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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 Vol. 44 >Issue 4: 201 - 209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4.04.021

旅游经济与管理

基于要素、效应、环境的区域文旅融合发展评价与类型划分——以河南省为例

  • 王镜 ,
  • 邱爽 , ※ ,
  • 张又萍 ,
  • 王丽娟
展开
  • 郑州大学 管理学院，中国河南 郑州 450001
※邱爽（1999—），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规划与开发、文化旅游。E-mail：

王镜（1973—），女，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经济、遗产旅游。E-mail：

收稿日期: 2023-09-13

  修回日期: 2024-02-10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9-12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1BGL260)

文化和旅游部宏观决策项目(2023HGJCG16)

收起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Henan Province Based on the Element，Effect and Environment System

  • WANG Jing ,
  • QIU Shuang , ※ ,
  • ZHANG Youping ,
  • WANG Lijuan
Expand
  • School of Management，Zhengzhou University，Zhengzhou 450001，Henan，China

Received date: 2023-09-13

  Revised date: 2024-02-10

  Online published: 2024-09-12

Fold

摘要

加快文旅融合发展是增强国家软实力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的重要手段。文章基于河南省18个地区的截面数据，运用3E体系构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测度模型、相对发展度以及障碍度模型，实证分析了河南省2010—2021年的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演变类型以及障碍因素。研究发现：①2010—2021年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由严重失调向中度失调转变，整体处于萌芽阶段，各地区融合等级在逐年提升，且整体呈现南高北低、中高东西低的聚集趋势；②根据融合发展类型归纳出3种融合类型、6种文旅融合演变类型，融合发展类型逐渐向优先文化发展演进的地区增多；③发展环境作为文化与旅游子系统中最显著的障碍因素，是河南省实现高质量文旅融合发展需要重点攻克的因素，在文旅融合实践过程中以旅彰文显著，但以文促旅不足，旅游需积极向文化借力，实现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 3E体系; 文旅融合; 水平测度; 演变类型; 障碍因素

本文引用格式

王镜 , 邱爽 , 张又萍 , 王丽娟 . 基于要素、效应、环境的区域文旅融合发展评价与类型划分——以河南省为例[J]. 经济地理, 2024 , 44(4) : 201 -209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4.04.021

Abstract

Accelerating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s an important means to enhance the country's soft power and meet the growing material and cultural needs of the people. Based on the evaluation index of the element,effect and environment (3E) system and the cross-sectional data of 18 regions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10 to 2021,this paper uses the 3E system to build a measurement model of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culture and tourism,the relative development degree and the obstacle degree model. This paper empirically analyzes the development level,evolution model and obstacle factors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10 to 2021.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1) From 2010 to 2021,the level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in Henan Province changes from severe to moderate imbalance,and the integration level in all regions is increasing year by year,and the overall trend is high in the south,low in the north,and low in the middle and east. 2) According to the types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three types of integration and six types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evolution types are summarized,and the types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 are gradually increasing to prioritize cultural development. 3) Development environment,as the most significant obstacle factor in the subsystem of culture and tourism,is the key factor that Henan Province needs to overcome to achieve high-quality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This paper reveals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it is obvious to use tourism to complement literature,but it is insufficient to use literature to promote tourism. In order to achieve high-quality tourism integration,culture should be actively borrowed.

Key words： 3E system; cultural and tourist integration; horizontal measure; evolution type; obstacle factor

2009年，文化部、国家旅游局共同发布《关于促进文化与旅游结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中首次将文化和旅游的关系明确为“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重要载体”，“文旅融合”概念开始萌芽[1]。2018年，文化和旅游部的成立标志着我国已进入“文旅融合发展”的新时代。2020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进一步明确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的内在要求，为“十四五”期间文化和旅游改革发展提供了遵循、指明了方向，对推动文化和旅游在更广范围、更深层次、更高水平上融合发展做出了专门部署。在理论层面上，文旅融合是趋势，推动区域文旅融合举措和目标的制订，促进区域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如2021年河南省正式提出全面实施“文旅文创融合战略”，次年印发河南省“十四五”文化旅游融合发展规划的通知；从实践层面看，文旅融合能促进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同时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正向溢出效应显著。然而，如何推动文旅融合在实践层面落地落实，推动文旅实现深度融合并取得实质实效，还需要加深理论和实践的探索。作为较早一批提出文旅文创融合发展的省份，河南省十余年的文旅融合发展实践具有示范意义。为探索文旅融合发展的特征，本研究以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为例，实证分析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成果，以期为其他地区文旅融合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实践价值和参考借鉴。

1 文献综述

我国文旅融合的理论研究始于1980年代，最初的研究并未直接提及融合的概念，多采用“结合”“互动”等相关概念[1]。国内对于文旅融合的研究内容主要聚焦于文旅融合基本问题和理论层面的讨论，以理论探讨和定性的对策建议为主。随着“产业耦合”概念的引入，学者们采用耦合协调度对文旅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此后文旅融合由理论研究慢慢转向实证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多为建构耦合协调模型[2]，以“文旅融合度指数”或“耦合协调度”来表征文旅融合的程度，通过分析不同类型要素指标或子系统层在文旅发展中的作用程度，衡量文化与旅游之间的融合水平。如李凌雁等利用融合度模型对我国旅游与文化融合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3]；曲景慧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从产业综合实力、经营收入、人才机构角度选择20个评价指标测度文旅产业融合[4]；李丽等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中国文旅产业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5]。同时，还有学者利用相对发展函数[6]、密度估计方法[7]、空间溢出效应测算方法[8]、空间数据方法[9]等对文旅融合现状进行分析及预测。在研究尺度上，常见从省、区域、城市群等宏观尺度测量和评估地方性文旅融合发展水平[10⇓⇓-13]。在指标构建上，鉴于文化和旅游产业构成的综合性，研究者较少使用单要素对其进行评价；双因素层面主要从要素水平和绩效水平确定其文化和旅游产业的发展指标[14-15]；三因素层面将人才要素从要素水平中单独列出，将其纳入产业就业范围，从产业要素、产业就业和产业经营等方面对文旅融合协调度及其时间演变进行评价[16]；四因素层面则更加全面，涉及资源要素、机构要素、人才要素以及市场要素[17]，但其指标维度多聚焦于投入和产出。综上发现，目前对于文旅融合发展的测度方法较为成熟和全面，在研究尺度上多侧重于全国、省域，近年来逐渐涉及城市群，如长江经济带、黄河流域、长三角、京津冀、大运河等宏观角度研究省域或城市间文旅融合状况；在指标的构建上无论是单因素还是多因素，多以考虑产业的投入和产出为主要原则。
产业融合发展是新产业范式，而文化和旅游融合需要打破产业边界，推动要素间转移，实现要素资源的优化配置[18]。这就要求文化和旅游在融合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投入要素和产出要素的作用，还应考虑产业融合过程中政策、市场、经济、社会等环境的作用，涉及自身发展环境维度缺失，将难以凸显融合过程中的自我协调能力及其所产生的影响，发展环境就是打破产业边界的“润滑剂”。孙剑锋等对文化资源与旅游耦合发展的研究中指出，双方的耦合发展除内部资源的推动，还需外部环境因素的拉动共同促进融合[19]。张新成通过引入TOE框架理论，指出技术资源（T）是文化和旅游融合的先决条件，是人力、物力等发展要素的投入；产业组织（O）作为文化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主体，对要素投入产生相应的规模和绩效，是产出的重要体现；而环境因素（E）与产业组织相互匹配则能够促进其发展，反之会阻碍其发展，是融合发展的促进因素[18]。通过嵌入式将TOE框架理论与文化和旅游融合相契合，提出3E体系（发展要素（Element）、发展效应（Effect）、发展环境（Environment））在产业融合过程中各司其职，共同影响产业融合质量，并对文化与旅游的融合质量进行实证检验[18]。3E体系从要素、效应和环境3个维度出发，综合考虑产业间的投入、产出以及产业融合过程中外界环境的影响。发展要素是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的基础条件，主要表现在产业投入上；发展效应是评价文化和旅游融合的核心，是产业产出的重要体现；而发展环境则是文旅融合的润滑剂，减少融合摩擦阻力，促进产业融合。文化和旅游部门坚持“宜融则融、能融尽融”的原则，积极探索职能融合、市场融合、服务融合、产业融合、交流融合等路径，为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注入源动力[20]。政策、市场、社会等发展环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依靠传统“投入—产出”理论对文旅融合质量进行评价难以详细分析问题，评价指标中引入发展环境是紧跟文旅融合发展趋势，同时3E体系更是对“投入—产出”理论在文旅融合发展研究中的创新扩展。
因此本文借鉴已有研究成果，从要素、效应和环境3个维度构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以河南省18个地区，包括郑州、开封、洛阳、平顶山、安阳、鹤壁、新乡、焦作、濮阳、许昌、漯河、三门峡、南阳、商丘、信阳、周口、驻马店、济源为数据样本，测度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演变模式，并根据障碍度模型分析各地区主要障碍度因素，实证分析河南省文旅融合的实践结果，回答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成果是什么”“怎么样演化发展”“为什么会这样发展”的问题，揭示文旅融合发展的实践意义。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构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根据现有研究发现，学者们的研究多从文化设施数量、文化产业从业人员、文化产业收入等方面对文化综合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从国内外旅游人数、旅游收入、旅游基础设施等方面对旅游综合发展水平进行评价。本文借鉴已有研究成果[18-19,21-22]，在此基础上增加发展环境维度，遵循科学性、系统性、可量化的原则，选取具有代表性、典型性指标，构建了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表1），包含发展要素、发展效应、发展环境3个维度，即一级指标，以及资源要素、人力资本、产业投资、基础支撑、发展规模、发展绩效、政策环境、经济环境8个二级指标，并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确定28个具体测量指标，用于评价区域文旅融合发展水平。
表1 基于3E体系的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culture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 based on the 3E system

一级指标 二级指标 三级指标
文化发展水平（权重） 旅游发展水平（权重）
发展要素 资源要素 文化资源丰度（0.061） 旅游资源丰度（0.033）
文化资源密度（0.047） 旅游资源密度（0.028）
人力资本 文化及相关产业从业人员（0.086） 旅游产业从业人员（0.041）
产业投资 文化及相关产业固定投资比重（0.039） 住宿、餐饮固定投资比重（0.032）
基础支撑 文化发展支撑（0.060） 旅游接待能力（0.039）
发展效应 发展规模 文化及相关产业法人数量（0.054） 旅游企业单位数量（0.031）
公共图书馆图书总藏量（0.046） 国内旅游总人次（0.057）
文化及相关产业企业密度（0.064） 住宿、餐饮企业密度（0.041）
发展绩效 文化及相关产业营业收入（0.114） 旅游总收入（0.095）
文化产业对地方经济的贡献度（0.093） 旅游产业对地方经济的贡献度（0.040）
发展环境 政策环境 文化产业发展法规条例数（0.058） 旅游产业发展法规条例数（0.045）
文化政策法规关注指数（0.178） 旅游政策法规关注指数（0.137）
经济环境 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0.092） 住宿、餐饮产业增加值（0.205）
居民文化娱乐消费价格指数（0.008） 旅游者人均消费价格指数（0.177）
发展要素是文旅融合发展的基础条件，包括资源要素、基础支撑、人力资本和产业投资等方面。资源丰度以相关资源数总量衡量区域资源丰富程度，资源密度反映了各地区资源分布等级。文化发展支撑是进行文化活动的基础，以非营利性质的文化事业单位为表征，旅游接待能力是保障区域旅游发展的纽带，是进行旅游活动的必要条件，是以旅行社、星级酒店和景区为载体，本文结合实际情况对以上3种场所的利用程度进行量化（计算方式为旅行社数量·0.2+星级饭店数量·0.4+旅游景区数量·0.4）。从业人员数量体现发展要素中人力资本的投入，相关行业从业人员是人力资本的具体体现。以相关产业固定投资占全社会投资比重表征产业投资。发展效应是评价文旅融合的核心，主要由发展规模、发展绩效等决定。文化发展效应通过文化及相关产业法人数量、公共图书馆图书总藏量、文化及相关产业企业密度、文化及相关产业营业收入，以及文化产业对地方经济的贡献度等指标来衡量，且文化相关产业指营利性的产业。旅游发展效应通过旅游企业单位数量，国内旅游总人次，住宿、餐饮企业密度，旅游总收入，旅游产业对地方经济的贡献度等指标来衡量，且旅游企业单位数量考虑指标的可获得性，主要包括住宿、餐饮类行业指标。发展环境是文旅融合的助推剂，融合过程中政策、经济等市场环境的作用至关重要。因此借鉴相关研究[18,23]以产业发展法规条例数、政策法规关注指数量化文化和旅游的政策环境；选取相关产业增加值、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衡量文化和旅游的经济环境。

2.2 数据来源

本文以河南省18个地区（包括17个地级市、1个省直辖县级市）为研究区。其中济源为省直辖县级市，其机构按正厅级配置，在河南省内与其他17个地级市在政策、权限上基本一致，且各项统计数据均为单独计算，因此将济源市也单独纳入实证分析范围。以2010—2021年为研究期，数据主要来源于《河南统计年鉴》《河南文化和旅游年鉴》、国家统计局、国家文物局、各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各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国家法律法规数据库、百度指数等，对于极个别缺失的样本数据通过线性插值法补齐。另外，采用熵权法赋予指标权重，构建耦合协调模型，确定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水平。

2.3 研究方法

2.3.1 耦合协调度测算

参考马耀峰等运用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的方式，构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测度模型[24]。耦合是一种间接测度产业融合的方法[24]，系统耦合理论认为2个或多个系统之间可以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此理论现已广泛应用于经济社会领域，用于研究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学界一般以“文旅融合度指数”或“耦合协调度”来表征文旅融合的程度，通过分析要素指标或子系统层在文旅发展中的作用程度，衡量融合水平[3⇓-5,25]。因此，本文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作为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质量的测度模型[26-27]，以耦合协调度代表文旅融合发展水平。
C = S C · S T S C + S T 2
D = C α S C + β S T
式中： S C表示文化产业发展指数； S T表示旅游发展指数；C为两者耦合度，范围为[0,1]，值越大耦合性越好；D为耦合协调度，范围为[0,1]，D值越大说明产业之间耦合协调状态越好；α、β为待定系数，对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根据已有文献[6-7]，文化发展与旅游发展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所以α、β均取值为0.5。并参考有关研究成果，采用均匀分布函数法对产业融合发展进行等级和阶段划分（表2）。
表2 文旅融合发展测度标准

Tab.2 Measurement criteria for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ulture and tourism

阶段 萌芽阶段 起步阶段 稳定阶段 成熟阶段
耦合协调度 [0.0，0.1] （0.1，0.2] （0.2，0.3] （0.3，0.4] （0.4，0.5] （0.5，0.6] （0.6，0.7] （0.7，0.8] （0.8，0.9] （0.9，1.0]
等级 极度失调 严重失调 中度失调 轻度失调 濒临失调 勉强协调 初级协调 中级协调 良好协调 优质协调

2.3.2 相对发展指数

耦合协调度模型侧重分析各系统之间的融合发展程度，但无法更准确测量各系统之间的相对发展状况，为了更好地衡量文化和旅游的相对发展状况，借鉴前人研究成果[6]，引入相对发展指数模型。
M = S C S T
式中：M为文化与旅游的相对发展系数。当M>1.1，说明文化发展水平超前于旅游，属于优先文化发展型；M<0.9，旅游发展水平超前于文化，属于优先旅游发展型；当0.9 ≤M ≤1.1，二者发展水平相当，属于文旅同步发展型。

2.3.3 障碍度模型

参考相关文献[7,28]，借助障碍因素诊断模型对文化与旅游发展评价系统的指标层进行障碍度测算，以此识别阻碍各系统发展的主要障碍因素。
O i = B i E I ∑ i = 1 n B i E I
式中： O i为指标层障碍度，是各指标对文化、旅游发展水平影响程度的高低； B i为指标偏离度，用1与各指标标准化值之差表示； E I为因子贡献度，用各指标的综合权重值 w j表示。

3 结果分析

3.1 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测度分析

通过计算得出2010—2021年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水平均值，融合发展水平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均值水平处于0.17~0.25之间，由严重失调向中度失调转变（图1）。根据文旅融合发展测度标准，目前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的均值水平还处于萌芽阶段，融合水平较低，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的整体提升离不开政策的支持，通过多种形式完善文旅部门工作机制，可提高文旅融合水平。从要素、效应、环境3个维度看，融合发展要素与融合发展效应一直为相辅相成的状态，呈现螺旋上升的趋势，融合发展环境虽处于相对低的水平，但整体处于上升状态。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发展效应的融合水平表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这是因为2020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旅游产业发展受到重创，旅游总人数和旅游总收入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直接影响发展效应的融合水平。
图1 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测度均值

Fig.1 Average value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ed development level in Henan Province

为更直观地反映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实践过程，根据文旅融合整体发展规律，选择2010、2014、2017、2021年的截面数据，重点分析文旅融合多尺度时空演化（表3，图2）。
表3 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测度结果

Tab.3 Measurement results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Henan Province

地区 2010年 2014年 2017年 2021年
郑州 0.321 0.485 0.466 0.493
开封 0.192 0.281 0.290 0.284
洛阳 0.217 0.296 0.352 0.374
平顶山 0.195 0.227 0.250 0.284
安阳 0.169 0.193 0.208 0.195
鹤壁 0.129 0.148 0.187 0.212
新乡 0.146 0.231 0.218 0.219
焦作 0.164 0.254 0.265 0.239
濮阳 0.131 0.208 0.197 0.193
许昌 0.170 0.271 0.296 0.295
漯河 0.131 0.212 0.205 0.183
三门峡 0.128 0.154 0.191 0.192
南阳 0.192 0.263 0.272 0.277
商丘 0.119 0.179 0.207 0.223
信阳 0.155 0.209 0.238 0.254
周口 0.150 0.184 0.214 0.227
驻马店 0.144 0.212 0.235 0.251
济源 0.117 0.138 0.172 0.160
图2 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等级演进

Fig.2 The level evolution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in Henan Province

2010—2021年河南省各地区的文旅融合水平不断提高，文旅融合等级得到明显提升。具体来看，2010年各地区融合发展水平整体低下。除郑州是轻度失调、洛阳为中度失调外，其余地区均为严重失调。2014年各地区融合水平均得到显著提升，其中11个地区融合等级发生改变，主要表现为：郑州融合等级由轻度失调向濒临失调转变，已经进入文旅融合协调发展阶段；开封、新乡、焦作、南阳、许昌、信阳、平顶山、漯河、驻马店、濮阳由严重失调向中度失调转变。2017年，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水平进一步提升，洛阳由中度失调转变为轻度失调；安阳、商丘、周口进入中度失调阶段。发展到2021年，文旅融合发展呈现一定的稳定水平，区域等级变化并不明显，安阳、漯河退为严重失调等级，这与新冠疫情紧密相关，疫情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文旅融合发展进程的停滞。
总体而言，河南省18个地区的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由2010年的1个轻度失调、1个中度失调、16个严重失调发展演进到2021年的1个濒临失调、1个轻度失调、11个中度失调、5个严重失调，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得到明显提升。高水平地区主要集聚在以郑州为核心的城市区域，低水平地区主要集聚在豫北、豫西；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南高北低、中高东西低。自2009年首次明确文化和旅游的关系，“文旅融合”的概念开始萌芽，标志着我国已进入“文旅融合发展”的新时代。为适应时代发展，各部门积极促进文旅融合发展，重点整合文旅发展要素，打造特色文旅产品，对供给和需求关系进行调节；加强融合发展环境治理，加大政策扶持、规范文旅市场、完善工作机制；随着文旅融合的深入，融合产业链条逐渐形成，规模效益不断上升，融合发展效应得以显现，使其融合发展水平逐年提升。

3.2 文旅融合互促机制分析

文化与旅游之间具有极强的关联性，文化内涵是旅游资源的核心，旅游资源带有天然的文化属性，文化以多种方式参与旅游产业的开发、生产、流通和交换等[29]；同时旅游自身的市场消费潜力亦为文化产业发展注入新活力、提供新动能，两者之间天然的联系形成了文化和旅游产业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发展态势。文化产业促进旅游产业融合过程中，具有渗透与提升的功能[18]，文化产业不仅丰富了旅游产品，进一步深化旅游产品内涵和外延，还通过增强旅游产业的文化属性，推动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向高质量方向发展。而旅游产业促进文化产业融合过程中，具有引致和扩散功能[30]，旅游产业发展能够融入文化资源的保护利用和开发过程，推动文化资源向文化产品的转换，为文化产业发展带来了新的发展空间（图3）。
图3 文旅融合间相互促进的作用机制

Fig.3 The mechanism of mutual promotion between cultural and tourist integration

文旅融合之间的相互促进作用具体体现在：一方面，随着文化产业的不断创新发展，文化市场不断扩大，逐渐向旅游资源领域开发扩展，衍生出节庆活动、主题公园、旅游演艺等形式，文化通过渗透的作用融入旅游产业，拓展了旅游产业的资源开发外延，同时为旅游产业发展注入了文化内涵，进一步丰富了旅游产品内容，在激发潜在市场消费需求，促进旅游消费升级的同时，推动旅游产业创新发展，实现旅游产业提质升级，达到以文促旅的效果。另一方面，旅游产业自身拥有可观的消费市场，能够吸引文化资源融入旅游产业参与开发、生产、消费的全过程，同时旅游产业产生的巨大经济效应为促进文化资源的开发与保护提供经济支持，另外旅游产业为文化开发、生产和传播提供有效载体，增加了文化产品的供给形式，旅游者通过旅游消费的形式，实现地区文化传播，有利于提高区域文化竞争力，拓展了文化产业发展空间，实现以旅彰文的发展格局。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之间的有效结合，是互为因果、互相促进的过程，文化与旅游在融合过程中充分发挥渗透与提升、引致与扩散的功能，把旅游融入文化产业，让文化融入旅游过程，实现以文塑旅、以旅彰文，达到双赢。

3.3 文旅融合发展类型演变分析

河南省在文旅融合发展实践过程中，其发展类型中优先文化发展的地区在逐年增多（图4）。具体来看，2010年各地区融合发展类型呈现多样化，开封、洛阳、鹤壁、漯河为优先旅游发展型；郑州、新乡、周口、信阳为文旅同步发展型；其余地区均为优先文化发展型。2014年，郑州、新乡、周口、信阳均由文旅同步发展型向优先文化发展型转变，开封、漯河由优先旅游发展型转变为优先文化发展型，说明在4年的发展历程中，该类型地区文化发展进步速度明显超过旅游发展速度；洛阳从优先旅游发展型向文旅同步发展型转变；三门峡、安阳从优先文化发展型向文旅同步发展型转变，说明此类地区文化与旅游发展速度呈现相互匹配的趋势。2017年，鹤壁由优先旅游发展型转变为优先文化发展型，文化发展追赶旅游；三门峡、安阳由文旅同步发展型向优先旅游发展型转变，此时旅游发展水平强于文化发展水平；洛阳由文旅同步发展型变为优先文化发展型，文化发展持续呈现向好的态势。到2021年，鹤壁为文旅同步发展型，文化发展追赶旅游的过程中逐渐匹配旅游发展；三门峡、安阳再次呈现优先文化发展。
图4 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类型演变

Fig.4 Evolution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types in Henan Province

根据2010—2021年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类型的演变，归纳出河南省18个地区共6种演变类型（表4）：优先文化发展、先同步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再同步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再文化后同步发展、先文化再同步后旅游再又文化发展。由演变过程可知，河南省各地区逐渐向优先文化发展转变，各地区经过12年的发展由10个优先文化发展型到17个优先文化发展型，文化发展逐渐优于旅游发展，根据文旅融合间相互促进的作用机制，旅游产业通过发挥引致和扩散的功能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从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过程中以旅彰文效果显著。
表4 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类型演变分类

Tab.4 Evolution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 types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n Henan Province

发展类型演变 城市
优先文化发展 平顶山、许昌、焦作、濮阳、济源、商丘、南阳、驻马店
先同步后文化发展 郑州、新乡、周口、信阳
先旅游后文化发展 开封
先旅游再同步后文化发展 洛阳、漯河
先旅游再文化后同步发展 鹤壁
先文化再同步后旅游再又文化发展 安阳、三门峡

3.4 文化与旅游子系统障碍因素分析

利用障碍度模型评估准则层的主导障碍因素贡献率，进而诊断制约文旅融合发展中两大子系统的主要影响因素。其中CE1表示文化发展要素、CE2表示文化发展效应、CE3表示文化发展环境、TE1表示旅游发展要素、TE2表示旅游发展效应、TE3表示旅游发展环境。通过障碍度模型对河南省文旅融合中文化与旅游两个子系统的障碍因素进行诊断，并对障碍因素进行排序（表5）。
表5 2010—2021年河南省文旅融合发展中子系统障碍因素的综合排序

Tab.5 Comprehensive ranking of main obstacles of subsystem of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10 to 2021

年份 第一障碍因素 第二障碍因素 第三障碍因素 第四障碍因素 第五障碍因素 第六障碍因素
2010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1 TE3 CE3 CE2 TE2 CE1 TE1
2012 TE3 CE3 CE1 TE2 CE2 TE1
2013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4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5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6 TE3 CE3 TE2 CE1 CE2 TE1
2017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8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9 TE3 CE3 CE2 TE2 CE1 TE1
2020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21 TE3 CE3 TE2 CE2 CE1 TE1
2010—2021年，河南省各地区文旅融合发展过程中两大子系统的主要障碍因素集中表现在发展环境，且旅游发展环境的障碍程度显著大于文化发展环境；在发展效应维度，同样多呈现旅游发展效应障碍程度大于文化发展效应，这反映了旅游子系统发展动力不足，旅游发展水平逐渐低于文化发展水平，文旅融合发展类型才呈现出“优先文化发展”，与前文文化发展类型的转变相对应，解释了文旅融合发展类型逐年向优先文化发展的原因。同时根据文旅融合相互促进的作用机制，揭示了以文促旅发展不足，旅游发展逐步落后，旅游子系统动力不足，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之下更应该积极向文化借力，为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提供内生动力。
另外，从要素、效应、环境的角度看，障碍因素的影响程度呈现发展环境>发展效应>发展要素，这表明发展环境对文旅融合中两大子系统的制约不可忽略，良好的融合环境将减少产业间的摩擦力、助力文旅融合良性发展。这就要求文化和旅游在融合过程中不仅要考虑发展要素和发展效应对融合发展的影响，还应考虑产业融合过程中政策、经济等发展环境的作用，涉及自身发展环境的缺失，将难以协调文旅融合发展并影响融合发展进度。

4 结论与讨论

4.1 研究结论

以河南省18个地区为研究区域，通过测度各地区2010—2021年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类型演变，以及子系统的障碍因素分析，得到如下结论：
①2010—2021年，河南省整体文旅融合发展水平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融合发展均值水平0.17~0.25之间，由严重失调向中度失调转变，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有较大的上升空间。各地区融合等级在逐年提升，由2010年的1个轻度失调、1个中度失调、16个严重失调发展演进到2021年的1个濒临失调、1个轻度失调、11个中度失调、5个严重失调，且文旅融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南高北低，中高东西低的集聚趋势。
②根据河南省融合发展类型的演变归纳出6种文旅融合演变类型：优先文化发展、先同步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再同步后文化发展、先旅游再文化后同步发展、先文化再同步后旅游再又文化发展。其中融合发展类型逐渐向优先文化发展转变，文化发展逐年优于旅游发展，揭示以旅彰文效果显著。
③通过障碍因素分析，旅游发展环境作为子系统综合排序中最显著的障碍因素，显示旅游子系统发展动力不足，解释了河南省在文旅融合实践过程中的类型演变，揭示了以文促旅效果欠佳，旅游发展要积极向文化发展借力实现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从要素、效应、环境的角度来看，障碍因素的影响程度呈现发展环境>发展效应>发展要素，这表明发展环境对文旅融合的制约不可忽略，在文旅融合的实践过程中发展环境的协调对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具有现实意义。

4.2 对策建议

①发挥核心城市群作用，增强区域合作。对处于文旅融合发展起步阶段的地区，应充分发挥增长极城市的作用，形成由南带北、由中带西的发展格局；对处于相对较高阶段的地区应该结合现实发展情况，制定出合理的产业发展规划，通过与周边或者发达地区在人才和资本投入上建立合作，形成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通过与发达地区建立合作，完善文化和旅游基础设施，引入互联网、5G技术提升服务品质，提供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的先决条件；通过人才引进政策，文旅融合水平较低的地区可与高校或机构开展合作，强化专业人才培育和相互推送，提高人力资本的利用效率，促进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
②借力文化优势，提升文旅融合发展。文化和旅游的融合离不开其融合的方式与方法[31]，应注重文旅游融合路径的提升。在融合发展过程中要重点挖掘地区文化资源的内涵，赋能地区旅游发展，提升旅游的文化内涵；区域间可以找寻出文化资源共性，通过文化线性发展进行文旅产品的整合开发，提高区域间的空间集聚性，积极拓展以文促旅的发展路径。同时在融合发展过程中要充分利用旅游的强外部性特点，利用旅游景区、产品、旅行社等作为传播和弘扬地区文化的媒介，有效拓展文化市场，促进地区文化传播，持续强化以旅彰文的效果，促进文旅深度融合。
③突破主要障碍因素。发展环境严重影响了各子系统的发展成效，发展环境短板会造成文旅融合过程中协调成本增高，摩擦力的增加也不利于发展效应的协调，要不断优化多元化的市场环境，更新宣传媒介，加大营销力度，塑造特色品牌，坚持创新驱动，加强科技创新和对外交流，提供文旅融合发展所需的市场环境；发展效应的实现得益于发展要素与发展环境的协调。各地区要积极协同文旅发展要素，增加新产品和新业态，提升供给水平，创造出新的文化旅游消费市场需求。通过协同发展要素、协调发展环境，促进文旅融合发展效应相适配。

4.3 讨论

对于文旅融合发展水平的测度，多数学者从产业投入和产出的角度进行量化分析，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区域文旅融合发展水平，但忽略了环境因素对两产业融合发展所起到的润滑作用。本研究基于3E体系，将环境因素纳入其中，分析文旅融合水平、归纳融合发展类型，以期丰富文旅融合研究体系，为提升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证研究。但由于环境因素是多方面的，具体的量化指标还需进一步探讨，其评价体系还需进一步完善和优化。本研究揭示了文旅融合在实践过程中以旅彰文发展较好、以文促旅发展不足这一现实，更启示了在实现文旅融合发展中旅游要积极向文化借力以实现文旅融合的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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