓展至城市群维度以适用解决区域经济问题。

1.2.2 区域协调网络的测算

区域协调网络关系以周期协调性为量化指标,以两点为测算依据:①区域协调性根源于周期同频性,即区域间高度分割或激烈竞争时,两者周期将独立变化或此起彼落;反之区域间协同发展时,周期呈现同步涨跌,而这种周期波动通常以GDP变动反映。目前我国周期研究多围绕GDP增长率应用STAR模型[27]、HP滤波[28]等方法,实质上是均以GDP的增长偏离作为周期测度标准,与本文“周期协调性”的测算思想一致。②区域GDP是区域在消费、投资、进出口乃至就业、城乡关系等多经济领域的综合体现,作为单一指标能够较全面反映区域生产力的全面增长。区域间GDP的增衰演替能较为全面地反映自身发展状况及区际发展关系,是捕捉区域经济周期变动的代表性指标。
分三步计算周期协调性:①计算经济趋向 X i(%):即城市i每年GDP增长率与2001—2020年均值之差,反映每年相对增长水平。②划分经济周期:根据 X i取值划分4个周期阶段 :高峰期(Xi≥5%)、上升期(0<Xi<5%)、平稳期(-5%<Xi≤0)、低潮期(Xi≤-5%)。③计算周期协调性[29]:当城市ij在同一年处于同一周期阶段时具有周期协调性,则 c o l l a b i j取1,反之取0:
c o l l a b i j = m = 1 M D i m · D j m + m = 1 M 1 - D i m · 1 - D j m
式中: D i m为周期虚拟变量,当城市i处于周期阶段m时=1,否则为0;M为周期虚拟变量个数,4个周期阶段设M=3。

1.2.3 关系网与强度网

以年为单位、179个城市为节点、城市间周期协调性为连接,得到2001—2020年各年份无向二值关系网。在此基础上改以周期协调强度 d e g r e e i j为连接,构建有向二值强度网:
d e g r e e i j = c o l l a b i j · X i X i - X j + X i
式中: X i为城市i的经济趋向(%); c o l l a b i j控制城市间存在协调关系; d e g r e e i j为0~1范围的有向变量,代表对城市i而言,自身与j的协调强度,以均值为门槛对 d e g r e e i j二值化处理后得到强度网的边。将上述2001—2020年各年份网络以按均值计算,得到20年的总体关系网与总体强度网。

1.2.4 群际网与群内网

基于2001—2020年各年份关系网,以12个样本城市群为节点、城市群间周期协调性为连接,构建无向二值的群际网,对于分别包含mn个城市的城市群ij
g d e g r e e i j = i p = 1 m j q = 1 n c o l l a b j q i p m a x M i j
式中: c o l l a b j q i p为分属于城市群ij的城市pq之间的周期协调性;分子计算城市群ij内城际协调关系的实际数量; m a x M i j为城市群ij内城际协调关系的最大数量; g d e g r e e i j为0~1范围内的无向多值变量,反映城市群ij间的协调强度(i=j时则为城市群内部协调强度),以均值为门槛对 g d e g r e e i j二值化处理后得到群际网的边。此外,将总体强度网按城市群范围进行子网提取,得到12个有向二值的群内网。

1.3 网络特征分析方法

①整体趋势分析。基于2001—2020年各年份的关系网与强度网计算整体性指标,刻画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的程度与趋势。②结构布局分析。基于总体关系网与强度网计算中心性指标,评估区域协调网络的内部结构与城市作用。③聚类关系分析。块模型对网络分区聚类后,根据分区内外互动解释网络运行模式。据此将区域协调网络二次分区:群际层面,根据我国“以城市群、都市圈为依托构建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格局”的总体部署,城市群既是区域要素的聚集腹地,又是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载体,天然构成了分区方式。群内层面,基于12个群内网,应用迭代相关收敛法[30]实现群内二次分区,根据内外部关系对板块与城市群进行分类。上述方法汇总见表1
表1 区域协调网络的特征分析方法

Tab.1 Characteristics analysis methods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network

指标 公式 注释 含义
网络密度 D e n = M N N - 1 M为关系数;N为节点数,下同 反映网络疏密,即多大比例实现协调
平均度数 A v g c = 1 N i = 1 N C i C i为绝对中心度 反映协调强度,即每个城市平均与多少个城市协调
网络关联 C o n = 1 - V N N - 1 / 2 V为不通达的城市对数 反映网络凝聚力,即任意两城市间协调相连的途径多少
绝对中心度 C i = j = 1 N δ j i ij间协调时 δ j i=1;反之=0 反映城市i与多少城市协调,在有向网中分为出度和入度
相对中心度 D e g i = C i N - 1 同上 反映城市i的中心地位,即实现了多大比例的协调
中间中心度 B e t i   = 2 j = 1 N k = 1 N g j k ( i ) g j k N 2 - 3 N + 2 g j k g j k ( i )分别表示城市jk间的捷径及过城市i的捷径数 反映城市i的中间作用,即多大程度地连接其他城市
板块类型 板块特征 城市群类型 城市群特征
主受益 外部关系:接收数>发出数 传递型,阶梯传递 “主溢出→经纪人→主受益”结构
主溢出 外部关系:发出数>接收数 传递型,直接传递 “主溢出→主受益”结构
经纪人 外部收发均衡、内部关系 0 互动型,全面互动 全部由互动型板块构成
双向溢出 外部收发均衡、内部关系>0 互动型,部分互动 由互动型板块构成,但存在孤立者
孤立者 外部关系数明显低于期望 独立型 -

1.4 传导机制分析方法

以边的联结概率为被解释变量、网络统计量为解释变量,构建指数随机图模型(ERGM)探究区域协调关系的传导机制。由关系网生成随机图 G = ( V , E )VE表示节点和边; Y = Y i jG的邻接矩阵,二元变量 Y i j表示节点ij间是否存在边 e E y = y i jY的观测值,设置模型:
P Y = y θ = 1 k e x p n = 1 n θ n g n y = 1 k e x p θ 1 g 1 y + θ 2 g 2 y , x + θ 3 g 3 y , g
式中:被解释变量 P Y = y θ表示给定θyY中的概率;k为归一化常数;n为网络构型;解释变量 g n y为网络统计量; θ n为边际效应,即各变量对协调关系的量化影响。
设置三类解释变量 g n y。①网络结构变量 g 1 y:强调内生的网络自组织效应,即协调关系y取决于网络内部结构。如代表性的边变量,控制各条边对网络生成过程的同质性影响,类比传统回归的常数项。结构变量还包括三角结构、星型结构等特殊类型,但本文测试发现引入特殊结构降低了模型拟合优度,依据最优原则仅考虑边的基础效应。②节点属性变量 g 2 y , x:强调以节点属性衡量的外生效应;一为马太效应,描述“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两极分化现象,在网络中捕捉节点属性x大小对边关系y的影响;另一为同配效应,反映节点属性x一致的同质性对边关系y的影响。③网络协同变量 g 3 y , g:强调外生的情境效应,描述个体行为随情境条件而产生、发展和变化,这里指外生的网络关系g作为情境协变量对协调关系y的影响。相关变量汇总见表2
表2 变量含义及测算

Tab.2 Meaning and calculation of variables

类型 效应 变量 符号 含义及测算
网络结构变量 基础效应 edges 网络中边的数量
节点属性变量 同配效应 行政区划 prov 节点是否属于同一省
经济区划 group 节点是否属于同一城市群
马太效应 纵向压力 ppre 省级增长压力,所在省的GDP增长目标
横向竞争 race 横向竞争压力,本市与省内他市增长目标之差
财政政策 gov 财政治理力度,本市财政支出占GDP比重
网络协同变量 情境效应 地理距离 dist 节点间的地理距离,衡量地理邻近程度
生产联动 ind 参考国际维度[32]的城际产业结构相似度:
S S i j = n = 1 3 S i n S j n n = 1 3 S i n 2 n = 1 3 S j n 2
投资联动 inv 参考非等分人口Gini系数[33]的固定投资差异度:
I n v i j = μ - 1 p i p j I n v i - I n v j
消费联动 inc 同上计算方式的收入差异度:
I n c i j = μ - 1 p i p j I n c i - I n c j
出口联动 exp 计算出口依存度,出口额占GDP比重

1.5 发展路径模拟方法

本文设计发展路径模拟实验[34],考察区域协调发展的不同路径如何影响网络稳定性。区域协调网络越稳定,说明我国区域协调发展程度越深、韧性越强。根据Molloy-Reed准则[35],连通网络中每个节点平均至少具有两个连接,引入稳定性指标 r o b u s t n e s s = m e a n ( k 2 ) m e a n ( k ) 2,其中k为节点连接数。模拟实验分为三步:①确定补边方式。由于区域协调发展反映为网络的边增加,故引入缺失的边关系(即补边)来模拟发展过程;对于缺失边数达6500余条的关系网,采用三段补边(依次补边1000条、3000条及全部),以考察不同发展阶段的稳定性变化;对于缺失边数仅几十条的群际网或群内网,则采用一次性全部补边,重点考察发展前后差距。②模拟路径补边。一个为随机路径,对缺失边随机排序后逐次累积补边(如1000条则补边100次、每次10条),以模拟没有人为干涉的发展路径;另一个为优化路径,例如根据是否为中心城市进行排序,优先增补包含中心城市的边关系,以模拟中心城市的引领发展路径。③量化比较结果。横向比较不同路径的稳定性变化并计算优化路径的增益值(相对于随机路径的稳定性平均增值),以判断是否更具效率优势。

2 区域协调网络的特征分析

2.1 整体趋势特征

基于各年份关系网与强度网得到整体趋势特征(图1)。数值上,2020年关系网的网络密度与网络关联均超过0.8,表明约80%的城市实现协调,平均150个城市在同一年处于同一周期阶段;强度网的密度与关联性约为关系网的一半,约40%的城市实现高度协调;两者的网络关联基本重合,即协调强度门槛不影响网络通达情况,表明协调发展的梯度较为合理,未见一股独大、两极分化的失衡现象。趋势上,关系网与强度网呈现一致的波动性上升;2013和2019年为显著回落点,全国周期出现较大差异,与现实国情相符:一是全面进入经济新常态,GDP增速自2012年开始回落,2013年由上升期向平稳期过渡,至2014年基本完成;二是新冠疫情爆发,2019年后宏观经济受到冲击,由平稳期转向低潮期。上述结果描绘了区域协调发展的全局现状,协调取得一定进展、发展梯度较为合理,但未来仍有培育扩展空间;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协调动态与宏观经济状况息息相关。
图1 2001—2020年区域协调网络的整体趋势特征

Fig.1 Overall trend characteristics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network from 2001 to 2020

2.2 结构布局特征

基于总体关系网计算两项子指标:①平均中心度。取2001—2020年相对中心度均值,该值越高则协调范围越广。②平均协调度。若城市与50%以上城市协调则取值为1、反之为0,取20年均值得到协调度,该值越高则协调越稳定。指标较高的城市属于广泛协调全局的核心梯队、较低的城市则为鲜有协调的边缘梯队(表3)。行政区划上,核心梯队中北方仅占2省且指标平均低于南方3%~7%,边缘梯队则均属北方;经济区划上,核心梯队均属发展成熟的“优化组”“发展组”,边缘梯队中辽中南与哈长城市群为尚不成熟的“培育组”。
表3 总体关系网的中心性指标

Tab.3 Centrality indicators of the overall relationship network

地位 行政区划 经济区划 覆盖城市 平均
中心度
平均
协调度
核心
梯队
北方 河北 京津冀 石家庄等10市 0.66 0.80
河南 中原 郑州等17市 0.66 0.76
南方 江苏 长三角 南京等9市 0.68 0.82
福建 粤闽浙沿海 福州等9市 0.65 0.79
江西 长江中游 南昌等11市 0.70 0.88
湖南 长江中游 长沙等9市 0.69 0.84
四川 成渝 成都等15市 0.68 0.84
边缘
梯队
北方 山西 中原 长治等4市 0.47 0.48
辽宁 辽中南 沈阳等9市 0.46 0.40
吉林 哈长 长春等5市 0.46 0.46
强度网是对关系网的二次筛选,在核心梯队中识别出协调更强的引领梯队。在有向强度网中,度数中心度区分点出度与点入度 ,与中间中心度共同描绘了城市的协调定位:核心梯队中除河南、福建外的5省步入引领梯队,其中江苏、四川的点出度大于点入度,表明2省以协调高度广泛的“辐射中心”型城市为主,而河北、江西和湖南的点入度大于点出度且中间中心度更高(均超过90,约高于总体值的20%),表明3省倾向充当连接核心—边缘梯队的“中间沟通”型角色。
上述结果描绘了区域协调发展网络的内部结构,围绕引领、核心与边缘三级梯队展开:①区域协调发展呈现关系上“南密北疏”、速度上“南快北慢”的格局,核心梯队如江苏、福建聚集南部,边缘梯队如辽宁、吉林分布北方。②城市群的协调强度与发展水平相关,“优化组”的京津冀、长三角、长江中游与成渝城市群为引领梯队,而“培育组”的哈长、辽中南城市群属边缘梯队。③引领梯队中江苏、四川定位“辐射中心”,而河北、江西和湖南更多发挥“中间沟通”作用。

2.3 聚类关系特征

2.3.1 群际关系

图2显示了2001、2007、2013和2019年的群际协调演变,城市群点共12个,点的大小表示中心度、颜色表示定位(黑色为优化组、深灰为发展组、浅灰为培育组)。①时间上,群际协调水平呈波动上升的“倒U型”,与城市经济发展相对应:2001—2007年经济高速增长、速度不一,群际协调水平普遍收缩;2007—2013年经济增长趋稳,群际协调水平上升,除关中平原、北部湾等个例外普遍较高;2013—2019年进入经济平稳期,一些发展尚不成熟的城市群协调水平回落,但总水平较2007年前有所上升。②个体上,发展越成熟的城市群协调水平越高。“优化组”的5个城市群协调水平最高且保持动态稳定,发挥中流砥柱作用。“发展组”略有分化,相对成熟的粤闽浙沿海与中原城市群受到优化组带动,协调水平较高且与整体趋势同步;相对较弱的山东半岛、关中平原和北部湾城市群波动较大,有时与整体趋势相逆。“培育组”的哈长、辽中南城市群长期处于较低水平,尚未很好地融入协调体系。
图2 基于群际网的城市群协调水平演变

注:该图基于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16)1569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2 Evolution of urban agglomeration coordination level based on the inter-group network

2.3.2 群内关系

城市群内部分区结果如下:10个城市群被分为4个板块,城市数较少的2个城市群被分为3个板块;大多数板块包含2~15个城市不等,但也存在独立板块的情况,这主要缘于这些城市行政地位的特殊性(如直辖市的天津、重庆)或经济水平的突出性(如东北地区经济领先的大连),并且尚未与周边城市形成良好的协调态势(反例如,同为直辖市且经济领先的上海与其他8个城市构成同一板块)。
表4显示了代表城市群的板块内外部的协调关系,以简化图示意板块溢出效应分类:标号圆圈表示板块,加粗表示板块内互动较强(内部指标>0),方向箭头表示外部关系的发出。①京津冀等传递型城市群强调“先富带动后富”的非均衡发展模式,而珠三角等互动型城市群侧重“互惠互利”的均衡发展模式。②传递型城市群具有主次分明、梯度清晰的优势,形成“输出—互动—吸收”的良性协调机制,但普遍存在板块孤立问题。③互动型城市群的大多数板块间实现互动,故少见孤立问题(仅见于部分互动型的粤闽浙沿海城市群),但更易出现板块内部协调不足(如关中平原、辽中南城市群等)。
表4 群内板块的溢出效应分析

Tab.4 Spillover effect analysis of intra-group sectors

板块 发出 接收 内部 板块类型 城市群类型 板块 发出 接收 内部 板块类型 城市群类型
京津冀 长三角
6 3 5% 主溢出 阶梯传递
51 59 24% 主受益 阶梯传递
0 0 -10% 孤立者 59 62 -1% 经纪人
12 10 -6% 经纪人 60 52 14% 主溢出
7 12 24% 主受益 9 6 19% 孤立者
珠三角 成渝
8 8 -2% 经纪人 全面互动
3 0 -6% 主溢出 直接传递
6 4 17% 双向溢出 9 7 -13% 主溢出
6 7 3% 双向溢出 21 28 20% 主受益
3 4 3% 双向溢出 17 15 -6% 主溢出
粤闽浙沿海 中原
23 25 23% 双向溢出 部分互动
65 96 21% 主受益 直接传递
0 0 -5% 孤立者 92 59 9% 主溢出
33 34 16% 双向溢出 6 6 30% 孤立者
39 36 -7% 经纪人 0 2 93% 孤立者
关中平原 辽中南
6 6 -14% 经纪人 全面互动
16 16 -7% 经纪人 全面互动
6 6 24% 双向溢出 4 4 0% 经纪人
4 4 -14% 经纪人 12 12 8% 双向溢出

注:“发出”“接收”均为各板块对应的外部关系数量;“内部”为板块内部关系的实际值与期望值之差。

3 区域协调网络的传导机制

3.1 机制设置

从性质上看,区域协调发展是多个城市形成的一种关系或状态,不依托单个城市独立存在;从内涵上看,区域协调发展是在市场与政府的二元作用下,使各城市达到分工协作的合理最优状态,这既要求市场经济运行下生产、消费、投资等环节的多维联动,又离不开政府作为宏观调控主体的积极调节。据此提出3种传导机制。①同城传导机制:同一省(行政区划)或城市群(经济区划)内部具有政策制度更统一、社会来往更便利、经济联系更紧密的同城效应,使得区划内城市潜移默化地趋向协调发展。②治理传导机制:在我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框架下,政府治理是推动区域合作、促进区域协调的关键力量。从治理结构看,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的目标要求(纵向压力)及同级政府间的“政治锦标赛”(横向竞争)由“府际互动”引致城市周期变化、影响区域协调;从治理工具看,财政政策作为普适性工具,承担着“熨平”周期波动的重要功能,其治理力度同样影响协调。③分工传导机制:区域协调发展以城市间经济分工为基础,这既在于供给侧的优势互补、产业分工,又在于需求侧的资源互通、市场共享,共同促进分工深化扩展。

3.2 机制识别

结合上述传导机制建立ERGM模型进行识别,结果见表5。列(1)为仅包含网络边变量的基础模型;预估以市场为主体的分工传导在3种机制中发挥主要作用,故列(2)~列(4)依次引入分工传导、同城传导及治理传导的机制变量;随着拟合指标AIC、BIC逐步下降、拟合优度不断提高,故列(4)结果最稳健;列(5)将经济区划变量按城市群的单中心、双中心和多中心的空间特征分解为3个对应子变量,探究不同中心引领特征的异质性影响。
表5 基于ERGM的机制识别结果

Tab.5 Mechanism recognition results based on ERGM

机制 变量 符号 (1) (2) (3) (4) (5)
- 网络结构 edges 1.344***(0.020) -2.719***(0.449) -2.841***(0.451) -1.040*(0.501) -1.125*(0.501)
同城传导 行政区划 prov 0.291*(0.116) 0.446***(0.118) 0.526***(0.122)
经济区划 单中心 sgroup 0.310***(0.087) 0.265**(0.087) -0.313(0.504)
双中心 dgroup 0.094(0.123)
多中心 mgroup 0.264*(0.106)
治理传导 纵向压力 ppre 0.502***(0.031) 0.503***(0.032)
横向竞争 race -0.474***(0.036) -0.529***(0.038)
财政政策 gov -0.041***(0.005) -0.039***(0.005)
分工传导 地理距离 dist -0.000**(0.000) -0.000(0.000) -0.000(0.000) -0.000*(0.000)
生产联动 ind 4.090***(0.452) 4.088***(0.453) 3.917***(0.492) 3.932***(0.489)
投资联动 inv 0.350**(0.135) 0.413**(0.136) 0.651***(0.140) 0.728***(0.139)
消费联动 inc 4.778***(0.633) 5.214***(0.637) 4.555***(0.646) 4.480***(0.646)
出口联动 exp -0.003***(0.001) -0.003***(0.001) -0.003**(0.001) -0.003*(0.001)
AIC 16243 16120 16085 15784 15807
BIC 16251 16166 16147 15869 15907

注:括号内为标准差,*、**、***分别代表p<0.05、p<0.01、p<0.001。由于边变量的解释能力与回归模型常数项类似,本身不具有传导机制的经济意义,故第一行省略为“-”。

①对于同城传导,处于同一省份或同一城市群的城市间更易形成协调关系,且行政区划的作用仍强于经济区划;经济区划中,以多中心引领的城市群发挥了促进协调的主要作用,而单中心和双中心城市群作用均不显著,表明多中心结构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单极或双极结构的辐射压力,兼具集聚中心的引领优势与多极发展的协同优势;在区划变量加入前后,地理距离变量显著度明显下降,表明同城传导机制实际上吸收了地理邻近效应。②对于治理传导,纵向压力有效推动城市协调,但横向竞争与财政政策表现抑制作用,表明中央垂直治理效果优于地方分散治理。从侧面印证城市群一体化下多地政府联合治理要优于群内各地分散治理。③对于分工传导,城市间产业结构、投资及收入的“高低差”促进生产、投资及消费联动,实现“以高带低”的互补式分工。不同的是,出口联动要求了出口结构的相似性,但其协调作用相对微弱。整体上分工传导机制以生产、消费联动为主要动力,表明区域协调发展要以城际、群际的供需衔接及市场一体化为重点突破。

4 区域协调网络的发展路径优化

结合高质量发展要求与区域协调网络的传导机制,提出3条优化发展路径并进行模拟。图3基于关系网采用三段补边,n代表补边阶段(n=1,2,3);图4基于群际网与群内网采用一次性补边;实线为随机路径(rn/random),虚线为优化路径(tn/target),方框标注优化路径的增益值(Gn/GAP)。
图3 基于关系网的路径模拟结果

Fig.3 Path simulation results based on the relationship network

图4 基于群际与群内网的路径模拟结果

Fig.4 Path simulation results based on inter-group and intra-group networks

4.1 供需互促的循环联动路径

ERGM回归发现,生产与消费联动的分工传导机制在协调关系的形成中发挥主要作用,表明区域协调首先是供需协调。我国高质量发展阶段,既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又要实施扩大内需战略,从而形成供需互促、产销并进、畅通高效的国内大循环。综上提出“供需互促的循环联动路径”——按生产、消费联动指标降序补边,优先在供需高低差更大的城市间建立协调关系。图3a为模拟结果,自下至上为补边1000条、3000条及全部的三阶段,每阶段补边100次。横向上,“供需互促”路径的稳定性始终高于随机路径,整体增益值约0.358。纵向上,3个阶段的增益值呈现凸函数变化,随补边次数保持正向增长但增长率递减,表明该优化路径具有一定先发优势及较好的可持续性。

4.2 中心城市的引领发展路径

高质量发展以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体制机制为支撑。根据2018年《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中心城市作为集中了城市群资源的枢纽腹地,承担着引领和协调区域经济的作用,故提出“中心城市的引领发展路径”——按是否为中心城市排序补边,优先围绕中心城市建立协调关系,结果如图3b所示。横向上,“中心城市”路径同样始终优于随机路径,整体增益值约0.56,显著高于“供需互促”路径。纵向上,3个阶段的增益值呈现先升后降的“倒U型”变化,表明“中心城市”路径在区域协调发展前期有效发挥引领作用,但后期由于区域内城市间差距不断缩小,这一效果随之减弱。
与随机路径相比,上述2种优化路径虽各具优势,但考虑全国协调发展需在同一路径下统筹布局,2种路径能否一举两得?故提出嵌套的“中心城市引领的供需互促发展路径”——同时按中心城市与供需指标综合排序补边,优先针对与中心城市存在较大供需高低差且不具有协调关系的城市进行补边。根据图3c结果,嵌套优化路径实现强强联合:横向上扩大稳定性优势,兼顾整体增益值(0.622)与上下限阈值(0.333~0.783);纵向上强调先发性优势,增益值呈现“倒U型”变化。

4.3 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经济发展的空间结构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中心城市和城市群正在成为承载发展要素的主要空间形式”。中心城市是引领龙头,城市群则是其依托载体,最大程度发挥中心城市的辐射能力,促进群际群内、大中小城市协调互补。综上提出“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将区域协调发展一分为二。①群际层面,以城市群带动区域协调:考虑以城市群为节点的供需互促发展路径,即优先在具有显著供需高低差的城市群之间实现协调。根据图4a结果,发现在第2次补边后优化路径的稳定性显著超过随机路径,直至第10次补边后两者共同达到稳定性最大值,表明“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起到了良好的平台支撑作用。②群内层面,以中心城市带动城市群协调:在城市群内部考虑中心城市与供需互促的嵌套路径,选取网络关系较多的长三角与中原城市群作为样本,确保补边有效。图4b、图4c分别为长三角、中原城市群的模拟结果,发现优化路径相较于随机路径的优势不明显,整体增益值为正但小于0.1,表明“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在群内效用较弱,优势主要集中于群际协调关系的建立。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从周期协调视角刻画区域协调发展并构建区域协调网络,融合社会网络分析、ERGM模型及路径模拟等方法对区域协调网络的特征、传导机制及发展路径优化展开探究,结论如下:①我国区域协调发展呈现整体波动上升、关系“南密北疏”、速度“南快北慢”的特征;城市群表现出“先富带动后富”和“互惠互利”2种协调模式。②区域协调网络受到同城传导、治理传导及分工传导等机制影响,以供需联动的“以高带低”式协调作用为主。③与随机发展路径相比,“供需互促的循环联动路径”与“中心城市的引领发展路径”具有强强联合的先发优势,而“城市群的载体依托路径”的优势集中于群际层面的平台支撑作用。
本文对高质量发展下的区域协调发展提出如下对策建议:①优化区域协调发展空间布局,分类推进城市群内外互动。北方以“优化组”的京津冀城市群为重点,推进“输出—互动—吸收”的阶梯式协调发展;南方以长三角、珠三角等城市群为多极引擎,依托长江经济带等重大战略深化群际互动、补强群内协调。②构建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发挥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双重作用。完善省—市政府垂直协作关系,充分发挥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形成以强带弱、优势互补、分工深化的协调发展模式。③依托城市群支撑与中心城市引领,实施供需互促的循环联动路径。一是发挥城市群作为协调平台的支撑作用,“以点带面”推动区域发展;二是释放中心城市的引领效应,中心城市提供技术等功能支持、中小城市提供市场等规模支持,形成城市群一体化优势;三是依托扩大内需和深化供给侧改革战略,以高水平的供需动态平衡推动高质量的区域协调发展。
在我国加快构建“双循环”的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区际联系与合作越发深刻地影响区域发展格局,因此将城市网络与区域协调发展结合意义重大。对于两者的交叉研究,已有学者进行了有益探索,关注网络空间结构对重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36],为本文提供了有益的理论支撑和方向引导。在前人基础上,本文对区域协调发展进行了合理量化,同时围绕周期协调性构建了区域协调网络,直观反映了城市间协调关系,并将城际网络拓展至群内与群际层面,发现城市群、尤其是多中心城市群切实发挥了引领协调作用,与现有研究结论[13]保持一致。但是,由于区域协调网络分析所需的关系数据获取与测量难度较大,本文的样本范围及机制分析仍存在提升空间,后续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入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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