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luence of County Urbanization on Rural Population-Land-Industry in Huang-Huai-Hai Plain

  • CHENG Mingyang , 1 ,
  • LI Linna 1 ,
  • LIU Yansui , 1, 2, 3, ,
  • ZHOU Yang 1, 2, 3
Expand
  • 1. Faculty of Geographical Scienc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 China
  • 2.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CAS,Beijing 100101, China
  • 3.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 China

Received date: 2018-08-22

  Revised date: 2018-11-19

  Online published: 2025-04-20

Abstract

Because of the long-term urban-rural dual structure in China, urbanization has failed to effectively promote rural development, and causes serious rural problems. The existing researches are rather less in the impact of urbanization on rural population-land-industry and its impact mechanism. Based on the county-level data of the Huang-Huai-Hai Plain, this study explores the spatial-temporal pattern of rural system and urbanization in the county. Then,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impact of urbanization on the countryside and the impact mechanism using the geo-detector model. 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show that: 1) The spatial pattern of rural population is not obvious, but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s of rural land and industry are obvious, and their higher value areas a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Shandong Province and areas around Bohai Bay; 2) The urbanization rate of counties in Huang-Huai-Hai Plain increases year by year.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urbanization is obvious. The areas with higher value a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Shandong Province, areas along Beijing-Guangzhou Railway and around Bohai Bay; 3) The impact of urbanization on rural land is not significant. Meanwhile, the impact of land urbanization on rural areas is also not significant. However,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population and industry is mainly affected by urbanization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ic urbanization. The interaction of urbanization can strengthen the impacts on rural areas; 4) Rational urbanization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rural population and industry development and contribute to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Cite this article

CHENG Mingyang , LI Linna , LIU Yansui , ZHOU Yang . Influence of County Urbanization on Rural Population-Land-Industry in Huang-Huai-Hai Plain[J]. Economic geography, 2019 , 39(5) : 181 -190 . DOI: 10.15957/j.cnki.jjdl.2019.05.021

受城乡二元结构影响,中国的城乡关系长期处于对立状态[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镇化获得了长足发展,而这种快速发展是建立在对乡村剥夺的基础上[2]。良性的城镇化应对乡村发展起带动作用,并促进城乡协调发展[3]。2017年,中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已达到58.52%,然而,中国乃至世界的乡村却面临着衰败的困境[4],且“乡村病”问题突显[5],因此,城镇化的发展也应根治乡村病[6]。而欲理解城镇化与乡村发展之间的关系,需探讨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
自1961年芒福德提出城乡有机体理论以来[7],关于城乡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城乡发展、城乡统筹、城乡一体等方面[8-13],同时,对城镇化发展质量评价也有较多关注[14-15]。关于城镇化对乡村系统影响的研究则相对较少,现有研究主要将城镇化作为研究背景,如快速城镇化背景下乡村受到的冲击[16]、乡村重构[17]、乡村转型[18-19]、乡村社会文化变迁[20]、乡村空间结构演变[21]、乡村教育空间改变[22]等。已有关于城镇化对乡村影响的研究关注于对乡村某一方面影响的研究,主要从以下视角进行了探讨:①城镇化一方面带动了周边发展,为乡村劳动力提供了就业机会,促进了农民增收[23],另一方面城镇化发展中对乡村资源产生了剥夺,加剧了乡村的衰退[6,24];随着城镇化的发展,由于农民非农收入的增加,城乡收入差距扩大速度逐渐放缓[25],但留在乡村的农民由于资源匮乏导致了贫困现象产生[26]。②乡村城镇化的发展急需非农产业的支撑[27],而非农产业滞后会导致乡村非自愿失业问题的产生[28]。③快速城镇化一方面造成了乡村耕地资源的流失[29],乡村中“三留人口”难以支撑农业现代化的发展[30],另一方面城镇化有利于提高耕地集约化利用,实现规模农业的发展[31];城镇化主要通过影响人口、土地资源而影响到粮食安全[32],同时,城镇化还会影响到种植结构[33]。④新型城镇化有效带动了乡村基础设施的发展,但其带动效果仍滞后于对城市的带动[34],乡村人口的非农化严重制约了乡村教育资源的发展[35]。现有关于城镇化对乡村系统影响的研究相对匮乏。
乡村系统是一个复杂系统,涉及到众多领域与内容,其中,乡村人口、土地、产业是乡村地域系统发展的核心要素[36]。王艳飞等虽从乡村人—地—业的视角对乡村转型进行了研究,但其更多关注乡村转型发展,对乡村内部人—地—业的发展程度则关注较少[37],而关于黄淮海平原地区城镇化对乡村人—地—业系统影响的研究则更显匮乏[38]
乡村人—地—业发展是乡村地区发展的重要基础,因此,在城镇化发展中,增强其对乡村人—地—业的影响带动作用,能够有效提升城乡协同发展。基于此,有必要探讨城镇化对乡村人—地—业系统的影响,这可为理解城乡关系奠定基础,也可为城乡协调发展及通过城镇化提升促进乡村发展提供借鉴。

1 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

黄淮海平原又称华北平原,位于32°N~40°N,114°E~121°E,跨越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河南、安徽、江苏7个省市,面积约41万km2图1)。黄淮海平原土质优良,光热条件优越,是中国重要的粮食主产区,也是最大的冬麦区[39],2015年黄淮海平原粮食总产量约占全国的24%,在中国九大农区中具有典型代表性。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不包含省、市级政府所在城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均值从17.45%提升到37.47%,增长速度迅猛。然而,黄淮海平原乡村常住人口从1.67亿减少到1.35亿,减少了约3 200万,平均每年减少213万人,乡村从业人员由0.94亿增加到1.02亿,增加了800万;耕地面积由258 326 km2减少到257 936 km2,减少了约390km2;乡村居民点用地由3.97万km2增加到4.16万km2,增加了约1 900 km2。与此同时,该地区县域粮食总产量增加了约4 300万t,肉类总产量增加了约630万t,而单位耕地面积机械总动力均值仅增加了0.000567(kw·h)/hm2,增长速率较慢。黄淮海平原县域经历着快速的城镇化过程,而在此过程中,乡村面临着“五化”(要素非农化、主体老弱化、村落空废化、环境污损化、深度贫困化)问题,乡村病凸显,乡村发展遇到了一系列的阻力与难题。在此背景下,亟需对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对乡村系统的影响进行研究。
图1 研究区域

Fig.1 Study area

1.2 研究方法

①指标数据标准化。为消除指标变量间的量纲关系,需对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本研究采用离差标准化方法,以使所有数据都落在[0,1]区间内,其公式为:
正向指标:
Y i = X i - m i n X i / m a x X i - m i n X i
逆向指标:
Y i = m a x X i - X i / m a x X i - m i n X i
式中: Y i为标准化后的指标变量值; X i为指标变量原始值;min X i为指标变量原始值 X i的最小值;max X i为指标变量原始值 X i的最大值。
乡村人口—土地—产业3个指标通过次一级指标加权求和获得,其计算公式为:
P r i = i = 1 m W i 1 P r i ' ; L r i = i = 1 m W i 2 L r i ' ; I r i = i = 1 m W i 3 I r i '
式中: P r i为乡村人口系统; L r i为乡村土地系统; I r i为乡村产业系统; W i 1 W i 2 W i 3表示权重,各指标权重利用熵权法计算得出; P r i ' L r i ' I r i '表示描述乡村人口、土地、产业特征的指标,是所得初始数据按照离差标准化进行标准化后的无量纲值。
②地理探测器模型。空间分异性是地理现象的基本特点之一,地理探测器模型正是基于若一个地理要素对另一个地理要素具有重要影响则这两个地理要素空间分布应该具有相似性的假设所构建的,其可用来探测空间分异性及其驱动机制[40]。借鉴该模型,探测县域城镇化对乡村发展的影响,其计算公式为:
q = 1 - 1 N δ 2 h = 1 L N h δ h 2
式中: q为县域城镇化对乡村发展空间分异的影响探测力指标; N h为城镇化的类型 h中的样本数; N为整个研究区域的样本数,本研究中为黄淮海平原县域数; L为县域城镇化的分类数; δ 2为整个区域的离散方差; δ h为城镇化的类型 h县域的方差。 q的取值范围为[0,1], q=0时,表明县域乡村发展空间模式完全不受城镇化发展的影响; q=1时,县域城镇化对乡村发展空间分异起着决定性作用,能够完美实现城镇化高效带动乡村发展; q越大,县域城镇化对乡村发展空间分异的影响越大。

1.3 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城镇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往往伴随着人口迁移、土地用途转化、产业结构转变等过程,基于前人研究[41],城镇化发展可以从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三个维度进行测度。本研究主要揭示黄淮海地区县级行政单元内城镇化对乡村发展的影响,依据科学性、系统性和指标可获取性原则,人口和土地各选取2个二级指标,产业选取3个二级指标,并利用熵权法确定各指标权重(表1)。其中,乡村非农就业率和乡村从业人员比重越大,则说明乡村地区能提供越多的就业机会,实现乡村人口的就近就业。耕地资源是乡村居民赖以生存的基础,乡村人均耕地越多则能够更好地养活乡村人口;同时,乡村居民点用地是生活空间载体,乡村人均居民点用地越大越反映出居住用地集约化利用程度较低,因此,将其作为逆向指标进行处理。这两个指标既反映了耕地资源的丰度,又反映了居民点用地的集约化程度。农业是黄淮海平原乡村的核心产业,同时,由于乡村二三产业数据的难获取性,故选择乡村人均粮食产量、人均肉产量来衡量乡村一产发展,选择单位耕地面积机械总动力来衡量农业生产效率。
表1 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与乡村系统评价指标体系

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county urbanization and rural system in Huang-Huai-Hai Plain

准则层 指标层 指标解释 单位 权重
人口城镇化( P u 城镇人口比重 城镇常住人口/县域总常住人口 %
土地城镇化( L u 建设用地比重 (城镇建设用地+其他建设用地)/县域面积 %
经济城镇化( I u 二三产业比重 二三产业产值/县域GDP %
乡村人口 乡村非农就业率+ 乡村从事二三产业人口/乡村常住人口 % 0.56
乡村从业人员比重+ 乡村从业人员/乡村常住人口 % 0.44
乡村土地 乡村人均耕地+ 耕地面积/乡村常住人口 hm2/人 0.59
乡村人均居民点用地- 乡村居民点面积/乡村常住人口 hm2/人 0.41
乡村产业 乡村人均粮食产量+ 粮食总产量/乡村常住人口 t/人 0.35
乡村人均肉产量+ 肉产量/乡村常住人口 t/人 0.32
单位耕地面积机械总动力+ 农业机械总动力/耕地面积 (kW·h)/hm2 0.33

说明:“+”代表正向指标,“-”代表逆向指标。

本研究所需的2000与2010年人口数据来自于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和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2015年人口数据来自于《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乡镇卷)》(2016)及各省统计年鉴。本研究所需的土地数据主要来自于2001、2011、2016年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的地球系统科学数据共享平台的土地数据,并利用ArcGIS 10.2进行分县数据提取。本研究所需的经济数据主要来自于2001、2011、2016年的《中国县域统计年鉴(县市卷)》。

2 结果分析

2.1 乡村人—地—业时空格局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乡村人口发展水平取得了较大的发展,3年均值分别为0.317,0.524和0.512,这说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乡村经济发展日益多样化,能为农民提供的就业机会增多,从事二三产业工作的农民数量也逐渐增多,而乡村常住人口则呈下降趋势。总的来看,黄淮海平原乡村人口发展水平空间分异不明显(图2)。2000年,大部分地区发展水平较低,较高地区分布于山东省和京广铁路沿线部分城市周边地区;2010年,乡村人口发展水平明显提升,山东省、江苏省、黄淮海平原西南部发展水平较高;2015年,山东省和黄淮海平原西南部乡村人口发展水平仍然较高,此外,沿黄河经济协作带也开始出现一条较明显的高值带。乡村人口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分布于经济较发达的地区,这些地区乡村发展相对较好,能够为乡村人口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从而使得乡村人口发展水平较高。
图2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乡村人口发展水平

Fig.2 Rural popul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黄淮海平原乡村土地发展水平3年变化不大,但空间分异格局比较明显。2000、2010、2015年乡村土地发展水平的均值分别为0.418、0.413、0.412,呈现出微弱降低的局面,这主要是由于黄淮海平原乡村耕地面积不断减少而乡村居民点用地不断增大而造成的,同时,乡村常住人口存在着严重的流失,村庄空心化现象严重,土地集约化利用程度较低。黄淮海平原乡村土地发展水平空间分异明显(图3),环渤海湾周边地区、山东省、京广铁路沿线周边地区形成了明显的高值带,而黄淮海平原中部地区和江苏省则形成了明显的低值区域。尤其是江苏省县域乡村土地发展水平3年皆处于相对较低的状态,急需加强该地区乡村耕地保护工作及乡村空心化整治工作。
图3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乡村土地发展水平

Fig.3 Rural land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乡村产业发展水平取得了较大的发展,2000、2010、2015年3年均值分别为0.139、0.246、0.250,呈不断上升趋势,这主要得益于县域粮食和肉类产量的大幅提升,同时,单位耕地面积机械总动力也在缓慢提升。2000年,黄淮海平原乡村产业发展水平整体较低,空间分异不是很明显,山东省和石家庄市周边地区发展水平相对较高;2010年,山东省产业发展水平有了较大提升,此外,江苏省乡村产业发展水平也相对较高;2015年,乡村产业发展水平空间分异更加明显,山东省形成了一个发展水平较高的组团,京广铁路沿线形成了一条高值带,但该发展带并不连续,江苏省乡村产业发展水平也相对较高。总体上看,乡村产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域主要分布于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好的地域(图4)。
图4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乡村产业发展水平

Fig.4 Rural industry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2.2 城镇化时空格局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人口城镇化率有了明显的提升,2000、2010、2015年3年的均值分别为17.45%、35.07%、37.47%,呈现出2010年之前快速增长之后稳定增长的局面。县域人口城镇化率东西分异明显,东部地区相对发达的经济发展水平能够提供更多就业,从而吸引了大量农民前来就业。2000年,仅有山东省县域人口城镇化率相对较高,总体上呈现出由东向西逐渐递减的格局,西部地区形成了一条相对明显的低值带;2010年,山东省县域人口城镇化率仍然相对较高,此外,环渤海湾周边地区、江苏省县域人口城镇化率也较高,黄淮海平原西南部地区县域人口城镇化率相对较低;2015年,山东省和环渤海湾周边地区县域人口城镇化率进一步提升,江苏省部分县域人口城镇化率有所下降,人口城镇化率较低的地区形成了由黄淮海平原西部和南部低值发展带组成的“L”形格局,同时,西部地区部分县域人口城镇化率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图5)。
图5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人口城镇化发展水平

Fig.5 County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黄淮海平原县域土地城镇化率整体呈上升趋势,2000、2010、2015年均值分别为2.19%、3.07%、3.40%,2000—2010年和2010—2015年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0.09%、0.07%,根据获得数据的县域总面积计算,黄淮海平原县域土地城镇化率每提高1%,就有约3 400 km2的土地转变为建设用地,可见,2000—2010年黄淮海平原建设用地量增长是惊人的。从县域土地城镇化率空间格局来看(图6),2000年,县域土地城镇化较高地区形成了明显的带状格局,沿渤海、黄海海岸线的县域土地城镇化率形成了一条明显的高值带,京广铁路沿线地区县域土地城镇化率也相对较高,但带状格局并不明显;2010年,沿渤海、黄海海岸线的县域土地城镇化率高值带进一步突显,京广铁路沿线高值带开始出现,但空间上不太连续,山东省县域土地城镇化率相对较高;2015年,空间分异格局与2010年类似,但京广铁路沿线高值带更加明显,山东省县域土地城镇化率进一步提升。总体上来看,黄淮海平原东部地区县域土地城镇化率高于西部地区,经济越发达地区土地利用越容易向建设用地转化。
图6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土地城镇化发展水平

Fig.6 County land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黄淮海平原县域经济城镇化率整体较高,这反映出黄淮海平原虽然为粮食主产区,但一产产值在县域经济发展中发挥的作用仍然较低的尴尬局面,即县域二三产业在驱动县域经济发展中占据着重要的作用。2000、2010、2015年县域经济城镇化率均值分别为69.13%、79.94%、83.20%,呈现出逐渐上升的趋势,黄淮海平原面临着经济发展与粮食生产相矛盾的局面,即粮食生产对县域整体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较小,而其粮食生产在保障全国粮食安全中却占据着重要地位。在此背景下,黄淮海地区在保障粮食生产功能的前提下,应提高土地利用效率,避免建设用地的盲目扩张,发展集约化产业,并进一步提升一产产业的附加值。黄淮海平原县域经济城镇化率空间分异明显(图7),2000年,山东省、京津周边地区县域经济城镇化率较高,京广铁路沿线周边地区形成了一条高值带,但空间上并不连续;2010年,山东省和京广铁路沿线周边地区县域经济城镇化率进一步提升,环渤海湾周边地区形成了典型的高值带,江苏省县域经济城镇化率也有所提升;2015年与2010年空间格局类似,但县域经济城镇化率高值区进一步扩大。从总体上来看,黄淮海平原县域经济城镇化率东部地区要高于西部地区,低值区3个年份皆集中于西南部地区,低值区在空间上形成了典型的“L”形格局。
图7 2000—2015年黄淮海平原县域经济城镇化发展水平

Fig.7 County economic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Huang-Huai-Hai Plain from 2000 to 2015

2.3 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

利用地理探测器模型,以县域人口城镇化( P u)、土地城镇化( L u)、经济城镇化( I u)作为自变量,将其标准化后的值按0.1等间距划分为10类,以乡村人口、乡村土地、乡村产业分别作为因变量进行影响力探测(表2表3)。
表2 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对乡村人—地—业的影响

Tab.2 The influence of county urbanization on rural population-land-industry in Huang-Huai-Hai Plain

乡村人口 q p-值 乡村土地 q statistic p-值 乡村产业 q p-值
人口城镇化 0.3880 0.000 人口城镇化 0.0074 1 人口城镇化 0.4218 0.000
土地城镇化 0.0344 0.9921 土地城镇化 0.0517 1 土地城镇化 0.0653 0.1871
经济城镇化 0.1823 0.000 经济城镇化 0.0354 0.9998 经济城镇化 0.1700 0.000
表3 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交互作用对乡村人—地—业的影响

Tab.3 The influence of county urbanization’s interaction on rural population-land-industry in Huang-Huai-Hai Plain

q p-值 描述 交互作用
乡村人口 P u L u 0.4453 0.000 q P u L u)>q P u ) + q ( L u ) 非线性增强
P u I u 0.4281 0.000 q P u I u)>max[q P u ) , q ( I u )] 双因子增强
L u I u 0.2126 0.2163 q L u I u)>max[q L u ) , q ( I u )] 双因子增强
P u L u I u 0.5107 0.0061 q P u L u I u)>max[q P u ) , q ( L u ) , q ( I u)] 双因子增强
乡村产业 P u L u 0.4946 0.000 q P u L u)>q P u ) + q ( L u ) 非线性增强
P u I u 0.4811 0.000 q P u I u)>max[q P u ) , q ( I u )] 双因子增强
L u I u 0.2291 0.0027 q L u I u)>max[q L u ) , q ( I u )] 双因子增强
P u L u I u 0.5801 0.000 q P u L u I u)>max[q P u ) , q ( L u ) , q ( I u)] 双因子增强
以3个年份截面数据总体进行探测,可获知城镇化对乡村人—地—业发展的总体影响(表2)。从城镇化对乡村人口的影响力来看,人口城镇化的影响力最大,其次为经济城镇化,最低为土地城镇化,但土地城镇化对乡村人口影响的P-值检验结果过大(接近1),这说明土地城镇化的影响力并不显著,乡村人口的发展主要受人口城镇化与经济城镇化的影响。人口城镇化较高,说明县域内城镇能够提供较多的就业机会,为乡村人口的就近就业创造了条件,同时,人口集聚为周边乡村发展创造了机会,使得农民在村内即能获得相应的就业,从而带动了乡村人口的发展;经济城镇化率越高,则县域二三产业相对发达,为乡村人口提供了就业机会,同时,乡村可为二三产业的发展提供相应的原材料等,经济城镇化水平越高,为就近消费农产品原料提供了保障,带动了农村发展,使得农民在农村即可实现安居乐业,从而促进了乡村人口的发展。城镇化对乡村土地的影响力都不显著,这主要是由于乡村土地发展水平15年间变化并不大引起的。从城镇化对乡村产业的影响力来看,其显著性都较高,对乡村产业影响力由大到小依次为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土地城镇化,其中,土地城镇化对乡村产业的影响力很小(0.065)。人口城镇化率越高,越有利于一产产业的规模化经营,并有利于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同时,在人口城镇化中,乡村常住人口减少,人均粮食、肉总产量则在稳定提高,从而导致乡村产业发展水平的提高;经济城镇化率越高,则可带动农产品生产原料的发展,加大对乡村粮食等原料产品的需求,同时,经济发展带动了对肉类产品的需求,从而导致乡村产业的发展。从总体上看,城镇化对乡村土地发展影响不大,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对乡村人口、产业影响较大,土地城镇化则对乡村发展影响不大。
依据县域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分别划分的10种类型,可获得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及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相互组合生成的新类型,并以新类型为自变量,探测对乡村的影响(表3)。由于所有新的类型对乡村土地影响的探测结果都不显著(p=1),且q值都很小,因此,城镇化交互作用对乡村土地影响不作讨论。从城镇化交互作用对乡村人口的影响来看,土地城镇化与经济城镇化交互作用影响力显著性最低(p=0.2163),但其仍在大于78%的水平上显著,因此,其探测结果仍然可信;除却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交互作用影响力为非线性增强外,其他皆为双因子增强,这说明乡村人口的发展受到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的交互作用影响更强,而不是单一城镇化类型起主导作用,其中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交互作用的影响力增幅最大;不同类型城镇化交互作用的影响力由大到小依次为:q P u L u I u)>q P u L u)>q P u I u)>q L u I u),这说明乡村人口受城镇化综合影响力最大,即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产业城镇化三者交互对乡村人口产生的影响最大。城镇化交互作用对乡村产业的影响力呈现出相类似的局面,但其显著性都很高(p<0.003);城镇化交互作用的影响力都呈增强作用,这说明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产业城镇化对乡村产业的影响存在着关联性,并非完全独立,三者交互作用对乡村产业产生着重要影响。

2.4 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机制

土地在城镇和乡村发展中起着空间支撑作用,土地城镇化为城镇人口提供了居住用地,为经济发展提供了工矿、商服用地;乡村土地为乡村人口提供了居住场所,又为农业的发展提供了耕地资源;土地在城乡发展中更多为保障、支撑资源,因此,土地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不显著,同时,城镇化对乡村土地的影响也不显著。人口城镇化导致了城镇人口集聚,经济城镇化形成了城镇产业集聚,提升了城镇地区的就业机会,就业机会的提升吸引了乡村人口前往城镇就业,导致了乡村人口向城镇流动,一方面进一步加强的城镇人口集聚为城镇产业发展提供了支撑,另一方面促进了农民兼职化,保障了农民的就近就业。经济城镇化发展在形成产业集聚优势的基础上,能够带动区域相关原料等支撑产业的发展,从而促进农业结构的调整,一方面释放了乡村劳动力促进了农民兼业化(非农就业人口),而农民兼业化又为农业的规模化生产奠定了基础,另一方面促使农业向多元、高效方向发展,而农业的现代化又进一步促进了结构调整。城镇化对乡村人口的影响主要通过就业机会传导,而城镇化对乡村产业的影响则主要通过改善区域需求链、调整结构以实现乡村产业的多元、高效发展(图8)。
图8 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机制

Fig.8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urbanization on countryside

乡村就业机会及就近就业机会的增多,保障了乡村人口的安居乐业,增强了乡村活力;乡村产业结构调整及效率的提升,为乡村发展提供了动力;而乡村土地制度的改革创新,可有效激活乡村土地市场,为乡村产业发展提供保障,并进一步实现乡村人口的安居乐业;三者交互作用提升了乡村的竞争力。因此,通过“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双轮驱动,可有效促进乡村良性发展,实现乡村人—地—业良好协调及城乡融合发展,最终实现区域内城乡融合、协调发展。

3 结论与讨论

①黄淮海平原县域乡村人口、土地呈先增加后降低的局面,乡村经济呈稳步上升的局面,同时,乡村人口空间分异不明显,而乡村土地、产业空间分异明显。乡村人口高值区主要分布于经济较发达的地区,如山东省、沿黄河经济协作带周边地区等;乡村土地高值区主要分布于环渤海湾周边地区、山东省、京广铁路沿线周边地区,江苏省3个年份皆处于低值区,急需加强该地区乡村土地保护工作及乡村空心化整治工作;乡村产业高值区主要分布于山东省。
②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呈逐年上升趋势,且空间分异明显。人口城镇化呈现出从东向西逐渐递减的格局;土地城镇化沿海岸线及京广铁路沿线形成了2条高值带;经济城镇化高值区主要分布于山东省、京广铁路沿线周边地区、环渤海湾周边地区和江苏省,而低值区在空间上形成了典型的“L”形格局。
③乡村人口和产业的发展主要受人口城镇化和经济城镇化的影响,这说明了人口和产业是城乡融合发展中的重要流动要素。城镇化对乡村土地的影响不显著,同时,土地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不显著。一方面乡村耕地和乡村人口在城镇化发展中逐渐流失,另一方面乡村居民点的扩大也侵占了乡村耕地,乡村土地发展受到乡村内、外部因素的影响;同时,土地城镇化更多只是对乡村土地资源的剥夺,剥夺后的乡村土地转化为城镇土地,但未有效带动乡村发展,新型城镇化发展亟需加强城乡之间的联动关系。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并不是某一类型城镇化对乡村的影响占据主导地位,而是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共同作用能够对乡村产生最大的影响。
④合理的城镇化可有效促进乡村人—业的发展,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及乡村的可持续发展,也有助于乡村振兴的实现。
传统平原农区在全国承担着重要的粮食安全保障功能,城乡发展的失衡导致了乡村衰败,从而危及粮食安全并产生了一系列的乡村社会问题。究其原因,长期的“重城轻乡”导致城镇化快速发展而不能形成对乡村的有效带动作用,因此,需要对县域城镇化发展对乡村的影响进行研究。城镇化对乡村的最直接影响主要集中于乡村人口和产业,在带动乡村人—业发展的同时,促进乡村土地进行响应以适应其发展。县域城镇化的发展,为乡村农民实现就近就业提供了保障,为农民安居乐业奠定了基础;同时,城镇化又能改善区域需求结构,促进区域内产业结构和农业结构的调整,以实现乡村产业多元、高效的发展。合理、良好的城镇化发展能够有效促进乡村发展,解决“乡村病”问题,实现城乡融合发展。
由于中国县域统计数据的不详尽,尤其是针对乡村地区的统计数据相对较少,本研究各子系统的指标选取不够完善,未分析乡村二三产业,此为研究之不足。对黄淮海平原县域城镇化对乡村影响机制的探讨,可为认识城乡关系奠定基础,未来可进一步加强城镇化对乡村发展影响路径、乡村对城镇化发展响应等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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