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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Vol. 40 >Issue 12: 100 - 108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20.12.012

产业经济与创新发展

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的类型与格局演化——以省级以上开发区为例

  • 田野 , 1, 2 ,
  • 陈洁 2 ,
  • 董莹 1 ,
  • 蒋亮 2 ,
  • 罗静 , 2, ※
展开
  • 1.湖北经济学院 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研究院/财经高等研究院，中国湖北 武汉 430205
  • 2.华中师范大学 地理过程分析与模拟湖北省重点实验室/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中国湖北 武汉 430079
※罗静（1966—），男，湖北松滋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人文与经济地理学。E-mail：。

田野（1990—），男，河南永城人，博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发展与城乡规划。E-mail：。

收稿日期: 2020-04-04

  修回日期: 2020-06-01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4-11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00118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871176)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801177)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20YJCZH147)

华中师范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CCNU16JCZX09)

收起

Type and Spatial Evolution of the Leading Industr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A Case Study of the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Development Zones

  • TIAN Ye , 1, 2 ,
  • CHEN Jie 2 ,
  • DONG Ying 1 ,
  • JIANG Liang 2 ,
  • LUO Jing , 2, ※
Expand
  • 1. Institute for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Development and Strategy& 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ies in Finance and Economics，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Wuhan 430205，Hubei，China
  • 2. Key Laboratory for Geographical Process Analysis & Simulation of Hubei Province/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Hubei，China

Received date: 2020-04-04

  Revised date: 2020-06-01

  Online published: 2025-04-11

Fold

摘要

合理的产业类型选择与产业布局形态，对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以长江经济带2006和2018年省级以上开发区为例，通过主导产业字段提取，构建主导产业语料库，利用文本挖掘方法对其主导产业的类型演化进行分析。在产业分类的基础上，利用核密度、最邻近指数对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格局演化进行分析。结果发现：①机械与装备制造长期保持主导产业核心地位，同时高附加值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迅速，传统产业地位下降，产业升级态势明显。②国家级开发区是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引领，东中西部区域间产业分工有所优化。③产业布局的空间集聚特征显著，但表现出由东部向中西部地区扩散与城市群协同发展的趋势。④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集聚形态与扩散路径存在差异，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扩散强度最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最弱。

关键词： 长江经济带; 主导产业; 产业集聚; 类型转换; 格局演化; 开发区; 高质量发展

本文引用格式

田野 , 陈洁 , 董莹 , 蒋亮 , 罗静 . 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的类型与格局演化——以省级以上开发区为例[J]. 经济地理, 2020 , 40(12) : 100 -108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0.12.012

Abstract

Reasonable industry selection and layout have an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regional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aking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development zon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in 2006 and 2018 as the research object,this study extracts the leading industry field as the information source to construct the database of text corpus and analyzes the evolution of leading industry type by the method of text mining. Based on the industry classification,it analyzes the spatial evolution of different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ypes by the means of the kernel density and the average nearest neighbor index(ANNI).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Machinery a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always maintain a leading position,while high value-added industries and emerging industries develop rapidly and the status of traditional industries decline,the phenomenon of industrial upgrading is obvious. 2) National development zones play a key role on the conversion and upgrading of regional industries,and the industrial division of labor has been optimized in the east,middle and west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3) There is a significant spatial agglomeration of the industrial layout,but it shows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gglomeration and a trend of diffusion from the eastern region to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4) The spatial agglomeration patterns and diffusion paths are different among various industrial types. The diffusion intensity of labor-intensive industries are the strongest,while strategic emerging industries are the weakest.

Key words：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leading industrie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type conversion; spatial evolution; development zon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也是中华民族发展的重要支撑，但长期以来长江沿岸的产业发展惯性较大，重化工业高密度布局，成为长江大保护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大阻碍[1]。自长江经济带战略提出以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涉及产业绿色发展的意见、规划、行动计划等，推动了长江经济带，特别是长江沿岸的污染产业退出与产业转型升级。与此同时，由于地区的产业发展历史和发展禀赋不同，地区主导产业选择也存在差异。适时理清这一过程中长江经济带不同地区主导产业的类型转变、地区差异与格局演化，对于促进长江经济带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与产业布局优化调整具有重要意义。
主导产业的发展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扩散效应，通过带动其他产业发展，最终实现经济总量提升和结构升级[2]。主导产业作为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支持受到了学者的广泛关注[3]，并在主导产业的类型选择[4⇓⇓-7]、主导产业培育[8⇓⇓-11]、产业结构转型[12⇓⇓-15]、产业集群化发展[16⇓⇓-19]、区域产业转移[20⇓-22]等方面取得了众多成果。从目前学者对于开发区的研究来看，主要集中于开发区的经济带动效应[23-24]、土地集约化利用[25⇓-27]、空间分布特征[23,28-29]、开发区运行效率[30-31]等方面。但就现有研究成果来看，对于主导产业的研究多以特定尺度的行政区为主，从开发区视角对于地区主导产业类型与格局进行研究的成果相对较少。开发区作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上的重要实践[28]，取得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成为推动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32]，其主导产业很大程度上代表地区产业发展的主导方向。长江经济带作为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既承担着维护地区生态安全的重任，同时肩负着引领全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使命，有必要对其主导产业的类型选择与空间格局进行深入研究。
有鉴于此，本文以长江经济带省级以上开发区为例，利用国家发改委联合多部委发布的《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06年版）和《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18年版），通过文本提取，构建主导产业语料库，利用文本挖掘的相关方法，精准揭示2006—2018年长江经济带地区主导产业的类型分布及转换过程。之后，将主导产业划分为劳动密集型产业、资本密集型产业、技术密集型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并在此基础上利用核密度、最邻近指数等空间计量方法，分析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格局演化，以期为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选择和产业布局优化提供决策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长江经济带地跨我国东中西三大地带，沿线共计11个省市，面积超过200万km2，人口和GDP均超过全国的40%，是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承担着引领全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2006年长江经济带共计省级以上开发区760个，其中国家级开发区87个，省级开发区673个，2018年共计省级以上开发区1 122个，其中国家级开发区254个，省级开发区868个（图1）。为了更深入表现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构成与变化的区域差异，根据国家区域发展战略，将长江经济带分为东部（上海、浙江、江苏），中部（安徽、湖北、湖南、江西）和西部（四川、重庆、贵州、云南）。
图1 长江经济带省级以上开发区的空间分布

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development zon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类型分布

2.1.1 语料库构建

提取《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06年版）和《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18年版）中的主导产业字段作为信息源，构建长江经济带以及东中西部地区的主导产业分析文本。由于公告目录中主导产业字段存在解释说明以及其他相关无效信息，因此利用Python第三方处理模块sklearn、jieba、collections等进行数据清洗，主要操作包括中文分词、设置停用词、词干提取等，进而构建形成2006和2018年的主导产业语料库。在此基础上，利用文本挖掘的相关处理函数统计长江经济带以及不同地区主导产业关键词频数，并利用wordcloud模块进行可视化表达。

2.1.2 TF-IDF指数

TF-IDF是一种文本统计方法，TF（Term Frequency）指词条在文本中出现的频率，IDF（Inverse Document Frequency）指逆向文本频率。其主要思路在于先将文本进行分类，并统计不同分析文本中的关键词频数，在此基础上构建文本类与词频的二元组向量，在进行矩阵变换之后，即可计算出各关键词在不同类文本中的TF-IDF指数。若某一文本中的某关键词TF-IDF值高，则意味着该词条在该文本中的出现频率高，而在其他文本中的出现频率低，则该关键词即可视为在该文本中最具优势的词条。以本文为例，将长江经济带划分为东中西部3个区域，可构建3个主导产业分析文本，若某一类主导产业在某区域的TF-IDF值高，则意味着该类主导产业在该区域更具优势，其公式为：
T F i j = n i j ∑ k n k j
式中： T F i j指词条在某一文档出现频率； n i j指词条在文档中出现的次数；k指文档中其他类词条，分母即指某一文档所包含的全部词条数。
I D F i j = l o g D j : t i ∈ d j + 1
式中： I D F i j指逆向文本频率； D指语料库中的文档数； t i指特定词条；j指文档分类； d j指语料库中的j类文档， j : t i ∈ d j即指包含 t i的文档数。若该词条不在语料库j中则分母为0，为使模型有意义，因此分母加1。
TF-IDF指数即表达为下式。
T F - I D F = T F × I D F

2.2 空间格局

2.2.1 核密度分析

密度分析是地理要素空间分布的重要特征之一。核密度分析能够清晰有效地反映地理要素在空间上的形态特征，并表现出其空间离散或集聚的特征，其研究思路为以区域内某个事件点为圆心，以指定带宽r为半径画圆，并对其中的开发区数进行统计，之后计算其与所在圆面积大小的比例关系。
λ j = ∑ i = 1 N 1 π K d i j r
式中：r为指定带宽；K为空间权重函数，可视为开发区点i的权重，若i与中心点距离大越大，则其权重越小，反之则越大； d i j为指定带宽内两点之间的距离大小；N为区域内开发区的数量。

2.2.2 平均最邻近指数

平均最邻近指数ANNI的主要思路在于通过计算观测点和与之临近的事件点的欧式距离均值 r -，并将随机分布状态的平均距离与之相比较，并观察二者的偏离程度。若观测点欧式距离均值 r -显著偏离随机分布状态下平均距离则说明观测点的空间分布存在均匀或集聚分布状况。
A N N I = 2 ∑ i = 1 N m i n d i j N / A / N
式中：ANNI为平均最邻近指数； m i n d i j指区域任一点与其临近事件点的最短距离；A和N分别指研究区面积和事件点总数，当ANNI等于1时可视为完全随机分布，大于1时趋向均匀分布，小于1时则呈现集聚分布。

2.3 数据来源

2006和2018年的主导产业类型数据系根据国家发改委与多部委联合发布的《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06年版）和《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18年版）主导产业字段提取获得。矢量数据系利用百度坐标拾取系统根据开发区名称获取地理坐标，经转换后获取省级以上开发区矢量点数据。长江经济带省级及地市级行政区边界矢量要素来源于国家地球系统科学数据共享服务平台，在经过拓扑检查与修复后，统一投影至Lambert正形圆锥投影系。

3 主导产业的类型演化分析

3.1 机械与装备制造产业始终占据前列，同时高附加值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迅速，逐渐成为地区核心产业类型

从长江经济带2个年份主导产业类型的分布来看，机械位居2006年产业类型分布首位，出现频次达到322，占当年全部开发区总数的42.37%，即该年份超过四成的开发区主导产业涉及机械制造。2018年机械落至第3位，频次为212，装备制造则变为第2位，频次为248，二者合计达到460，占当年全部开发区总数的40.99%，装备与机械制造始终是长江经济带最核心的主导产业类型。而对比2个年份，机械频次下降34.16%，而装备则从未进入前10迅速攀升至第2位，意味着这一时期长江经济带内的传统机械制造业开始向附加值更高、技术难度更大的装备制造转换，机械制造业开始出现明显的产业升级。在机械与装备制造业之外，新兴产业及高附加值产业发展迅猛，这一时期电子从排名第4，迅速攀升至第1，且频次增加31.91%，材料则从未进入前10攀升至第4，频次增加幅度达到212.31%。与此同时，2006年排名第2、3的医药与纺织产业排名与频次则大大滑落。至2018年排名前5的产业类型均为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产业类型，成为该地区核心主导产业（表1）。
表1 长江经济带频次排名前10的主导产业类型

Tab.1 Top 10 leading industries by frequency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年份 词频（个） 1 2 3 4 5 6 7 8 9 10
2006 全部 类型 机械 医药 纺织 电子 化工 食品 汽车 建材 服装 农产品
频次 322 209 194 188 167 162 99 98 82 77
国家级 类型 电子 医药 机械 材料 光机电 化工 食品 汽车 信息 生物
频次 42 30 27 17 17 13 13 12 12 11
省级 类型 机械 纺织 医药 化工 食品 电子 建材 汽车 服装 农产品
频次 295 190 179 154 149 146 94 87 81 74
2018 全部 类型 电子 装备 机械 材料 医药 食品 化工 汽车 农产品 建材
频次 248 248 212 203 192 156 155 139 134 126
国家级 类型 装备 电子 材料 医药 汽车 物流 机械 新能源 食品 化工
频次 86 85 55 52 46 34 30 27 24 23
省级 类型 机械 电子 装备 材料 医药 食品 化工 农产品 建材 纺织
频次 182 163 162 148 140 132 132 129 122 98

3.2 优势传统产业的构成较为稳定，但由占据主导地位到地位逐渐下降，产业升级态势明显

从该区优势产业的构成来看，2006年排名前10的主导产业大部分为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纺织甚至高居该年份的第3，频次达到194，占全部省级以上开发区总数的25.53%，同期的食品、建材、服装、农产品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也高居前10，产业构成以传统产业为主。2018年，排名前10的主导产业中，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地位显著下降，纺织与服装退出前10，电子、装备、材料的排名则显著上升，且绝对数量也大幅增加。而且观察其他产业类型的分布，化工频次由167下降至155，医药频次由209下降至192，在长江经济带省级以上开发区总数增加47.62%的情况下，二者反出现总数上的下降，意味着化工和医药等污染行业有逐渐退出该区的趋势，长江大保护的成效开始有所显现，长江经济带产业升级的趋势显著（表1，图2）。从优势传统产业的构成来看，2个年份传统产业类型较为稳定，除纺织外，食品、建材、农产品等始终保持排名前10，除食品绝对频次有所下降，但其排名仍保持第6。建材频次增长28.57%，农产品频次增长幅度更是达到80.52%，证实长江经济带在农业生产上的重要地位和农业产业化发展上的巨大进步，
图2 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分布的词云图

Fig.2 Wordcloud of leading industr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3.3 国家级开发区主导产业层次显著高于省级开发区，是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引领

与同期省级开发区相比，国家级开发区优势主导产业构成的层次明显较高。2006年，省级开发区优势主导产业构成多为劳动密集型产业，纺织高居该年份频次第2，食品、建材、服装、农产品等也高居前10，而同期国家级开发区优势主导产业构成中的则仅有食品为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电子高居该年份首位，同时材料、光机电、信息、生物等新兴和高附加值产业跻身前10，产业构成与省级开发区形成鲜明对比，产业构成的知识含量、技术水平均显著高于同期省级开发区。2018年，省级开发区的产业构成虽有升级，电子、装备、材料等进步显著，但劳动密集型产业仍是该年份省级开发区的主要构成，食品、农产品、建材、纺织等均为该年份排名前10的主导产业类型。相比之下，2018年国家级开发区的产业构成开始出现新变化，装备成为该年份排名首位的主导产业类型。与此同时，物流等现代服务业和新能源等环保产业开始成为国家级开发区的优势主导产业（表1）。2个年份，国家级开发区优势主导产业构成的层次均显著高于省级开发区，成为新兴产业发展的重要载体，凸显出其在引领区域产业转型升级上的重要地位。

3.4 东中西部优势主导产业的类型差异演化明显，区域间产业分工有所优化

分别提取2个年份长江经济带东中西部的主导产业分布，构建语义分析文本，并计算2个年份不同地区文本构成的TF-IDF值。对比2个年份可以发现，2006年东中西部优势主导产业构成存在极为明显的同质性，优势主导产业集中于少数几种类型。该年份，东中西部TF-IDF值排名前5的主导产业类型集中于机械、电子、纺织、化工、医药、食品6种类型，东中西部优势主导产业的构成基本不存在差异性。特别是中部和西部，TF-IDF值排名前3的主导产业类型完全一致，地区产业发展存在明显的重复建设和恶性竞争风险。2018年，东中西部优势主导产业发展开始出现明显的空间分异，TF-IDF值排名前5的主导产业类型由2006年的6个增加至10个，且东中西部均出现各自区别于其他地区的产业类型，东部的材料、汽车，中部的农产品和西部的建材、化工、食品等成为各自地区区别于其他地区的优势产业类型，地区间的产业分工得到明显优化。但值得警惕的是，化工在2006年是东中西部均具有明显优势的产业类型，但在西部地区仅排名第5，低于东部和中部地区，而到2018年，在化工已退出东部和西部优势主导产业的情况下，其反成为西部地区TF-IDF值排名第3的优势产业类型（表2）。东部和中部的化工产业有向西部转移的风险，是未来产业布局需要着重予以调控的。
表2 长江经济带东中西部TF-IDF值排名前5的主导产业类型

Tab.2 Top 5 leading industries in the east，middle and west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based on the TF-IDF

年份 分区 TF-IDF 1 2 3 4 5
2006 东部 类型 机械 电子 纺织 化工 医药
指数 0.623 0.481 0.391 0.223 0.198
中部 类型 机械 医药 食品 化工 纺织
指数 0.567 0.505 0.349 0.345 0.345
西部 类型 机械 医药 食品 电子 化工
指数 0.453 0.423 0.392 0.258 0.227
2018 东部 类型 装备 机械 材料 电子 汽车
指数 0.436 0.378 0.368 0.349 0.266
中部 类型 电子 机械 医药 装备 农产品
指数 0.440 0.338 0.320 0.299 0.285
西部 类型 装备 建材 化工 食品 医药
指数 0.391 0.365 0.348 0.343 0.327

4 主导产业的空间格局分析

为了进一步展现地区主导产业的产业发展特征与布局形态，根据不同产业的要素投入差异，将其划分为劳动密集型产业、资本密集型产业、技术密集型产业。与此同时，考虑到战略性新兴产业在地区产业结构调整与转型升级的重要地位，根据国家统计局《战略性新兴产业分类（2018）》，将所涉及产业类型划分至战略性新兴产业。从而构建形成长江经济带2个年份劳动密集型产业、资本密集型产业、技术密集型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4种产业发展类型数据库 ① 。之后，分别对其进行密度分析与可视化表达，并对其空间集聚形态与演化进行分析。

4.1 产业布局的空间集聚特征显著，但出现向中西部地区扩散的态势，地区间产业布局有所平衡

分别对2个年份4种产业发展类型空间集聚程度和比例分析，可以发现各发展类型的ANNI均小于1，不同发展类型产业均存在地域上的空间集聚。但不同发展类型的ANNI大小存在明显差异，2个年份均呈现劳动密集型产业（0.753、0.834）>资本密集型产业（0.715、0.782）>技术密集型产业（0.690、0.696）>战略性新兴产业（0.539、0.642）的格局，即劳动密集型产业空间集聚程度最低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空间集聚程度最高。与此同时，在几种产业类型中，劳动密集型产业所占比例出现大幅度下降，下降幅度达到12.06%，其他3种发展类型占比则均出现不同程度增长，且战略性新兴产业比例增长幅度最大，幅度达到5.46%，产业转型升级的态势明显。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技术含量和资本要求最低，产业发展的准入门槛也相对最低，因此成为空间分布最为广泛、空间集聚程度最低的产业发展类型。相比之下，战略性新兴产业准入门槛最高，因此只在少数科技水平和综合发展能力较高的地区形成显著集聚，从而形成产业集聚程度随资本和技术含量增大渐趋增强的格局。但从空间集聚程度的时间变化上来看，各发展类型的ANNI均出现明显增长，空间集聚程度出现下降，空间分布的范围出现扩展（表3）。而且观察核密度图（图3）可以看出，四大产业发展类型的密度分布基本均呈现出由东至西逐渐扩展的态势，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空间扩散态势极为显著（图3）。中部和西部地区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步伐加快，产业布局强度明显增强，东中西部之间的产业布局有所平衡。
表3 长江经济带不同类型主导产业分布及其平均最邻近指数

Tab.3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industrial types of leading industries and their ANNI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年份 劳动密集型产业 资本密集型产业 技术密集型产业 战略性新兴产业
个数（个） 占比（%） ANNI 个数（个） 占比（%） ANNI 个数（个） 占比（%） ANNI 个数（个） 占比（%） ANNI
2006 529 69.61 0.753 237 31.18 0.715 590 77.63 0.690 136 17.89 0.539
2018 642 57.22 0.834 373 33.24 0.782 887 79.06 0.696 262 23.35 0.642

注：由于部分开发区主导产业包含数个类型，因此4类产业发展类型的开发区数量之和大于开发区总数。

图3 长江经济带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核密度分布图

Fig.3 Kernel density of different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ypes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4.2 省会城市及周边始终是地区产业集聚的主要空间载体，但开始表现出由省会城市向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态势

从产业集聚的空间分布来看，各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集聚形态表现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大集聚、小分散的基本格局，空间集聚显著集中于若干主要区域。为了更好地表现产业集聚的空间形态与地域分布，将地市级行政区边界与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核密度图进行叠加分析。可以看到除长三角这一高度集聚区以外，大部分产业发展类型均显著集中于武汉、南昌、长沙、成都、重庆、贵阳、昆明等城市及周边，形成若干次一级的产业集聚中心，省会城市始终是一省产业发展的主要阵地，具有较强的产业集聚效应。但分析2个年份产业集聚区的空间形态则可看出，2006年除长三角呈现出高度集聚的面状形态外，其他省会城市则多以集聚点的形态分散分布于各省，形成相对孤立的区域增长极。至2018年，产业集聚空间则开始以省会城市为中心，向外出现一定程度的空间扩散，产业集聚形态开始由孤立点状向面状扩展，形成若干城市联动发展的新格局（图3）。除长三角外，在空间上表现出以武汉—长沙—南昌为中心的长江中游城市群，以成都—重庆为中心的成渝城市群，以及以贵阳为中心的黔中城市群和以昆明为中心的滇中城市群，城市群日益成为承载发展要素的主要空间形式。

4.3 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集聚形态与扩散路径存在差异，长三角地区始终保持产业发展的引领性地位

从四大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格局来看，各类型中长三角地区始终保持高度的产业集聚，且其集聚形态呈现出面状展布格局，区域一体化协同发展的潜力最大。从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格局变化来看，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的格局变化较为显著，而技术密集型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空间布局形态则相对稳定。劳动密集型产业呈现出显著的由东至西的空间扩散路径。产业强集聚区由2006年的长三角和中部的武汉、长沙、南昌等城市周边，扩展至西部的成都和重庆，昆明和贵阳的空间集聚强度也出现显著进步（图3a、图3b）。资本密集型产业则呈现出由东至西，由北至南的空间扩散路径，中部的产业集聚区由2006年的武汉、南昌等地向南扩展至湖南和江西南部地区，西部的四川南部以及昆明、贵阳，在西部地区形成若干产业集聚中心（图3b、图3c）。从产业扩散的方向来看，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在中西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的进步显著，一定程度上反映出2006—2018年的区域开发导向和资本流出方向，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格局有所缓解。而对技术密集型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而言，二者的空间格局则表现出较强的稳定性，少数城市始终是产业集聚的主要地区，且二者相比之下，战略性新兴产业集聚形态更为稳定，其向西部地区扩散的态势要弱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图3e~图3h）。正如前文所言，技术密集型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准入门槛较高，因此少数科技水平和综合发展能力较高的地区成为引领两种产业发展类型的主要区域，其他地区由于自身条件有限，难以承接该类产业的扩散，出现产业发展的准入门槛越高，产业扩散的难度越大、范围越小的现象，区域产业发展呈现出路径依赖现象（图4）。
图4 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扩散强度示意图

Fig.4 Spatial diffusion intensity of different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ypes

5 结论与讨论

基于《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06年版）和《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2018年版），通过语料库构建，利用文本挖掘等方法对长江经济带地区主导产业的类型演化进行分析，利用核密度和平均最邻近指数对其空间格局演化进行分析，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机械与装备制造长期保持主导产业核心地位，同时高附加值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迅速，传统产业地位下降，产业升级态势明显。两个年份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涉及机械与装备制造的开发区分别占当年全部开发区总数的42.37%与40.99%，长期稳居主导产业的核心地位。与此同时，食品、建材、服装、农产品等优势传统产业排名大幅下降，电子、装备、材料等高附加值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迅速，并成为2018年排名前5的主要产业类型，长江经济带呈现出较为明显产业升级态势。
第二，国家级开发区是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引领，东中西部区域间产业分工有所优化。与同期省级开发区相比，国家级开发区优势主导产业构成的层次明显较高。两个年份食品、农产品、建材、纺织等劳动密集型产业长期位居省级开发区主导产业的前10，而同期国家级开发区主导产业构成中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则明显较少，并且在两个年份的主导产业构成中均出现新兴产业类型，特别在2018年这一形势表现得更为显著。除此之外，长江经济带东中西部主导产业构成由2006年的集中于少数类型，到2018年类型分布更趋多元化，且各地区均出现区别于其他地区的主导产业类型，地区间的产业分工有所优化。
第三，产业布局的空间集聚特征显著，但同时表现出向中西部地区扩散与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态势。两个年份4种产业发展类型的ANNI均小于1，呈现出地域上的空间集聚，集聚地区显著集中于省会城市及其周边地区，并且开始出现由单一省会城市带动向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态势。与此同时，四大产业发展类型的密度分布基本均呈现出由东至西逐渐扩展的态势，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空间扩散态势显著。中部和西部地区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步伐加快，产业布局强度明显增强，东中西部之间的产业布局有所平衡。
第四，不同产业发展类型的空间集聚形态与扩散路径存在差异，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扩散强度最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最弱。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的格局变化较为显著，而技术密集型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空间形态变化相对较小。劳动密集型产业呈现出显著的由东至西的空间扩散路径，资本密集型产业则呈现出由东至西，由北至南的空间扩散路径。技术密集型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由于产业发展的准入门槛较高，形成少数科技水平和综合发展能力较高的地区成为这2种产业发展类型的主要集聚区域，其空间格局相比之下变化较小，区域产业发展出现路径依赖。除此之外，长三角地区始终保持各产业发展类型的高度集聚，集聚形态呈现出面状展布格局，区域一体化协同发展的潜力最大，是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引领。
从2006与2018年长江经济带主导产业的类型与格局演化来看，在此期间传统产业逐渐退出，新兴产业加速发展的态势明显，同时城市群产业协同发展进程加速，并逐渐发育形成地区产业发展的主要空间载体，在长江大保护与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上述趋势为长江经济带未来发展提供了潜力。但与此同时，长江经济带的产业发展同时面临着巨大挑战，需要在以下方面予以特别关注：①要高度重视化工产业向西部地区转移的趋势。西部地区生态地位突出、环境相对脆弱，并且由于地处上游，一旦造成污染，影响和治理难度较大。目前西部地区化工产业的发展趋势明显，要特别注意协调好产业转移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②要注意培育国家级开发区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上的引领作用。对于高科技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等国家着重培育的产业类型，要充分发挥国家级开发区的孵化作用，由点及面，进而促进区域整体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③要注意发挥城市群对于产业发展的集聚效应，同时做好区域间产业分工的引导和优化。长江经济带产业集聚逐渐由省会城市向城市群协同发展演化，但同时东中西部优势主导产业重复现象仍较为明显，要注意发挥城市群在产业集聚上的规模效应，同时做好全产业链的打造，优化区域间的产业分工，打造区域协调发展的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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