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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Vol. 39 >Issue 12: 138 - 146

DOI: https://doi.org/10.15957/j.cnki.jjdl.2019.12.016

Characteristics of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tailing Industry and Residents’ Shopping Behavior

  • HAO Feilong ,
  • YANG Yuxin ,
  • LI Junlu ,
  • LI Yanlin ,
  • WANG Shijun
Expand
  • 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Received date: 2019-03-18

  Revised date: 2019-08-16

  Online published: 2025-04-18

Fold

Abstract

Based on the POI data and the consumers survey data in three main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this study aims to reveal the spatial structure of commercial centers, the distribution of retail outlets, and the shopping behavior of consumers, in order to explain the mechanism of commercial space development. Several conclusions are drawn as follows: (1)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entails coexistence of concentration in the core area and diffusion in the peripheral area, but the spatial effect of the agglomeration center i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The new shopping mall has broken the traditional single center structure, which makes the commercial space transform from a single center to a multi-center, and presents a hierarchical development trend. (2)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retail industry, Chongqing Road and Hongqi Street business center have a relatively high concentration of commercial outlets. The discrete characteristics of Guilin Road commercial network are remarkable. In terms of industry category, textile and clothing network point concentration is the highest, digital appliances, culture and sport, hardware and furniture are the second, the integrated retail, fruit, vegetable, tobacco and alcohol concentration is the lowest.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nodes in different industry types presents hierarchic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higher the rank, the higher the degree of agglomeration. (3)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consumer behavior among different business centers. The more frequent the customers with higher consumption level patronize the business centers, and the longer the shopping time, the more the consumption amount i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grade and format of business center makes the gap of ability to attract consumers large. (4) The main driving factors of the development of commercial space are the historical inheritance and succession of commercial space, the selection of intrinsic characteristics of commercial centers, the multi-industry agglomeration guided by externality of demand,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onsumer demand and location choice of retail outlets.

Key words： retail industry; shopping behavior; commercial center; POI data; emerging business complex; commercial outlets; Changchun City

Cite this article

HAO Feilong , YANG Yuxin , LI Junlu , LI Yanlin , WANG Shijun . Characteristics of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tailing Industry and Residents’ Shopping Behavior[J]. Economic geography, 2019 , 39(12) : 138 -146 . DOI: 10.15957/j.cnki.jjdl.2019.12.016

作为城市地理学和经济地理学的重要研究内容，商业活动及其空间结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该领域最受关注的热点议题之一。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进程迅速推进，零售业进入快速增长时期，许多城市实现了从“生产城市”向“消费城市”的转型[1]。作为城市商业交流活动最便捷、频繁的空间场所，商业中心聚集了不同类型、规模、业态的一系列商业设施，并通过吸引一定范围内的顾客而形成自己的商圈，反映了商业设施与消费者的互动关系[2]。
国外对零售商业地理学的研究主要可以概括为三个流派。一是传统的区位学派，侧重于用传统区位理论解释土地地租对商业设施区位选择的影响；二是中心地理论学派，其更关注商业的空间结构及等级体系；三是消费行为学派，结合行为地理学理论，探讨消费者行为对商业空间的影响[3-4]。1990年代以来，零售业的连锁化、大型化及国际化，网络零售，消费购物环境、行为时空变化等成为西方新兴零售商业区位研究在宏观层面上关注的焦点；而在微观层面上，商业功能区、零售业百货商店区位、商圈与集聚经济、商业空间重构与消费者选择行为等成为重要的研究议题[5⇓⇓⇓⇓-10]。商业网点的空间格局是商业设施供给与消费者需求双方面共同作用下的结果，因此结合消费者购物行为分析城市商业业态空间结构及其演化机制等成为近年来备受关注的话题。中国商业地理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商业区位与地域结构、消费者行为及对商业布局的影响、中心商务区（CBD）、商圈理论与方法、零售业理论及其网点布局等方面[11⇓⇓⇓⇓⇓⇓-18]。研究尺度从宏观层面逐渐过渡到中微观层面，研究内容以具体城市的实证研究为主，且方法、视角上不断丰富创新。如从地铁沿线、主要交通路网影响的视角探讨城市商业业态空间结构特征；从移动智能设备对商业微区位的影响探讨商圈内部结构，以及结合信息与通信技术探讨电子商务、网上购物等新兴商业业态的空间组织特征等[19-20]。近年来，随着互联网地图与位置服务技术的快速发展与广泛应用，基于POI数据、手机信令数据、GPS轨迹数据等地理空间大数据的城市商业空间研究成为热点[21⇓-23]。
总体来看，我国零售商业空间研究成果颇丰，研究内容涵盖了零售商业布局的多尺度特征，并关注了连锁超市、网上购物等新兴零售业态。但当前商业空间的研究对零售行业层面的探讨相对较少，尤其对微观商圈内部零售商业区位关注不足；且与一般的产业区位不同，零售商业网点与其他商业网点之间由于空间关系会产生相互的影响，但对微观层面零售商业网点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却鲜有研究。在商圈结构及其演化机理层面，学者们较多地关注了商业网点设施区位选择供给侧的影响因素，而对消费者空间行为的需求侧影响关注不足。基于以上背景，本研究在互联网“大数据”与传统消费者调研“小数据”的结合下，以长春市作为实证研究对象，系统分析微观零售商圈内部商业网点的空间分布、零售行业属性以及消费者购物行为特征，并探讨城市商圈格局的形成机理，以期为长春市城市商业空间的发展及城市功能空间的优化提供科学建议。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与数据来源

长春作为东北地区中部中心城市，近年来在东北振兴战略、长吉图开发开放战略等的支持下，城市社会经济发展迅速，居民消费结构及层次明显提升，城市商贸服务业快速发展，并呈现多元化的发展态势。结合长春市零售商业网点的空间分布特征及《长春市商业网点专项规划（2011—2020年）》确定的城市商圈发展重心，选取重庆路、红旗街、桂林路三大成熟商圈，作为实地调查与研究的对象区域①（图1）。
图1 研究区域及商圈分布

Fig.1 Study area and distribution of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研究所采用的POI数据，均借助于第三方网络数据爬取工具从高德地图开放平台获取，数据获取时间为2018年5月。POI数据是一种代表真实地理实体的点状数据，包含经纬度、地址等空间信息和名称、类别等属性信息。基于原始POI数据的类别分类，对“母婴儿童”“其他购物”等行业特征模糊的子类进行重新归类、剔除；经过空间匹配、去重及删除辨识度低的商业网点之后，共获取有效商业网点2 815个，其中桂林路商圈543个、重庆路商圈1 147个、红旗街1 125个。参考《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中零售业的分类标准，结合POI数据类型选择综合零售类，纺织、服装及日用品类，文化、体育用品及器材类，五金、家具及室内装修材料类，家用电器及电子产品类，食品、饮料及烟草制品类六大行业进行分析（表1）。为叙述方便，将各行业类型分别简称为综合零售、纺织服装、文化体育、五金家具、数码家电、果蔬烟酒。
表1 各行业商业网点类别及数量

Tab.1 Types, quantities, and proportions of POI data

行业分类 POI子类 POI数量（个） 比例（%）
综合零售 综合超市、一般超市、便利店等 206 7.32
纺织、服装及日用品类 服装鞋帽、箱包、化妆品、礼品店、钟表店、眼镜店、日用品等 1 811 64.33
文化、体育用品及器材类 体育户外、文化用品、图书音响、古玩字画、花鸟鱼虫等 345 12.26
五金、家具及室内装饰材料类 五金、家具、灯具、装饰材料等 83 2.95
家用电器及电子产品类 家用电器、手机、其他数码产品 226 8.03
食品、饮料及烟草制品类 蔬菜、果品、粮油、糕点面包等 144 5.12

1.2 研究方法

1.2.1 核密度分析

在点要素的空间集聚分析中，核密度估计法常被用来反映要素空间分布的相对集中程度，其主要借助于一个规则移动样方对空间点要素分布的集聚程度进行估计[24]。计算方程为：
f s = ∑ i = 1 n 1 h 2 k s - c i h
式中： f s为空间位置s处的核密度计算函数；k函数为空间权重函数；h为距离衰减阈值；n为与位置s的距离小于或等于h的要素点数。

1.2.2 最近邻指数分析

最近邻指数（Nearest Neighbor Index，NNI）常用于空间点要素的分布模式分析中，即通过比较计算最邻近点对的平均距离与随机分布下的期望平均距离，判断点要素的分布格局是集聚还是均匀离散分布。最近邻指数计算公式：
N N I = d N N / d r a n
式中： d N N为最近邻距离； d r a n为期望平均最近邻距离。当 N N I<1时，样本点呈集聚分布；当 N N I>1时，样本点为均匀离散分布； N N I=1，样本点是随机分布。一般采用z检验，来检验结果的可靠性。

1.2.3 局部热点分析

全局空间自相关能够反映研究现象在全部区域空间上的分布模式，但无法获取研究现象聚集区域的位置。局部空间自相关则可以反映区域内部局部单元属性与相邻单元相同属性的相关程度[25]。本研究采用局部热点分析工具（Getis-Ord G i *）来探索各商圈内部商业网点分布的冷热点集聚区。计算公式如下：
G * d = ∑ j = 1 n W i j d x j / ∑ j = 1 n x j
式中：xj为各区块的属性值；Wij为空间权重矩阵；n为区块单元总数。为便于解释和比较，将 G * d进行标准化得到 Z G i *，若其值为正且显著，表明区域i周围的值高于均值，属高值空间集聚，即热点区；当 Z G i *值显著为负时，表明区域i周围的值低于均值，属低值空间集聚，即冷点区。

1.2.4 相关性分析

Pearson相关系数本质上是统计学方法中的一种线性相关系数，对它的分析通常是用来衡量定距变量间的线性关系。本文用来衡量不同零售行业网点间空间分布的相关关系，主要探索不同零售行业网点的空间依存关系。首先，将各商圈按城市自然路网划分网格；其次，统计每个网格中各个行业的商业网点数量，及其占网格商业网点总量的比率；最后，将六个行业两两之间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给定两个样本 X = x 1 , x 2 , … , x n； Y = y 1 , y 2 , … , y n，Pearson相关系数定义为：
r = 1 n ∑ i = 1 n x i - x - σ x y i - y - σ y
式中：xi、yi是两个不同的行业分别在第n个网格中本行业的数量比率； x -、 y -是x和y各自的样本平均值；σx、σy是x和y的样本标准差。Pearson相关系数r的绝对值越大，表示因变量与自变量的相关程度越高。 r<0.3，表示微弱相关；0.3< r<0.5，表示低度相关；0.5< r<0.8，表示显著相关；0.8< r<1，表示高度相关。

2 商业网点分布特征

2.1 单中心集聚与多中心分散并存

从各商圈商业网点空间热点区的分布形态来看，总体呈现单中心集聚与多中心分散并存的特征（图2）。重庆路商圈作为长春的老牌商业中心形成于1990年代初期，以长百大楼作为最初的集聚中心，后期随着各大购物中心、专卖店的不断入驻，逐渐沿重庆路东西拓展，形成了今天的带状布局特征。商圈内商业网点主要沿重庆路东—西向分布，整体呈链式布局，自西向东在卓展、亚泰富苑形成两个主核心，在长白大楼、活力城区域形成次核心。红旗街商圈形成于1990年代末期，商业网点主要沿工农大路和红旗街呈放射状分布，商圈的单中心集聚特征较为鲜明，形成了以欧亚商都为主核心，以巴黎春天、万达广场、百脑汇为次核心的空间集聚特征。相比于前两者，桂林路商圈的发展则以商业街为主导，主要依托各商业街道路两侧临街1~2层商业裙房，以品牌专卖店、专营柜台为主，商业网点的空间分布整体较为均匀，其热点区的空间范围较大，在桂林路市场、7.8购物中心及西康路区域形成了相对集聚中心。
图2 长春市重庆路、红旗街、桂林路商圈商业网点分布特征

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ommercial sites in three main commercial centers

2.2 新兴商业综合体打破传统圈层结构

长百大楼作为重庆路商圈的发源地，其在1990年代一直是该商圈的中心，围绕长白大楼商业网点沿商圈东—西向均衡发展。21世纪初期新兴商业综合体活力城的加入，使得商圈商业网点分布状态失衡，在商圈东侧门户位置形成了新的集聚中心，带动了商圈东侧区域的快速发展。红旗街商圈主核心欧亚商都与周边巴黎春天、百脑汇次级核心形成相对稳定的三角结构；而后期万达广场的加入使得原商圈边缘区出现新的增长极，打破了原有的单中心集聚态势。商业网点分布相对均衡的桂林路商圈，在其快速的发展中，由于7.8购物广场等商业中心的兴起也逐渐改变了原有的以桂林市场为核心的单中心布局结构。综合来看，新兴商业综合体由于其集休闲、餐饮、娱乐、购物于一体的综合优势，其形成打破了传统商圈以某一百货大楼为中心，向外辐射的“中心—外围”圈层结构，促使商圈由单中心向多中心转化，且呈现出等级化的发展趋势。

2.3 增长极带动效应空间差异显著

从各商圈商业网点空间分布的冷热点集聚格局可以看出，商业网点在街区尺度空间集聚特征显著，但商业网点分布的空间效应存在显著差异。重庆路只在亚泰富苑、长白大楼商业中心及其周边区域呈现“高—高”集聚特征，其空间热点区范围相对较小，商圈冷热点区特征不显著。红旗街商圈则形成了以欧亚商都为中心的相对集中的热点区，其对周边街区商业网点的带动效应较强。桂林路商圈形成了显著的热点集聚区和冷点集聚区，在商圈的东南部以桂林路、西康路、同志街、百汇街所围合的区域商业网点的热点值最高，分布范围相对较广，说明以上区域对其邻近区域的影响显著，“高—高”类型的格网集聚特征明显。西南部形成显著的冷点集聚区，“低—低”类型的网格集聚特征明显。

3 商圈零售行业特征

3.1 零售行业空间集聚特征

通过对各商圈零售行业网点最近邻指数的计算，判断各行业商业网点的空间分布模式，结果见表2。从商业网点集聚性来看，重庆路、红旗街商圈商业网点的集聚性较高，桂林路商业网点分布的离散型特征较为显著。从各行业集聚程度来看，纺织服装类网点集聚程度最高，数码家电、文化体育、五金家具次之，综合零售、果蔬烟酒类集聚程度最低。以基础性社会服务为主的行业，如综合零售类、果蔬烟酒类行业，空间区位对其影响相对较小，为了带来更大的服务覆盖面，其区位选择范围广，广泛分散于商圈的核心及外围区域，所以其集聚性也相对较低。消费者购买数码家电、五金家具等零售商品时，注重产品品牌和售后服务，多在专卖店、大型商场内部专业性强、商业环境较好的区域消费。同时，数码家电、纺织服装、文化体育等属中高档消费品行业，其店铺区位选择的要求也较高，多分布在交通便利、客流量大，具有一定市场潜力的地域，所以更易形成集聚。
表2 基于零售行业的商圈商业网点最近邻距离分析

Tab.2 NNI of commercial sites in three main commercial centers in Changchun

零售行业 重庆路 红旗街 桂林路
NNI Z值 P NNI Z值 P NNI Z值 P
综合零售 0.56 -7.03 0.01 0.83 -2.68 0.01 0.94 -0.89 -
纺织服装 0.34 -35.77 0.01 0.32 -34.50 0.01 0.61 -13.47 0.01
文化体育 0.56 -10.59 0.01 0.56 -9.50 0.01 0.96 -0.66 -
五金家具 0.73 -2.45 0.05 0.46 -6.49 0.01 0.96 -0.31 -
数码家电 0.56 -7.20 0.01 0.56 -9.72 0.01 1.27 2.27 0.05
果蔬烟酒 0.81 -2.13 0.05 0.62 -5.70 0.01 0.83 -2.25 0.05

注：“-”表示显著性未通过检验。

3.2 零售行业子类等级分化特征

从各零售行业子类的空间分布来看，各行业内部不同业态类型网点空间分布呈现等级化分布特征，且等级越高其集聚程度也越高。纺织服装类网点空间集聚程度均比较高，如重庆路商圈已经形成以各大购物中心为主导，沿街搭配专卖店、百货店等零售业态的综合购物体系。服饰类的高端品牌均集中布局于各大购物中心内部，而沿步行街两侧分布的品牌则相对低端化，且较为分散。数码家电行业在桂林路商圈以手机销售及维修、配件零售、通讯业务办理等生活服务类为主，空间上呈点状分布，在同光路等商圈边缘区形成小规模集聚，整体布局较为零散。而红旗街商圈的优势行业，数码家电、电子通讯和办公设备等专业化零售行业则呈现强烈的集聚特征。可以看出，零售行业不同等级子类空间分布的“身份匹配”特征，子类等级越高其集聚程度越高，反之越分散。

3.3 零售行业区位相关性特征

各类别行业网点空间区位选择的相关系数见表3、表4、表5。重庆路商圈纺织服装类和文化体育类行业网点区位选择的相关性最高，达到0.926；综合零售与纺织服装、文化体育行业相关程度次之，其他行业间的相关关系相对较弱。红旗街商圈各行业网点间的相关性均比较显著，除综合零售与纺织服装、五金家具相对较弱外，其他行业间均呈现较强的区位选择相关性。桂林路商圈仅纺织服装与文化体育、五金家具、数码家电行业相关性较强。
表3 重庆路商圈各行业网点空间分布的相关系数

Tab.3 Pearson index of commercial sites in Chongqing Road commercial center

综合零售 纺织服装 文化体育 五金家具 数码家电 果蔬烟酒
综合零售 1 0.712** 0.725** 0.150 0.327** 0.556**
纺织服装 0.712** 1 0.926** 0.076 0.268* 0.557**
文化体育 0.725** 0.926** 1 0.079 0.305** 0.551**
五金家具 0.150 0.076 0.079 1 0.095 0.099
数码家电 0.327** 0.268* 0.305** 0.095 1 0.259*
果蔬烟酒 0.556** 0.557** 0.551** 0.099 0.259* 1

注：“**”显著性水平（双侧）为0.01；“*”显著性水平（双侧）为0.05。表4~表5同。

表4 红旗街商圈各行业网点空间分布的相关系数

Tab.4 Pearson index of commercial sites in Hongqi Street commercial center

综合零售 纺织服装 文化体育 五金家具 数码家电 果蔬烟酒
综合零售 1 0.429** 0.596** 0.466** 0.606** 0.545**
纺织服装 0.429** 1 0.823** 0.950** 0.716** 0.787**
文化体育 0.596** 0.823** 1 0.764** 0.758** 0.713**
五金家具 0.466** 0.950** 0.764** 1 0.742** 0.779**
数码家电 0.606** 0.716** 0.758** 0.742** 1 0.614**
果蔬烟酒 0.545** 0.787** 0.713** 0.779** 0.614** 1
表5 桂林路商圈各行业网点空间分布的相关系数

Tab.5 Pearson index of commercial sites in Guilin Road commercial center

综合零售 纺织服装 文化体育 五金家具 数码家电 果蔬烟酒
综合零售 1 0.326 0.114 0.268 0.045 0.397*
纺织服装 0.326 1 0.559** 0.558** 0.524** 0.358**
文化体育 0.114 0.559** 1 0.421* 0.418* 0.296
五金家具 0.268 0.558** 0.421* 1 0.400* 0.160
数码家电 0.045 0.524** 0.418* 0.400* 1 0.053
果蔬烟酒 0.397* 0.358* 0.296 0.160 0.053 1
从商圈行业整体相关强度来看，红旗街商圈、重庆路商圈各行业网点区位选择的相关性要强于桂林路商圈。从商圈业态特征来看，红旗街、重庆路商圈网点多集中于百货大楼、购物中心内，其集聚程度也相对较高；而桂林路商圈业态类型多为专业店、专卖店等独立经营的小规模店铺，分布相对分散，且整体网点数量较少，相关程度较低。从各商圈行业相关性特征来看，纺织服装类网点与其他行业的相关性均比较高。一方面作为各商圈最基础的行业，数量规模较大，占据优势区位，对其他行业产生一定的带动效应；另一方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即兴购买增多，任务型购物逐渐向娱乐休闲型购物转变。文化休闲类网点依托服饰鞋包行业形成的商业空间，具有较强的承租能力，通过与服饰鞋包形成行业关联，以获得集聚规模效益，进而促进两个行业的协同发展。这种行业的错位布局、差异化经营能够提升商业中心客流的吸引力、满足城市居民休闲性购物的需求，业态多样化也成为商圈发展的主要趋势。

4 商圈消费者行为特征

商圈是商业服务设施（供给方）与消费者（需求方）双方共同作用下的结果，为了进一步探讨各商圈消费者购物行为的差异及其对商圈的综合认知，研究采用实地观察与问卷访谈的方式对各商圈消费者购物行为特征进行调查。项目组于2018年4~5月对各商圈的消费者进行随机走访调查，并对周边商户进行访谈，共访谈商户30多家，发放消费者问卷180份，其中有效样本169份，样本有效率93.89%。被调研消费者中，女性消费者占59.6%，男性消费者占40.4%；年龄结构中，在18~25岁之间的比例（63.6%）最大，25~35岁占比（20.0%）次之，其他年龄段相对较少；从消费群体来看，青年仍然是各大商圈的主体消费者。
从消费者在各商圈的购物时间来看，重庆路、红旗街商圈1~3小时消费群体占比最大，分别达到53.3%、44.1%；桂林路商圈购物时长在1小时以内的群体占比最大，达到64.4%。可以看出桂林路商圈的消费者多属于即时性消费，其目的性比较明确，故购物时长较短；而重庆路、红旗街购物者多属于休闲娱乐型购物，消费者更看重购物的休闲体验。进一步从商圈业态来看，桂林路商圈基本上以小规模的小商小贩为主，虽然业态多样、品类繁多，但整体缺乏大规模的购物中心，使得消费者的购物体验感不足，其娱乐、休闲类设施的缺乏也导致购物者停留时间过短。进一步将消费者购物时长与消费金额做交叉性分析（图3），可以明显地看出随着购物时间的增多，消费金额在200元以下的人数占比逐渐减少，500元以上的人数占比逐渐增多，这进一步说明通过改善商圈的休闲娱乐环境，增加消费者的停留时间，有助于促进商圈的发展。
图3 桂林路、重庆路、红旗街商圈消费者购物时长与消费金额特征

Fig.3 Shopping time and expenditure of consumers in three main commercial centers

从商圈促进消费的方式来看，有68.2%的消费者认为商圈物品种类多样、丰富齐全能有效促使其消费；分别有47.6%、49.0%的消费者表示打折、较好的商品品质能促使其消费；相反仅有10.9%的消费者关注商品及商圈的专业性。将光顾商圈的频次与消费金额进一步做交叉分析发现，消费者消费水平越低，其光顾商圈的频次越高；消费水平越高，其光顾商圈的频次越低。从消费者对各商圈的业态反馈来看，大部分消费者对高档品牌、奢侈品购买欲望不强且购买力不高，重庆路的卓展购物中心、红旗街的欧亚商都购物中心消费者人数都明显较少、提袋率较低。纺织服装行业商业网点数量在各商圈中所占比例最大，但消费者依旧迫切希望纺织服装类商品有所增加，并更注重商品品质；同时，消费者也越来越关注非必需品的文化体育类商品的选购。
等级性一直是诠释商业物质空间结构的核心概念，不同等级的商圈其吸引消费者的能力也表现出显著的差异。等级较高的红旗街、重庆路商圈，其辐射范围更广、吸引力更强。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消费者选择公共交通方式到红旗街（68%）和重庆路（79%）购物，且有49%的消费者表示能够接受半小时及以上的时间距离。而有69%的消费者则选择步行的方式到桂林路商圈购物，84%的消费者单程用时均少于半个小时。对比发现，行业丰富、商品种类繁多的高等级商圈，大大减少了消费者的搜寻成本，其良好购物环境更受消费者青睐，可达性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降低。

5 商圈格局形成机理

5.1 历史继承性与行业演替影响商圈发展

长春市各商圈的发展基本上呈现自内向外的典型“中心—外围”空间布局特征，对商圈中心地租承受能力较强的百货大楼、购物中心等占据各商圈核心地带，规模较小、收益较低的专业店、专卖店等逐步迁移到商圈边缘及次级交通区域。各商圈边缘地带多数私营网点随着土地改革、商圈开发等政策措施的实施，均经历了由中心向外迁移的过程。同时，在“中心—外围”圈层式的发展过程中，新兴商业综合体的侵入也打破了原商业中心的核心地位，其常选址于商圈边缘区，地租相对较低，区位条件一般，但由于其丰富多样的业态、集休闲娱乐与一体的体验优势等逐渐成为新的集聚中心。单核心商圈向依托新兴业态而产生的多核心商圈格局转化，新、老核心联动的局面，将辐射范围进一步扩大，商圈综合实力也进一步增强。

5.2 业态内在特性差异影响网点空间布局

各种业态的区位选择不仅考虑自身的成本、收益周期、对地价的承受能力，还要兼顾本身性质如产品更新速度、等级分化等对客流量、建筑规模、购物环境等空间需求的差异。中高档消费品行业服务等级较高，需要更广阔的市场和优质环境，常分布在交通便利、综合服务能力强的地方。生活服务类行业由于其更新时间短的特点，对销售的时效性要求较高，主要依靠人口密度来获取营利，趋向于交通节点布局，但商业空间竞争激烈，多呈现分散的空间特征；规模较大且对环境依赖较低的行业，多在商圈边缘区域布局。此外，商品业态的多样性与可选择性成为影响店铺经济效益的主要因素之一。以数码家电行业为例，红旗街百脑汇由于数码家电行业集聚，行业功能分化程度高，有序竞争而带来集聚规模经济效应；而桂林路手机销售维修、配件零售、通讯业务办理等生活服务行业，业态相对单一，存在同质化竞争，未形成明显的集聚区域。

5.3 需求外部性是多行业集聚的主要因素

在商业空间相对弹性的区域，零售商往往寻找商机进行相应的要素组合而选择差异化的选址策略、店铺规模和商品结构，满足不同的消费需求，以期借助周边商铺的客流量获取更高收益。如文化体育等非必需品零售行业，需求量不大，客流量相对较少，需要高客流量的行业来带动发展，通常选择与纺织服装等吸引人流的行业错位经营而谋得发展。高档消费的活力存续很大部分依赖于长耗时消费人群，而服务的行业顾客多为满足高层次、高品质的生活需求的高消费人群，前来消费目的性强。当高档零售商业网点的区位决策者难以接受商圈区位的高昂地价时，转向考虑顾客在享受服务时带来的时间机遇，采取会员制度，以达到延长消费时间，拥有固定用户的目的。可见，需求外部性增加引导着商家形成多样化的服务供给，以进一步扩大经营利润。

5.4 消费者行为与网点区位选择相互作用

消费者年龄阶段、收入水平、需求定位等因素影响其消费行为，而这些消费行为同时也对商圈业态的空间布局产生重要影响。随着经济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消费者向更高需求层次迈进，不仅消费频率增加，而且更注重商品品质和购物体验，即兴购买增多。在购买目的性消费品同时，也会关注其他商品的动态，这要求商圈更加综合化、专业化，促使了新兴商业综合体的崛起及行业间的错位经营。从外部环境来看，商圈业态结构与空间布局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消费者购物时长和购物频率等一系列消费行为。重庆路、红旗街商圈呈组团式形态布局，以各百货大楼为核心纵向延伸，沿主干道呈“串珠式”的布局增加了消费者的搜寻成本，使其逗留时间更长；而桂林路商圈的发展则以商业街为主导，主要依托各商业街道路两侧的商业裙房，大型商业综合体较少，消费者目的性比较明确，购物时长较短。

6 结论与讨论

作为城市居民综合性、体验性、多目的消费的重要载体，以购物中心、商业综合体等为代表的大型零售商业中心在快速的城市化背景下，正在重构传统城市商业空间结构，并带动城市片区的开发与旧城更新。基于长春市商圈的实地调研数据和网络地图POI数据，从城市商圈商业网点分布、零售行业属性、消费者购物行为等方面系统分析城市商圈的空间特征，并探讨城市商圈格局的形成机理，主要结论如下：
①各商圈整体呈现单中心集聚与外围多中心分散并存的分布态势，各集聚中心的空间效应存在显著差异；红旗街商圈的单中心集聚特征较为鲜明，重庆路多核集聚显现，桂林路商圈则相对均质化分布，集聚程度较弱。城市商圈的发展有其历史继承性，但新兴商业综合体的出现，打破了传统的商圈圈层结构，促使商圈由单中心向多中心转化，且呈现出等级化的发展趋势。
②零售行业视角下，重庆路、红旗街商圈各行业商业网点集聚性相对较高；桂林路商圈商业网点的离散型特征显著；从各行业类别来看，纺织服装类网点集聚程度最高，数码家电、文化体育、五金家具次之，综合零售、果蔬烟酒类集聚程度最低。从商圈行业相关性来看，红旗街商圈、重庆路商圈各行业网点区位选择的相关性要强于桂林路商圈，纺织服装类网点与其他行业均具有较高的相关性。
③各商圈消费者行为特征存在显著差异，消费水平较高的顾客其光顾商圈的频次较低，而购物时间越长，其消费金额越高；商圈等级及业态的差异使得其辐射范围差距较大，红旗街、重庆路商圈具有更大的服务辐射面，吸引力较强。商圈的历史继承性与行业演替、业态内在特性差异、需求外部性引导以及消费者需求与网点区位选择的相互作用等因素是商圈发展演变的主要驱动因子。
总体来看，本研究结合了互联网大数据和传统调研小数据，在街区尺度探讨了城市商圈的空间特征及其形成机理，对微观尺度城市零售行业的发展及其区位选择研究有一定的启示。但由于POI数据属性信息不足，使得对商圈行业演替及城市商业空间结构的演化探讨不足；而深度消费者购物行为数据的难以获取，也使得城市商圈格局机理的量化研究存在一定的困难，有望在未来结合手机信令数据等其他地理大数据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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