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tial-Temporal Evolution and Urbanization Effects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 ZHANG Guojun , 1 ,
  • LUO Lijia 2 ,
  • XU Zhihua 3 ,
  • ZHOU Chunshan , 4,
Expand
  • 1. School of Public Policy and Management,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angzhou 510320,Guangdong,China
  • 2. Chengdu Institute of Planning & Design,Chengdu 610041,Sichuan,China
  • 3. Advanced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China Studies,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Hong Kong 999077,China
  • 4. School of Geography and Planning,Sun Yat-se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275,Guangdong,China

Received date: 2020-03-18

  Revised date: 2020-09-22

  Online published: 2025-04-11

Abstract

This paper builds financial inclusion index system from three dimensions which are penetration,use and utility,and constructs the new-type urbanization index system from social,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development in Guangdong Province. Based on ArcGIS spatial analysis,this paper analyzes spatial-temporal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financial inclusion,and uses the spatial regression model to illustrate the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effect of financial inclus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financial inclusion development in Guangdong Province has obvious stage characteristics,and the overall trend of fluctuations is growing from 2002 to 2017. The spatial evolution presents the core-edge pattern,and the diffusion effect is continuously enhanced. The regional and municipal differences decrease gradually,and the positive spatial correlation is significant. The Pearl River Delta has occupied the high-value cluster area. Financial inclusion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urbanization,which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social,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index of new urbanization. Finally,it proposes some measures to promot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financial inclusive development and new urbanization by constructing a multi-level regional financial market, strengthening the building of new rural financial institutions and developing digital finance.

Cite this article

ZHANG Guojun , LUO Lijia , XU Zhihua , ZHOU Chunshan . Spatial-Temporal Evolution and Urbanization Effects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J]. Economic geography, 2020 , 40(12) : 137 -146 . DOI: 10.15957/j.cnki.jjdl.2020.12.016

金融作为现代经济的核心,其资源配置的导向功能与宏观调控的杠杆效应已成为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的关键驱动力。融资渠道的缺乏与不畅易阻碍经济发展,经济增长需要足够的金融包容[1]。金融包容(Financial Inclusion)的基本含义是指在兼顾公平与效率的前提下,以可负担的成本为微观经济个体提供所需的正规基本金融产品与服务。金融包容自2005年由联合国提出构建“包容金融体系”以来,逐渐由一个框架性金融理念上升为国际社会公认的经济发展战略,诸多国家已开展一系列具体行动。在中国,为适应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从金融视角破解经济发展不充分、不均衡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金融服务需求具有重要意义。2016年1月,国务院发布《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2016—2020年)》,提出通过提高金融服务的覆盖度与可得性,增进社会公平和区域协调发展。
学术界对金融包容的研究起源于对“金融排斥”(Financial Exclusion)现象的关注[2-4]。由于金融资源的配置在市场经济导向下坚持以效率优先而非公平优先的原则,金融资本逐利本性使金融机构在空间布局上表现出金融资源地域运动的方向具有明显的地理指向性,导致偏远地区、弱势群体在享受金融产品与服务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难。金融在减少贫困、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5-6],如何在金融机构的“选择性”与金融服务的“包容性”之间寻求平衡点显得极为重要。国内外学者就金融包容进行了深入研究,研究成果丰富,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①内涵界定。虽然目前学术界对金融包容尚未形成统一界定,但基本均强调微观经济主体能便捷地接触、获取、有效使用基本金融产品和服务[7-8],金融包容发展能使社会群体公平且及时地获得金融产品和服务[9]。②包容度测评。从金融产品与服务的渗透度(覆盖度、可接触度)、使用度、效用度和承受度等方面综合探讨微观经济主体享受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广度与深度。Beck等最早基于地理和人口的金融机构覆盖程度等8个指标对国别间的金融包容水平进行综合测度比较[10]。随着研究的深入,国际金融机构组织(如世界银行)推出了“全球金融包容性指标”[11],学者们通过构建金融包容指标体系对不同空间尺度的金融包容水平进行测度[12]。③影响因素。一方面,金融供给主体受规模经济、风险控制等因素影响进行“资本逐利”战略选择;另一方面,金融需求的微观经济个体因年龄、性别等人口学特征以及经济财富水平差异而对金融产品与服务表现出“选择性偏好”。另外,收入分配、社会公正、区域基础设施水平、互联网技术发展、移动电话普及等也是金融包容水平的重要影响因素[13-14]。④效应分析。金融包容对经济增长、促进出口具有积极作用,也有助于减少贫困、缩小城乡差距[15-21]。目前对于金融包容与城镇化的关系研究较少,研究的中心仍集中在金融发展对城镇化的效应上,认为金融的发展能够提高融资水平,从而推动市政交通、公共设施等基建水平,推动城镇化进程[22]。金融资源的深度使用活跃了地区经济,社会各阶层与金融体系的交互越多,资源流向性越强,产业结构更加趋向合理[23]。金融包容能够明显降低农民面临的信贷制约,使得原本无法获得金融产品或只能获得少量金融产品的群体可以获得更多金融产品以增进就业、创业和教育活动的机会,从根本上增加农民收入的来源,提高农民收入的稳定性,有助于减小城乡发展差距[24]
综观国内外金融包容相关研究,经济学、社会学、地理学等学科的交叉融合产生了一系列研究成果。由于金融资本与生俱来的嫌贫爱富本性使各区域在激烈的金融资源竞争中表现出显著空间差异,金融包容也相应表现出不同的地域空间特征,但当前基于金融地理学视角对金融包容的空间格局、演化路径、驱动机制、形成机理研究相对较少[25-27]。已有诸多研究表明金融通过资金融通、资本配置效率以及对产业结构优化等功能在驱动城镇化进程中发挥着巨大作用[28-30]。金融包容作为金融发展的重要内容,有助于增强弱势群体享受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广度与深度,在当前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以人为本”战略导向下[31],如何通过金融包容发展更好满足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向“市民”转变中的金融需求显得尤为重要,研究金融包容与城镇化效应具有重要意义。
广东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经历了40多年的快速发展,金融总量始终位居全国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不含港澳台)第一。2018年,广东省金融机构本外币各项存、贷款余额分别为20.81万亿元、14.52万亿元;广东常住人口达1.13亿,位居全国首位,城镇化率达70.70%,步入稳定发展阶段。作为金融大省如何增强金融包容发展,与城镇化形成良性互动机制,对广东实现高质量发展尤为重要。本文从地理学的空间视角,从渗透性、使用度、效用度三个维度构建金融包容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对2002—2017年广东省金融包容水平进行综合评价,结合ArcGIS空间分析模块,对其金融包容的空间格局演化特征进行剖析,并利用空间面板回归模型对金融包容与城镇化效应进行分析,以期为促进广东金融包容发展及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建设提供科学的政策建议。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1.1.1 金融包容指数评价模型

参考国内外的相关文献研究方法[32],借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所采用的人类发展指数测度方法,计算广东省金融包容指数。对金融包容指标数据采用极差法进行无量纲化,运用变异系数法确定各指标权重,通过计算各个维度测算值与最理想值之间的欧式差距,测度金融包容综合指数。金融包容各维度指数及综合指数的计算公式为:
I F I i = 1 - W i 1 2 1 - X i 1 ' 2 + W i 2 2 1 - X i 2 ' 2 + + W i n 2 1 - X i n ' 2 W i 1 2 + W i 2 2 + + W i n 2
I F I = 1 - W 1 2 1 - I F I 1 2 + W 2 2 1 - I F I 2 2 + W 3 2 1 - I F I 3 2 W 1 2 + W 2 2 + W 3 2
式中: X i j '为标准化后的数据; I F I i为各维度的金融包容指数; I F I为金融包容综合指数; W i j为指标的权重; W i为维度的权重。采用变异系数法计算权重,即 W i j = V i j / V i j,其中 V i j = S i j / X i j ¯ S i j代表该指标的标准差, X i j ¯表示均值。同理可计算出各维度的指标 W i = V i / V i,其中 V i = S i / X i ¯

1.1.2 空间自相关

空间自相关是分析空间异质性和关联性的常用方法,一般通过全局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自相关测度要素的空间关联程度[33-34]。全局空间自相关采用Global Moran' I测度,体现要素在研究范围内的空间关联情况;局部空间自相关用Local Moran' I测度,反映区域单元与邻近单元的要素关联情况。

1.1.3 熵值法

先利用极差法对新型城镇化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然后利用熵值法确定指标体系,再对新型城镇化各维度进行综合评价。测算公式为:
e j = - k i = 1 m p i j l n p i j
p i j = y i j / i = 1 m y i j
w i j = 1 - e i j / i = 1 n 1 - e i j
y i = w i j × X i j '
式中: e j表示指标熵值,0 ≤ e j≤ 1;k =1/lnm,其中m为评价对象数量,m=16×21=336个评价对象; w i j表示指标权重; X i j '为标准化后数据; Y i为各维度的测算值;由于研究金融包容对新型城镇化各维度的影响,因此n为各维度下的指标个数。

1.1.4 面板回归模型

面板数据反映样本在截面和时间序列2个维度上的特征,具有较大的样本容量,提供更多个体动态行为信息,所包含的更多的观测值可以提高估计的精度和效率。面板回归方程是基于不同变量之间存在线性关系的假设而设定的:
y i t = α i t + β i t x i t + μ i t
式中:i=1,2,3,…,Nt=1,2,3,…,Ti表示个体在T个时间点上的变动关系; α i t表示模型的常数项; β i t是解释变量向量对应的系数向量; μ i t为随机干扰项。

1.2 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1.2.1 指标体系

根据金融包容指数构建的目标与原则,在参考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对金融包容维度划分的基础上[25,35],结合广东实际,从金融服务的渗透性、使用度、效用度三个维度构建广东省金融包容综合指标体系。渗透性是指金融机构及金融服务人员在某一区域的覆盖程度,通过相应的人均、地均指标衡量。使用度是指使用金融产品的种类与数量,一般通过存贷款来表示,考虑广东的保险资产总额于2019年6月已突破万亿元大关,且持续稳居全国各省(直辖市、自治区)(不含港澳台)第一,因此将保费收入纳入指标体系。效用度用来反映某一地区微观经济主体使用金融产品对整个区域经济发展的贡献度。鉴于此,最终确定14项指标(表1)。
表1 金融包容与新型城镇化的指标体系

Tab.1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he financial inclusion and new-type urbanization

综合指数 维度 基础指标 指标定义 指标性质
金融包容指数 渗透度(PENE X1:人均金融机构网点数 万人拥有金融机构网点数(个/万人) 正向
X2:人均拥有金融服务人员数 万人拥有金融机构服务人员数(个/万人) 正向
X3:地均金融机构网点数 万平方公里金融机构网点数(个/万km2 正向
X4:地均拥有金融服务人员数 万平方公里金融机构服务人员数(个/万km2 正向
使用度(USE X5:人均存款余额 存款余额/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X6:人均贷款余额 贷款余额/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X7:人均城乡居民储蓄存款 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X8:人均保费收入 保费收入/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效用度(UTIL X9:存款余额占比 存款余额占GDP比重(%) 正向
X10:贷款余额占比 贷款余额占GDP比重(%) 正向
X11:储蓄存款余额占比 储蓄存款余额占GDP比重(%) 正向
X12:存贷比 贷款总额/存款总额(%) 正向
X13:贷款增长 贷款增长率(%) 正向
X14:保费收入占比 保费收入占GDP比重(%) 正向
新型城镇化指数 社会发展(SO O1:城镇化水平 城镇化率(%) 正向
O2:医疗水平 每万人拥有的住院床位(个) 正向
O3:就业程度 就业人口/总人口(%) 正向
O4:建成区规模 城市建成区面积(km2 正向
经济发展(ECO P1:经济总量 GDP总额(亿元) 正向
P2:政府支出 公共财政支出/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P3:政府投资 固定资产投资额/总人口(万元/人) 正向
P4:经济实力 人均GDP(万元) 正向
P5:二产占比 第二产业占GDP比重(%) 正向
P6:三产占比 第三产业占GDP比重(%) 正向
环境发展(ENV Q1:绿化环境 城市人均绿地面积(m2 正向
Q2:污水处理 城镇生活污水处理率(%) 正向
Q3:废物利用 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 正向
Q4:建成环境 建成区绿化覆盖率(%) 正向
对于新型城镇化的指标数据选取,依据《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内涵,从社会、经济和环境三个维度构建广东省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标体系。其中社会发展维度由城镇化率、住院床位、就业比例和城市建成区面积等指标反映;经济发展维度由经济总量、产业结构、财政支出与投资等指标构成,环境发展维度由城市人均绿地面积、污水处理与废物利用率和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表征(表1)。

1.2.2 数据来源

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取2002—2017年的年度数据。金融包容与新型城镇化的指标数据来源于2003—2018年的《广东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以及各地级市的统计公报和统计年鉴。金融包容指标体系的部分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区域金融运行报告》,对于部分缺失的数据利用差值法和趋势外推法补齐。

2 金融包容时空间演化特征

2.1 时序演变特征

运用金融包容指数评价模型计算出2002—2017年广东省的金融包容指数IFI。从总体发展水平看,广东省金融包容水平呈波动快速增长态势,由2002年的0.125增加到2017年的0.835,年均增长率13.48%。借鉴Sarma以49个国家金融包容指数为例确定的划分标准[11],结合广东实际,将广东省金融包容发展水平划分为五个等级:低度金融包容(≤IFI<0.1)、较低金融包容度(0.1≤IFI<0.3)、中度金融包容度(0.3≤IFI<0.5)、较高金融包容度(0.5≤IFI<0.7)、高度金融包容度(0.7≤IFI≤1)。结合研究期广东省金融包容水平的发展特征,将其划分为波动上涨、调整提升、快速发展与稳定发展四个发展阶段(图1)。
图1 2002—2017年广东省金融包容水平及阶段划分

Fig.1 Financial inclusion level and phase divi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02 to 2017

2.1.1 波动上涨阶段(2002—2004年)

此阶段金融包容度由2002年的0.125提升到2004年的0.163,年均增长率为13.92%,其中2004年增长率达到45.47%。这一阶段,广东省经济保持稳步增长。2003年12月,广东省委为推进广东金融业发展,提出了“完善金融体系,建设广东金融强省”的重要举措,此外,广东大力推进的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工作为金融包容发展提供制度支撑。

2.1.2 调整提升阶段(2005—2009年)

此阶段金融包容度由2005年的0.151提升到2009年的0.216。虽然2005年出现负增长,但2006—2007年以较快的速度提升,后因2008年次贷危机使得金融包容水平短期下滑。这期间,国际经济环境不稳定对外向型经济为主导的广东影响巨大,金融发展环境低迷,且商业银行撤并低效网点行为加剧了金融服务的不均衡,导致这一阶段金融包容度整体水平处于调整状态。

2.1.3 快速发展阶段(2010—2012年)

此阶段金融包容度由2010年的0.362增长到2012年的0.501,年均增长率为17.61%。增长速度迅猛,特别是2010年增速达67.88%。次贷危机爆发后,广东省政府不断优化金融结构,货币信贷条件逐步回归常态,金融生态环境建设取得新成效。2009年,新型农村金融机构试点工作在广东展开,农村商业银行、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纷纷成立,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金融包容发展水平的提升。此外,《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提出广东要建立“金融改革创新综合试验区”,为金融包容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创新平台。

2.1.4 稳定发展阶段(2013—2017年)

此阶段金融包容度由2013年的0.574增长到2017年的0.835,年均增长率9.85%,增速有所放缓。这一时期,广东经济发展逐渐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长由重“量”向提“质”方向发展,金融政策更倾向小微企业和偏远贫困地区的微观经济主体。此外,金融业继续认真贯彻落实各项金融管理政策,盘活存量,优化增量,改善融资结构和信贷结构,金融服务设施、存贷款与保险等业务总量不断发展,金融包容稳步增长。2016年,广东省政府发布《关于金融服务创新驱动发展的若干意见》,鼓励互联网金融企业开展创新,促进金融创新发展,有效地拓展了金融包容的覆盖度。

2.2 空间演变特征

2.2.1 总体格局演化呈现“核心—边缘”特征,市际差异逐渐缩小

根据金融包容指数评价模型计算出2002—2017年广东省各地级市的金融包容指数。依据上文对广东金融包容水平的测度以及对其发展阶段特征,划分为四个时间截面(2002、2007、2012、2017年),借助ArcGIS对广东金融包容的空间格局及演变特征进行分析。结果表明,2002—2017年广东金融包容发展在空间上总体呈现“核心—边缘”结构,且具有路径依赖性(图2),金融包容等级由2002年的“较低、低度”两个等级,演化成2017年5个等级并存。2017年由低向高的5个等级城市个数比例为1∶2∶3∶7∶8,市际差异逐渐缩小。
图2 2002、2007、2012、2017年广东省金融包容空间格局

Fig.2 The space structure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in 2002,2007,2012 and 2017

2002年,广东省各市金融包容度整体水平较低,处于较低与低度金融包容等级。金融包容水平相对较高的城市主要集中在珠三角,此外,汕头因地均金融机构网点数和金融机构服务人员数等指标较高,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地理排斥,其金融包容水平较珠三角以外其它城市高。
2007年,整体形成以广深为中度包容区,周边为低度、较低度金融包容区的分布格局。广州、深圳在此期间金融包容度发展速度尤为迅速。广州作为广东省会城市、深圳作为经济特区加之毗邻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的优势,两地金融业发展迅猛,随着两地各类金融机构的建设对区域金融格局的形成具有一定影响,金融包容水平随之大幅提升。
2012年,广东金融包容水平不断增强,深圳迈入较高金融包容度等级,佛山、珠海迈入中度金融包容等级,珠三角内部出现等级分化。但外围地区发展依然较缓慢,除汕头外其余城市均为低度金融包容区。次贷危机的影响导致金融机构从外围地区撤并,金融资源呈现在珠三角集聚趋势。虽然后期广东省大力推进农村金融机构建设,外围地区金融渗透度有所提升,但金融包容的总体格局保持相对稳定。
2017年,广东金融包容水平形成以广深珠为核心向珠三角其它城市以及外围地区逐渐递减的“核心—边缘”结构。深圳迈入高度金融包容等级,珠三角内城市的金融包容等级均有所上升。珠三角外围除湛江、茂名、云浮、河源、梅州、汕尾、揭阳与潮州金融包容等级保持不变外,其他城市均由低度金融包容等级迈入了较低金融包容等级,说明“核心—边缘”空间格局的空间溢出效应显现。随着金融包容高值核心区向边缘地区的溢出效应增强,各市的金融包容水平都得到提升,但总体上广东省金融包容的“核心—边缘”空间结构保持稳定,且具有一定的路径依赖。

2.2.2 区际差异有所缩小,金融包容位序相对稳定

从广东省四大区域(珠三角、东翼、西翼、山区)看,金融包容区域格局演化呈现以珠三角为核心,外围地区差异逐渐缩小的态势,总体金融包容度等级提升的城市越来越多。整个研究期内,珠三角9市的金融包容度远远领先于东翼、西翼和山区城市。但从变异系数看,区域差异在后期有所缩小(表2)。广东东西翼与山区等欠发达地区在广东省金融改革期间开始大规模设立村镇银行等新型农村金融机构,使这些地区的金融包容度有所提升,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区域差异。
表2 2002、2007、2012与2017年广东省四大区域金融包容统计描述

Tab.2 Statistical description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dex in four regions of Guangdong Province in 2002,2007,2012 and 2017

年份 平均值 变异系数
东翼 西翼 山区 珠三角
2002 0.062 0.042 0.036 0.151 0.731
2007 0.076 0.038 0.040 0.178 0.789
2012 0.075 0.059 0.061 0.280 0.908
2017 0.102 0.089 0.095 0.395 0.881
从金融包容度的位序变化看,研究期内金融包容水平位序较为稳定。深圳与广州一直位于金融包容的前两位,珠海、佛山与中山紧随其后,处于末位序的城市在汕尾、河源、茂名、清远间交替。总体上,城市位序保持相对稳定,说明广东省金融包容的市际位序格局保持较为稳定态势(图3)。
图3 2002—2017年广东省地级市金融包容位序图

Fig.3 Financial inclusion ranking chart of prefecture-level cities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02 to 2017

2.2.3 空间正相关特征显著,珠三角高值聚集态势稳定

为进一步刻画广东省金融包容空间分布的关联效应,利用GeoDa软件对广东省市际金融包容度进行空间自相关分析。2002—2017年金融包容度的Moran's I值均为正,在0.55左右波动,均在置信度99%条件下显著(图4),金融包容空间格局上呈现集聚特征。研究期内,Moran's I值除2007年受次贷危机影响出现下滑外,其余年份波动幅度不大,说明市际金融包容集聚程度保持相对稳定。
图4 2002—2017年广东省市际金融包容全局Moran's I指数

Fig.4 Global Moran's index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02 to 2017

进一步进行局部自相关分析,发现存在高—高、低—低和低—高集聚区域。其中高值稳定集聚在珠三角范围内(图5),且这一格局在4个时间截面都存在。低—低集聚主要发生在珠三角外围区,如2002年的汕尾,2007年的茂名,2012、2017年的梅州。低—高集聚区域主要出现在2007年的惠州,惠州的金融包容水平在珠三角范围内相对较低,与邻近城市表现出较大差距,这说明受次贷危机影响,城市抵御外部动荡能力有所差异。2007年惠州的人均金融机构网点数与金融机构服务人员数均位于全省最低,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金融包容的渗透度。
图5 2002、2007、2012与2017年广东省金融包容局部空间自相关结果

Fig.5 The results of Local Moran's I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in 2002,2007,2012 and 2017

3 金融包容的城镇化效应

为探讨广东省金融包容的城镇化效应,基于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对2002—2017年广东各地级市金融包容水平(IFI)与新型城镇化各维度水平(SOECOENV)进行研究,即研究金融包容度水平与社会城镇化维度(模型A)、经济城镇化维度(模型B)、环境城镇化维度(模型C)之间的效应关系。

3.1 面板单位根检验

在进行验证之前,对所有变量的原始数据进行取对数处理,以削弱数据之间的共线性及异方差,增加数据的平稳性。面板回归的精准度是建立在回归变量是平稳数据的基础上,因此在做回归之前对数据的平稳性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取对数后的变量序列皆平稳,即lnIFI(金融包容)、lnSO(社会指数)、lnECO(经济指数)和lnENV(环境指数)检验的P值均小于0.05,均为平稳序列I(0),没有单位根(表略)。

3.2 面板协整检验

本文采用Pedroni Residual检验验证面板数据的协整情况。检验结果以Panel ADF和Group ADF这两个统计量为主。综合来看,3个模型除Panel v-stat 与Group rho-stat接受原假设之外,其余的检验均拒绝原假设,因此3个模型存在协整关系,即存在长期的均衡的关系,可进行面板回归分析(表略)。

3.3 面板回归模型的选择与建立

在回归之前,首先要对面板回归模型进行Hausman检验决定选择的面板回归模型。Hausman检验的原假设为应建立随机效应模型。结果表明(表3),3个模型的P值小于0.05,因此,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建立随机效应模型”的原假设,3个模型都应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分别对3个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表3 金融包容对新型城镇化的Hausman检验

Tab.3 The Hausman test of the influence of financial inclusion on urbanization

模型 Test Summary Chi-sq. Statistic Chi-sq.d.f. Prob.
模型AIFISO Cross-section random 6.530680 1 0.0106
模型BIFIECO Cross-section random 60.674320 1 0.0000
模型CIFIENV Cross-section random 116.523205 1 0.0000

3.4 回归结果分析

回归结果表明(表4),金融包容对新型城镇化的社会城镇化维度指数、经济城镇化维度指数以及环境城镇化指数都有积极正向的影响,回归系数为0.4608、0.7980与0.7955,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表4 面板回归结果

Tab.4 Results of panel model regression

模型 Variavle Coefficient Prob. R-squared Adjusted R-squared F-statistic
模型AIFISO C -0.159483 0.0007 0.953868 0.950782 309.1675
lnIFI 0.460783 0.0000
模型BIFIECO C 0.347900 0.0000 0.866656 0.857738 97.18112
lnIFI 0.797998 0.0000
模型CIFIENV C 1.105279 0.0000 0.582462 0.554538 20.85846
lnIFI 0.795477 0.0000
金融包容包含渗透度、使用度与效用度,其中渗透度提升有利于使金融服务更具广度与深度,金融产品有效使用度增强有利于扩张金融体量,金融效用度提高有利于发挥金融杠杆效应。金融包容的这三方面对新型城镇化的社会、经济与环境维度均有一定影响(图6):①提高金融渗透度,有利于提高社会、经济城镇化。金融广度的提升促进金融资源在城乡地域空间的合理配置,通过金融地理渗透性的深入,能更好地为珠三角外围地区的人们获取金融产品与服务提供便利。通过提升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广度与深度,推动资源的优化配置,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有利于区域经济城镇化水平增强。②金融产品使用度增强,金融体量不断扩张,体现在人均存贷款与保费收入等水平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能体现微观经济个体家庭财富的累积、金融行为的深化与保险意识的增强,有助于社会、经济城镇化水平的提升。③金融包容效用度提升,有利于发挥金融杠杆效应,提高新型城镇化水平。金融包容发展可以发挥金融体系资源优化配置职能,进一步发挥金融杠杆效应,有利于社会扩大再生产,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金融包容的推进能更好助力中小微企业获得融资服务,提升企业创新能力,进一步加强节能减排,促进环境城镇化水平的提升。金融包容的渗透度、使用度与效用度作用的综合效益将进一步加强对新型城镇化的促进作用,如渗透度的提高不仅能够提高金融服务广度与深度,也能通过减轻地理排斥促进融资更加便捷。效用度的提高能促进金融纵深发展,渗透度与效用度的提升将增进金融体量扩张,提高使用度。
图6 金融包容与新型城镇化关系机理图

Fig.6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nancial inclusion and new-type urbanization

4 结论与建议

以我国第一金融大省广东为研究对象,从金融包容的渗透、使用、效用三个维度和新型城镇化的社会、经济、环境三个维度分别构建广东省金融包容、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对广东省金融包容时空演化特征进行分析,并利用面板回归模型对金融包容发展的城镇化效应进行阐释,研究结论与建议如下:
①从时序演变看,研究期内广东省金融包容呈波动增长态势,特别是次贷危机后保持快速稳定增长。从空间演化看,总体格局呈现“核心—边缘”特征,市际差异逐渐缩小;空间集聚正相关特征显著,珠三角持续处于高—高集聚区。金融包容的城镇化效应显著,金融包容对新型城镇化的社会、经济以及环境城镇化维度都有积极正向的影响。
②与已有文献对金融包容相关研究相比,本文发现无论基于国家、省际还是某一特定区域的空间尺度,金融包容发展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在空间分布上表现总体一致特征[25-26]。本文发现保险对广东省金融包容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特征影响较大,保费收入的市际差异显著,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金融包容的空间差异。与已有对金融与城镇化的互动关系研究相比,本文发现广东金融包容对新型城镇化经济、社会、环境维度均产生积极影响。
针对本文研究发现,提出以下建议:
①构建多层次区域金融市场。通过对金融机构和金融服务人员空间配置的调整不断提升金融包容的渗透度,从区域金融资产结构的改进拓展金融市场规模以提升金融包容的使用性,从金融生态环境改善提升地区市场化资源配置效率,以促进金融包容的效用度。金融包容水平的提升将进一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实现城镇化高质量发展。
②加强新型农村金融建设。创新金融新方式是解决欠发达地区金融需求的有效手段。边缘地区需要进一步提升市场化发育程度以适应金融组织的成长。加强对外围地区的金融改革,创新农村金融机构,推进包括村镇银行、贷款公司和农村资金互助社在内的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建设,缩小区域经济发展差异。
③发展数字金融。数字金融的发展是有效解决金融服务最后一公里的有效途径,在加强金融风险防范的同时,加大对珠三角外围地区的金融服务创新步伐,借助互联网金融,提高网络银行、证券与保险等金融产品供给与服务水平,拓展金融包容的覆盖度和使用度,促进广东新型城镇化在经济、社会、环境等全方位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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